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頭緊鎖,神情顯得極為嚴峻:「若任由仁王繼續控制輿論,恐怕顧家會成為百姓憤怒的靶子,到時候不僅僅是顧昊之的問題,你也會受到牽連。」
顧硯之緩緩點頭,目光深邃:「我知道。可現下我沒有辦法逆轉局勢,唯有靜觀其變,等待仁王下一步出手。」
太子臉色微變,有些焦急地說道:「仁王步步緊逼,若是他再下一步,恐怕局勢會更加複雜,你能拖延多久?」
顧硯之沉思片刻,語氣凝重:「我最多還能拖延幾天時間,仁王不會一直按兵不動,他必定會趁此機會對顧家展開全面打擊。殿下你和齊王要加把勁,儘快找到關鍵證據,不然我這邊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太子深吸一口氣:「我和齊王已經在全力調查仁王,但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涉及的關係盤根錯節,查到確鑿證據實在不容易。」
顧硯之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他走到書案前,打開一隻暗格,從中取出幾份卷宗,遞到太子面前。
「這些是我這段時間秘密收集到的證據,雖然還不夠徹底,但足以揭開仁王背後的一些勾當。接下來,我可能無法繼續行動,殿下得接手調查。」
太子接過卷宗,翻閱了幾頁,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這些證據確實能給我們一些突破口,但還不夠深入。接下來的行動我來負責,你要多加小心。」
顧硯之點了點頭,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冷意:「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你和齊王能夠儘快拿出足夠的證據,才能徹底翻盤。」
太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堅定:「我會加快進度,你一定要堅持住。」
顧硯之凝視著太子,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若事情真的失控,我希望你能照顧好穗瑾,別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太子聞言,心中微微一動,點了點頭:「你放心。」
顧硯之這才鬆了口氣,目光深邃:「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殿下了。」
兩人對視片刻,彼此都明白,眼前已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等太子走後,顧硯之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跟父母通個氣,也讓他們日後好有個應對,因此他便去找了勇昌侯夫婦。
勇昌侯夫人也得知太子來了一事,便率先開口:「太子來是不是跟外面的傳言有關?」
顧硯之站在她身旁,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沉穩:「父親,母親,我本不想過早告訴你們,免得讓你們為我擔心,但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隱瞞了。」
勇昌侯眉頭微皺,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直視著顧硯之:「到底發生了什麼?仁王的那番操作是衝著昊之的債務案來的,你難道也會被牽扯其中?」
顧硯之點了點頭,緩緩開口:「昊之的事情只是個幌子,仁王其實是想藉此機會對我動手。等時機成熟,他就會將我推入牢獄,以顧昊之的罪行為引,指控整個顧家。」
他的語氣雖平靜,卻暗藏危機。
勇昌侯夫人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猛地站了起來:「牢獄?硯之,這怎麼可能!你是顧家的世子,又是朝中重臣,仁王怎麼敢對你動手?」
顧硯之低下頭,神情凝重:「正因為我是顧家的世子,他才要藉機把我扳倒。如今顧家勢大,是仁王的眼中釘。現在他掌控了民意,我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勇昌侯的臉色也變得陰沉,眼中透出幾分怒火:「那皇上呢?皇上知道此事嗎?他不會坐視不管吧!」
顧硯之輕嘆一聲,語氣更加低沉:「父親,母親,我必須告訴你們一個現實……皇上恐怕已經放棄了我。」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顧昊之的事情鬧得太大,百姓的憤怒太過洶湧。皇上如今一心要穩固民心,顧家這次恐怕已成棄子。」
勇昌侯沉默了片刻:「我還以為這是你與皇上設計的計策,想藉此引出仁王,沒想到……」
顧硯之微微搖頭,眼中露出一絲苦笑:「父親,若是皇上有意保我,也不會讓傳言到這一步,現在的情況只能是等待仁王下一步的動作,只有找到他的破綻,才有機會翻盤。」
勇昌侯夫人情緒激動,幾乎站不住腳,扶著桌子喘了口氣:「那我們顧家就這樣坐以待斃嗎?硯之,你不能放棄!」
顧硯之走上前,輕輕握住母親的手,目光堅定:「母親,我不會放棄。只是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利,太子和齊王已經在暗中調查,我也已經將所有掌握的證據交給了他們。接下來我可能會被牽制,甚至有可能失去自由。」
勇昌侯看著兒子,沉默片刻,終於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我和你母親就不再阻攔。皇上既然袖手旁觀,那我們就靠自己。」
顧硯之點頭,心中也感到一陣沉重。
翌日早朝。
顧硯之知道今日的早朝非同尋常,皇上對顧昊之案的態度一直未明,隨著事態的不斷發酵,也是時候給個態度了。
果不其然,皇上的目光落在了顧硯之身上,眼神凌厲,語氣中帶著怒火。
「顧卿,你可知罪?」皇上的聲音如雷貫耳,迴蕩在大殿之上。
顧硯之緩緩抬頭,神情依舊平靜:「臣不知罪。」
皇上冷哼一聲,手中的奏摺猛然甩在龍案上,聲色俱厲:「顧昊之開設賭坊,放印子錢,可都是打著你的旗號招搖撞騙!他逼得借債人家破人亡,甚至讓無辜之人走投無路,你居然敢說不知罪?」
顧硯之的心一沉,今日果然無法善了,皇上被輿論和仁王的設計左右。
顧昊之所做的惡行,確實難以撇清與顧家的關係。
更糟糕的是,仁王一直暗中推動,讓這些罪行變成了針對他顧硯之的指控。
「陛下,」顧硯之依舊保持鎮定,拱手說道,「臣從未參與顧昊之的事情,賭坊和印子錢之事,臣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皇上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分,目光中透出深深的失望與冷意,「你身為顧家世子,家中事務不可能不知。顧昊之是你堂弟,他打著你的旗號在外橫行霸道,難道你會毫無察覺?你不但沒有及時制止,反而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