喜宴這天晚上,麗質都破天荒喝醉了,秦逸最後給抱著回了家。
他明白麗質是想到了他們結婚的時候,那時候長孫皇后還在,她阿耶也在,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此後便是各自生離和死別,那樣安樂幸福的日子再也沒有了。
第二天晌午,用完了最後一頓飯,一行人從碼頭上了船。趁著江面還未結冰,走水路前往內陸。
麗質在碼頭上一步三回頭,此番回程走的急,聘婷應該是趕不來送行了。
秦逸說:「上船吧,那個瘋丫頭,說不定哪天就出現在長安街頭了。」
其實他接到詔令後已經寫信給長孫沖,叫他不必來送。
如今他這個總督走了,只剩下一個刺史掌管三洲的事務,肩上的擔子很重啊,一切都以政事為主吧。
氣溫下降的極快,昨日還穿著披風,今日就得批上裘衣了。
麗質只能上了船,隨著號角聲響起船開始起航。
「表姐!表姐!」聘婷騎著馬到了岸邊。
麗質對著聘婷揮舞著手臂:
「回去吧!到了長安我寫信給你!」
「一路順風!」
聘婷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身影逐漸縮小,最後消失在視野中。
麗質站在頭一陣眩暈,接著是劇烈的嘔吐。
秦逸一看這是暈船了,趕忙給她扶回了船艙內休息,拿出幾片暈車藥遞給媳婦。
「吃了這個再睡一覺,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麗質拿著藥,猶豫了一下沒有吃,「叫大夫給我號號脈吧。」
「我這可是特別管用的藥啊,你還不信你相公我了。」
秦逸嘴上這麼說卻也趕忙去請了大夫,還是媳婦的身體要緊,看看也無妨。
大夫號完脈立刻起身施禮:
「恭喜駙馬,公主這是有喜了!」
「什麼??我,我要當爸爸了?」秦逸猛地抓著大夫的手臂問道。
大夫沒太聽明白秦逸的話,只說:「駙馬,公主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秦逸立刻開心的瘋掉了,把大夫搖的快暈船了。
麗質笑道:「你快放開大夫吧,他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秦逸給大夫打了賞,拉著麗質的手說:
「媳婦,你可不能再喝酒了,這都懷孕了。這個孩子來的好,產生在平洲,出生在長安,小名就叫平安吧。」
麗質依偎在他的懷中,「平安,甚好。」
江水拍打船身搖曳,不知不覺中夜幕降臨,兩日之後到達了陸地。
秦逸給皇帝寫了信,告知公主已有身孕不易車馬勞頓,故而慢些返回長安。
他們先到洛州安頓,在洛州和幽州的駐軍處,推行火槍的使用和製造。
幽州是軍事要塞駐軍數量龐大,單靠成立個培訓班,效率太低了。
程處默與他想到了一處,也是有些發愁。
「這麼多人要學習,算上從遼州帶回來會用槍的,算上你我,不過五十來人。
這怎麼教啊,要到猴年馬月。還有火槍的製作,還要劃出去二十個工匠吧。」
秦逸卻有著更長遠的打算,教他們使用火器,也要教他們作戰的方法,選拔軍需人才,大唐不能只靠著薛仁貴一名神將。
「秦老弟,留在此處可是要有大動作啊?」
營帳的門帘被掀開,灌進來一股冷風,伴著男子渾厚的嗓音。
「大將軍!」程處默立刻起身恭敬的一拜。
「薛將軍,果然知我。」
秦逸請他坐在爐火邊:
「我想在洛陽辦個軍校,就是專門教導兵法的學校,可以以類似科舉的方式考入,也可從軍中選拔人才來此深造。」
薛仁貴以拳擊掌怒贊:
「軍校,好!秦兄此舉甚好!以往只有文人的書院,如今你造了個武人的書院,可為我大唐選拔將才,不論門第不論出身,此舉可惠及千秋萬代啊!秦兄實乃壯舉!」
程處默也驚喜的說:「你也太有才了,居然能想到這麼個主意!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你打算取個什麼名?」
秦逸邪魅一笑,「皇輔軍校。」
他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寫出這兩個字。
「這個學校乃皇家督辦,帶皇字彰顯其重要和尊貴,又有輔佐之意。」
兩位將軍都覺得不錯,聽著也霸氣。其實秦逸就是喜歡諧音梗,把兩位將軍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學院開在洛陽,這第一批學員就是皇輔一期,從各個軍中甄選,只要是優秀的將才皆可來此深造。
薛將軍我想讓你來當這個校長,每個月你得給學生們上一堂課,相信有你親授課程這個賣點,一定會吸引很多人才。
昨晚我還給李靖老將軍寫了信,邀請他來擔任榮譽教授,給學生們上課。其餘的還有體能課,武器課,培養全方面的人才。」
程處默站起來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這回我必須讓我爹,在家把你給供起來,一天三柱高香,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秦逸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呵呵,我謝謝你啊,你等我死了再供也來得及。這些就是我的辦學理念,然後就要選址和招聘教師,制定一些具體的校規。
凡是來報名入學並取得入學資格的,一定要徹查背景。我們絕不能為他國培養人才,杜絕奸細潛入我校。
薛仁貴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我都同意,只有一點,為何你不來做這個校長啊,這一切都是你的想法。我豈不是,坐享其成了,受之有愧啊。」
「唉……」秦逸一臉你不懂的表情,「我比你官大,我是校董。」
「何為校董?」
秦逸捻起幾個手指做數錢的動作,「就是掌管學校財權,出資辦校的幕後大佬。」
程處默有些懵懂的看向秦逸問道:「咋,你這個軍校還收錢啊?」
秦逸翻了個白眼:
「不然呢,你當我搞慈善啊。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對於經濟條件不好,但是有才華的人可以減免學費。
但是肯定免不了被那些貴族宗親,往我這裡塞人,給他們那些兒子鍍金。這樣的話,我就得要贊助費了。」
薛仁貴大笑,「好,你這叫理想和現實兼顧,很好。」
歷史上第一所軍校,就在這樣在三人的談笑間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