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筱愣住了,她心中逐漸被絕望和無助充斥著。
懷安郡主溫柔的拒絕如同一記重擊,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她從沒想過,曾經的好友,如今也會這樣與她劃清界限。
懷安郡主看著馮嘉筱失神的模樣,眼中並無過多情感。
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袖,聲音中多了幾分冷漠:「以後,最好別再來找我了。你我的身份,已經不適合再有過多來往。」
馮嘉筱呆呆地望著桌上那薄薄的銀票,她怎麼也沒想到,懷安郡主會說出如此狠毒的話來。
「郡主!」馮嘉筱的聲音哽咽,眼中充滿了懇求,「你知道的,若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在婚禮上為難林穗瑾!若不是為了替你出頭,我馮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懷安郡主被她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冷冷地落在馮嘉筱身上。
她輕輕掙脫馮嘉筱的手,語氣依舊冷漠:「嘉筱,你怎麼能把馮家的覆滅歸咎於我?當日婚禮上的事,分明是你自己心高氣傲,想為難林穗瑾,何必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馮嘉筱雙眼含淚,聲音顫抖:「我承認,我當時的確是出於嫉妒,但那也是為了你!為了不讓她威脅你的地位!而現在……現在不過是借五百兩銀子,對你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幫我一把?你明明知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懷安郡主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目光中透出幾分不耐煩。
她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冰霜:「你該明白,顧世子對付你馮家,根本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林穗瑾。若你想要解決問題,去找林穗瑾吧,世子是為了她出氣,和我無關。」
馮嘉筱的心一沉,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經過一番掙扎和絕望,馮嘉筱終於做了一個決定——去找林穗瑾,或許這一次,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已經沒有退路,失去了一切,也不再有所畏懼。
這一天,馮嘉筱從早上開始就心神不定,她手心滿是汗水,內心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催促她、推動她做出瘋狂的舉動。
她想,如果這一切沒有盡頭,倒不如徹底放手一搏。
傍晚時分,馮嘉筱終於在集市上找到正在買東西的林穗瑾。
她眼神陰沉,像是下了某種決絕的決心,慢慢靠近林穗瑾。
惜月和惜星陪在林穗瑾身旁,一切似乎和平常無異。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馮嘉筱的異樣。
就在林穗瑾低頭挑選布料的時候,馮嘉筱猛地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手中的匕首直指林穗瑾。
林穗瑾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冰冷的刀鋒貼在她的脖頸處,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別動!」馮嘉筱的聲音顫抖,匕首顫巍巍地抵在林穗瑾的脖子上。
圍觀的百姓驚呼起來,紛紛後退,有人嚇得不敢再看,有人則十分興奮的看著。
林穗瑾抬頭,看到馮嘉筱那張布滿淚痕的臉。
她沒有慌亂,反而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馮姑娘,冷靜點,我不是你的敵人,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馮嘉筱的手在發抖,眼中滿是絕望。
她緊咬著下唇,聲音中透出無法控制的憤怒:「林穗瑾,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無路可走了!你和顧硯之毀了我,毀了我的家,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我只求一條活路,難道連這都不行嗎?」
林穗瑾神情依舊平靜,語氣溫和:「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你提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只要你願意放下匕首,別傷害自己。」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有人開始小聲議論,有人則緊張得屏住呼吸。
場面逐漸陷入緊張,周圍人不敢輕舉妄動。
惜月和惜星站在一旁,心急如焚。
惜星緊緊護在林穗瑾身旁,生怕馮嘉筱會失控,而惜月則瞥了一眼四周,眼中閃過一絲急切。
趁著馮嘉筱和林穗瑾說話的間隙,惜月壓低聲音對惜星說道:「你看好姑娘,我去找顧世子,他一定會有辦法!」
惜星點了點頭。
「我要五百兩!」馮嘉筱的聲音沙啞,「你給我五百兩,而且你還要幫我,讓顧硯之利用他的身份,讓我父兄在流放的地方過得好一些,最起碼不能受欺負。」
馮嘉筱的請求帶著最後的希望,她明白自己沒有退路,必須儘可能爭取一些保障。
她的目光焦灼,死死盯著林穗瑾,像是在等待判決的那一刻。
林穗瑾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馮嘉筱現在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繼續刺激她只會讓局勢變得更加不可控。
於是,她輕聲說道:「我答應你。」
馮嘉筱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她怔怔地看著林穗瑾,似乎不敢相信她會這麼輕易地答應下來。
林穗瑾平靜地繼續道:「你要的五百兩,我可以給你。至於讓你父兄在流放的地方不受欺負,我也會盡力求世子幫忙,畢竟這是在他權力範圍內能做到的事。」
她頓了頓,目光堅定,繼續說道,「如果你想開店,我手上有一處鋪子,雖然不大,但適合做小生意。鋪子後面有個後院,馮家人可以暫時住在那裡。這樣,你們也能有個棲身之處。」
馮嘉筱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匕首也不再那麼堅定地抵著林穗瑾的脖子。
她沒有想到林穗瑾會如此輕易答應她的所有要求,她一向認為林穗瑾是她的敵人,但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和無力。
林穗瑾見馮嘉筱的情緒有所緩和,語氣更加溫柔:「你要明白,馮家出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馮家落到今天這一步,是因為他們真的出了問題,而不是我和世子的報復。」
「你現在不能再亂來了,馮家已經到了不能再承受任何打擊的地步。如果你再衝動下去,你的母親和姐妹們該怎麼辦?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她們想想。」
馮嘉筱的呼吸變得急促,眼淚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