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久被他一個「哦」字,搞得想入非非,晚上做了一個荒唐的夢。
夢到早上醒來,他騙她說要一起去買早餐,實際上,是帶她去民政局扯證。
這是一個叫人沉淪的美夢,她不願早醒。
卻在許蘇白手持結婚證,即將吻上她的瞬間,猛然記起,他還在感冒發燒。
她一個哆嗦,突然驚醒。
天色熹微,許蘇白還在她身旁沉睡。
雲棲久伸手探他體溫。
體溫正常。
她鬆了一口氣,翻身拿起手機看時間。
現在才凌晨五點多。
她還能勉強睡個回籠覺。
她掖好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試圖醞釀睡意。
奈何腦海中,都是許蘇白帶她扯證,即將吻她的畫面。
光是想著,她就心癢難耐。
不過,這個時候,讓她吻許蘇白是不可能。
吃一塹,長一智。
她可不想再因為吻他而感冒了。
這要是讓許蘇白知道了,他肯定又會不留情面地嘲笑她。
雲棲久強忍著,迷迷糊糊地睡到六點多。
醒來後,躺在床上,欣賞了會兒許蘇白恬淡的睡顏,她湊過去,親吻他脖頸上的文身。
她端詳著玫瑰花瓣上的「63」字樣,想起了那枚婚戒。
女戒內側刻的就是這朵玫瑰,那,許蘇白的男戒內側,又會刻什麼呢?
蛇嗎?
《聖經》里,撒旦化身為蛇,勾引亞當和夏娃偷嘗伊甸園裡的禁果。
對於她來說,許蘇白就是那條蛇。
勾著她做壞事的壞蛇。
雲棲久惡作劇似的地在他頸上輕咬一口。
許蘇白低吟一聲,眉頭微蹙,眼皮動了動,像是要被她鬧醒了。
嚇得她趕緊屏住呼吸,動都不敢動。
事實上,直到她去上班了,許蘇白都沒醒過來。
出於擔心,雲棲久給他發了不少消息,叮囑他按時吃飯吃藥。
許蘇白醒來才回復她,回復的內容很短,不是「嗯嗯」「哦哦」,就是「知道了」。
臨近她下班的時候,他終於熱情了一點,發消息給她:【突然想吃泡芙了,你來找我的時候,順便帶過來唄~】
雲棲久掃了眼,匆匆回復了個「好」,就把手機放下。
等意識到不對勁時,她已經從店員手中,接過打包好的泡芙了。
她拎著泡芙,不斷反省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又進了許蘇白的圈套,巴巴地上趕著去他家找他。
她掏出手機,準備跟許蘇白「打情罵俏」。
拉開玻璃門的同時,正好有人從外面推門而入。
一抬頭,劉舒雅的身影就撲入眼帘。
「久久姐。」她跟她打招呼。
雲棲久微微頷首,在輸入框輸入:【你又坑】
尚未輸入完,發覺劉舒雅還擋在她身前,她無法出去,於是抬起頭看她。
劉舒雅略顯拘謹,訥訥道:「久久姐,這兩天,你男朋友好像都沒來接你……我聽他們說,你倆不和?」
雲棲久補完最後那個「我」字,把消息發出去,這才笑著跟劉舒雅說:
「謝謝關心呀~我男朋友只是生病了,在家裡呆了兩天。他突然嚷著要吃泡芙,我這不是給他買了麼,正趕著回去哄他呢。」
聽她說完,劉舒雅臉色有點發青,眼神因心虛而閃避,往後讓了一步,騰出位置。
雲棲久踏出一步,與她擦肩時,驀地轉頭,和顏悅色道:「現在天黑得早,你買完東西,就早點回家吧。多花點時間好好學習,努力提升自己,比什麼都強。」
劉舒雅愣愣地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雲棲久叫了輛網約車,直奔許蘇白家。
許蘇白今天的狀態比昨天要好,臉色沒那麼差了,玩遊戲開黑時,跟喬陸對罵的聲音也比昨天有氣勢。
他半躺在沙發上,雙手握著手機。
正興頭上,一袋東西陡然掉下來。
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一抬頭,看到雲棲久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睥睨他。
「你就這樣玩了一天?」雲棲久質問他。
這一局遊戲即將結束,許蘇白玩也不是,不玩也……
算了,他果斷選擇坑隊友,手機隨意往沙發一拋,泡芙隨意往茶几一放,伸長胳膊拉她衣角,臉上堆著笑:「我這只是工作之餘的消遣。」
「工作之餘?」雲棲久挑起眉,想拂開他的手,反被他擒住手腕,猛力一拽,把她帶倒在沙發上。
她呼吸一滯,心跳停了一拍,再回神,心臟失了控制,跟剛打雞血似的,劇烈跳動。
她半個蜜桃臀坐在他腿上,上身壓著他梆硬的軀體,披散在身後的長髮在他肩胸鋪開。
他的體溫仍是灼燙,隔著輕薄布料,熨燙她的肌膚。
許蘇白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不找點事做,我怕是會想你一整天。」
「貧嘴。」雲棲久啐了一聲,瞧著他頸上的文身,忽地湊上前啃了一口。
她覺得自己沒使什麼勁兒,許蘇白卻倒吸一口氣,低低罵了聲「艹」,「雲六三,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嗯哼?」她沒鬆口,埋頭在他頸間又舔又吮。
許蘇白把頭偏向另一側,給她騰出活動空間。
薄唇輕啟,喘著氣,胸膛起起伏伏。
他扣著她圓潤的肩頭,眼睛虛眯,思緒散亂。
不過幾秒的時間,他眨了眨眼,沒來由地想笑,「雲六三,你是餓了幾個世紀的吸血鬼嗎?饑渴到連我一個病號都不放過,從早到晚,要個不停。」
聞言,雲棲久一怔,嘴下沒留情,尖利的虎牙叼著他頸間的嫩肉猛地一咬。
他吃痛皺眉,緊促克制的「呃」了一聲,尾音撓得她心臟發癢。
雲棲久張口,手撐在他身側,向前挺身,貼在他耳畔,輕聲挑釁:「那你這個病號也不配合啊,我只是吸血而已,你怎麼叫得這麼色?」
「到底誰色了?」許蘇白意味深長地斜她一眼,「大清早就開始偷吃我豆腐的人,哪來的臉賊喊捉賊?」
「……」雲棲久把臉別過去,只從濃密烏黑的發間,露出一隻充血通紅的耳朵。
「別想套我話。」她說,「你早上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他輕嗤一聲:「我都被你占便宜占到這份兒上了,要是再醒不過來,我早就貞操不保了,哪兒還輪得到你來上我?」
雲棲久一時無言,良久,才試探道:「所以,你真的全都知道?」
那她完了。
這張臉估計不能要了。
以前,她可沒少趁許蘇白睡著,偷偷親他……還上手摸了。
許蘇白用一個擁抱,作為回答。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她感到胸悶,頭埋在他的寬肩上,瓮聲瓮氣地說:「你說你怎麼這麼壞呢……」
「你對我耍流氓,我都沒說你壞呢。」
「……」
雲棲久生硬地換話題:「你還吃泡芙嗎?」
「泡芙是重點嗎?」
「那你還叫我買?」
「重點是你來找我,」許蘇白咬她發紅的耳尖,「泡芙是順帶的。」
這下,她感覺快透不過氣來了,身體在蓄熱,仿佛一隻被焗在蒸籠里的大閘蟹。
他偏還在她心上放火:「怕你一下班,就習慣性回家了,你要回了家,估計就懶得出來了,所以……好在你來了。」
雲棲久嬌笑:「你好黏人。」
「是有點。」
許蘇白嗅著她身上的馨香,都準備鬆手了,她突然朝他耳朵里輕輕吹氣,悄聲問他:「要不要我幫你?」
他挑了下眉。
有誰能拒絕美人的投懷送抱呢?
反正他不能。
兩人沒鬧太久,只是淺嘗輒止,解了一時的饞。
她總想跟他接吻。
許蘇白直接用手把她的嘴捂上。
她氣得咬他手指。
他不怒反笑,眉眼間縈繞著一股散不開的邪性,活脫脫一個妖孽。
剎那間,雲棲久覺得他說的不對。
明明,他才是會勾魂的那一個。
他勾了她的魂。
這一次,他們誰都沒點事後煙,而是相互依偎,坐在沙發上吃甜膩的泡芙。
「你以前,都不喜歡吃甜食的。」雲棲久說。
對此,許蘇白並未作出解釋,只是拿起一個泡芙塞她嘴裡,叫她多吃點,補充體力。
吃完泡芙,雲棲久又累又困,囫圇洗了個熱水澡,連護膚品都懶得碰,直接躺床上去,卷著被子睡了一覺。
她迷迷瞪瞪地睡到夜間十點半,在溫暖鬆軟的被窩裡掙扎許久,屈服於口渴,不得不起身找水喝。
許蘇白不在房間裡,不知道去哪兒了。
雲棲久走出主臥,想去找他。
他家很大,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經過蔥蔥鬱郁的玫瑰花園,也看到了許蘇白養的蛇。
最後,她在一間偌大的實驗室里找到了他。
實驗室里擺放了不少器材,整體看著非常具有現代感。
許蘇白在調試機械臂,見到她,也沒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問她怎麼來了。
雲棲久沒回他,瞧見他脖頸上的殷紅吻痕,她紅了臉,東張西望,邊踱步,邊打量這間實驗室。
「這個是什麼?」她問。
許蘇白分神看過去,只見她指著架子上的一個小機器人。
「那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為難模樣,「以前不是說,想做個小寵物機器人給你麼?這本來是想給你的……不過,算了吧,以我現在的水平,這個不太能拿得出手。」
許蘇白越是這麼說,雲棲久越是興趣濃厚。
這個小機器人不過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她可以輕鬆拿在手上。
雖然暫時不知道這個像螃蟹的機器人,有什麼功能,但她就是想要。
遂跟他撒嬌道:「不管啦,你本來就是想弄來送我的,那它現在是我的了。」
許蘇白笑了:「行,是你的,連創造它的爸爸都是你的。」
雲棲久被他的話逗笑,倏忽看到一個半成品狀態的人型機器人。
她走過去,在人型機器人身上張貼的標籤里,看到了這款機器人的名字——
雲六三001。
???
是許蘇白瘋了,還是她產生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