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楊漾漾就是個單細胞生物,沒心沒肺的。
她看了會視頻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隔天中午。
推開房門,昨夜裡下過雪,院子裡的樹枝上掛滿雪白,煞是好看。
現在是淡季,整個景區的遊客不多,周圍很是靜謐。
休息了一夜後,楊漾漾這會精神充足,滿腦子開始琢磨起該吃點什麼好吃的,聽楊爸爸說到這邊有特色自助烤肉後,她再也坐不住,催著楊媽媽趕快換衣服出門。
一家人有說有笑來到餐廳,楊漾漾讓爸媽找好位置坐下,自己迫不及待跑去端各種肉肉。
雪花牛肉、五花肉、培根、羊肉串、雞翅……
楊漾漾拿著夾子看花了眼,正樂滋滋挑著呢,突然察覺到有一道深沉的視線射在自己後背上,令她心不由一顫。
這是一種很熟悉的壓迫感,她腦海里幾乎立刻就閃過男人不悅時清寂的眼。
不會吧……
按道理來說,隨致這會應該還在清源,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回越城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這來。
楊漾漾堪堪鬆了口氣,捂著胸口自言自語:「一定是幻覺,不怕不怕。」
可她剛一說完,那人已經走近,腳步聲停下的一瞬,同時響起了一道她最熟悉的暗啞嗓音——
「……你還會知道怕?」
楊漾漾頓時僵住,手指顫了下,一時間沒握住手中的不鏽鋼鉗子,眼看它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地。
慶幸的是,電光火石間,男人修長有力的大手及時將它接住。
楊漾漾動作有些僵硬地扭過頭,猛然撞進一雙狹長晦暗的眼。
隨致穿了件看起來很單薄的駝色風衣,裡邊是件裸灰色羊毛衫,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搖搖欲墜的薄。
頭髮似是很久沒打理過,被風颳得亂七八糟,面色蒼白,眼底隱有血絲,唇色是近乎病態的淡。
若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便是「風塵僕僕」。
楊漾漾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距離兩個人分開,也才不過30個小時的時間。
還不到兩天,眼前的男人好像經過了漫長一個世紀似的,臉色憔悴了許多。
縱然楊漾漾之前心裡還有氣,這會也已經消散得差不多。
她眨了眨眼,試圖沖他撒個嬌矇混過關。
於是小姑娘便主動去挽他的手臂,左右搖晃著,嘴上嗲里嗲氣:「哥哥——」
以往隨致面上裝得冷淡,可實際上都是吃她這套的。
然而這一次,楊漾漾徹底踢到了鐵板。
男人斂著鴉羽長睫,眸光晦暗而冷淡,似裹了層霜一般,薄唇緊抿成一道平直的線。
楊漾漾嘟著嘴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隨致還是不說話。
「哼……」楊漾漾跺了跺腳,轉身想走,男人這才伸手牽住她。
他不發一言,拽著她往外面帶,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冷戾氣息。
楊漾漾這會才知道怕,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說著:「爸爸和媽媽還在等著我一起吃飯呢……」
隨致撩起眼皮斜睨她一眼,語氣不容置喙:「給你三分鐘。」
說完,他便鬆開手,大步朝著餐廳門口走去。
「又凶我!」
楊漾漾嘟囔了句,還是聽話地轉身去找自己的爸媽。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說自己要回房間躺一會,楊媽媽也沒懷疑,只嘮叨了幾句讓她再多穿點。
搞定了爸媽,楊漾漾這才匆匆忙忙跑出餐廳。
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起小雪,迎面而來的風挾著刺骨涼意,她不禁縮了縮脖子,把外套攏緊了點。
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問問隨致在哪時,她抬頭不經意一瞥,才看見遠處香榧樹下立著的高大身影。
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很快化了開,駝色外套被染得濕漉漉,而他卻似乎一無所覺。
楊漾漾看得一陣心疼,暗自想道,隨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也不知道找個暖和的地方等著。
少女不顧路滑,一路小跑過去,卷翹長睫上掛了點霜雪,一張小臉被凍得紅通通。
她終於來到男人身前,動作十分自然牽著他的手放入自己的外套口袋。
「你的手好冰呀,我給你捂一捂好了。」
隨致沒有反抗,低頭垂著眼帘安靜看她。
氣氛好似被寒冷的溫度凝住。
楊漾漾嬌聲嗲氣討好了他半天,見隨致根本沒有半點反應,一時也有點氣餒。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沖我發什麼脾氣,我還生你氣呢,我都沒跟你計較……」
小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幼稚地把他的大手從自己口袋裡趕了出去,氣呼呼道:「凍死你好了!」
男人下頜繃得緊緊的,終於開口:「知道錯了沒有?」
「我——」
一想到裴之婧,楊漾漾馬上梗著脖子:「我沒錯,我哪裡錯了?」
沒等隨致說話,她又補了一句:「我才不會有錯!」
「……回來為什麼不說一聲?」隨致冷著臉,語氣很差:「為什麼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女孩子都是喜歡被哄的,他一上來不說點軟話,只知道問一個又一個的「為什麼」,把楊漾漾心頭的火氣又點起來了。
她偏過頭,賭氣道:「我就是不要理你,怎樣?」
沒曾想這一句話直接激怒了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隨致猛一伸手,雙指捏住小姑娘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仰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不理我?」
隨致氣極反笑,他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發了瘋似的滿世界找了她一天一夜,這小沒良心的,連一條簡訊都不願意回他。
女孩這張小嘴形狀像極了世界上最好看的花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氣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
大拇指有些粗暴地在那兩片柔軟上搓揉了下,指腹往下將其分開。沒曾想下一刻,一口瑩白貝齒猝不及防朝著他的虎口處咬了上來。
小姑娘下了狠心,咬得很重,隨致卻絲毫不覺得疼。
這一點疼痛,哪裡及得上一睜開眼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時那種巨大的恐慌感呢?
打不通她電話的那一刻,隨致只覺心口一窒,全然不知所措,從未有過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完全吞噬。
他將手指捅得更深入,任小姑娘用力啃咬著,似乎只有這種清晰的疼,才能讓他確認,她是活生生存在自己眼前的。
不是夢。
他的手指瘦而長,很快頂到楊漾漾牙齒上顎,帶來一種酥酥麻麻的癢意。
口腔中濕濕熱熱,被攪拌出黏膩水意,染得嫣紅嘴唇一片晶亮。
楊漾漾後知後覺到,這行為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
眼看不遠處有人走了過來,她慌忙將它吐了出來,不自覺舔了舔唇。
隨致再次問了同樣一句:「……不理我?」
前邊走來的是兩個打著傘的中年婦女,看著有些眼熟,楊漾漾略一回想,馬上記了起來,昨天楊媽媽還跟她們打過招呼,似乎是之前的牌友。
一想到楊爸爸對隨致還有那麼大的偏見,要真讓這兩人撞上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又惹出什麼亂子來,她這一顆心瞬間都提到了嗓子眼裡,情急之下,拉著隨致就要往樹後躲。
可男人偏偏要跟她作對一般,杵在原地紋絲不動,任憑楊漾漾怎麼用力都拉不動他。
眼看那兩個中年女人越來越近,她不得不一邊背過身去,伸手擋著側臉,一邊朝著隨致擠眉弄眼,無聲做著口型:「躲、起、來。」
隨致只定定盯著她,並不作聲。
還好那兩個阿姨根本沒注意到這邊,說笑著很快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四周再次恢復了靜謐。
危險警報宣告解除。
猛一下鬆開隨致的手臂,楊漾漾兀自生悶氣:「你愛在雪地待著就自己待著,我可要回屋暖和去,凍死了!」
她往前走兩步,耳朵悄悄豎起來聽著身後的動靜,可隨致並沒有跟上來。
搞什麼呀?
楊漾漾絞著手指,心想:他不哄我就算了,怎麼還對我擺起臉色了?難不成還要我去哄他不成?
憑什麼要我先低頭呀?
我才不去!
哼!
越想越不開心,更別提一覺醒來連飯都沒吃上一口,這會她的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壞心情被無限放大。
楊漾漾用力把地踩得咯咯響,嘴裡嘀嘀咕咕,就這麼繞了一圈回了自己房間。
屋裡開了空調很暖和,她隨手脫下外套扔到一旁,坐在凳子上費勁地想把過膝靴也脫下,可不知怎麼的,她都快使出了喝奶的勁,腳踝還是牢牢陷在靴子裡。
今天是什麼運氣啊,連雙鞋子都要跟她作對!
楊漾漾更氣了,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低下頭愈加用力扯著鞋底。
她今兒個就不信了,這破鞋子還能真脫不下來!
正當楊漾漾跟靴子較勁得難捨難分之際,門鈴突然響起。
她沒好氣朝著門口喊了聲:「誰啊?」
鈴聲頃刻間停止,門外沒有了任何一點聲音。
楊漾漾怔了下,慢吞吞起了身。
爸爸媽媽這會應該還在餐廳大快朵頤,難不成是客房清理服務?
她已經脫下了左邊的靴子,雪水從鞋底滲了進來,襪子有點濕噠噠的。
另一邊的靴子卻還脫不下來,楊漾漾也沒辦法,只能以一個很怪異的姿勢一瘸一拐跳到門邊。
「啪嗒」一下,門鎖被打開。
她剛一推開門,一陣清冽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霸道闖了進來,在楊漾漾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將她快速摁在門後,隨即將門鎖扣上。
「你——」
少女心猛一跳,剛張開口,驚呼聲便全部被吞進對方嘴裡。
男人一手捧著她的後腦勺,避免她被門板撞疼了,一手肆無忌憚箍住她柔軟的腰肢。
是她熟悉的薄荷氣息席捲著口腔,灼熱柔軟夾裹著她,來勢兇猛,長驅直入。
楊漾漾從最初的慌亂中回過神來,眼睫掀起,撞進一雙暗沉沉的眸子。
一顆心驀地瑟縮起來,分不清是害怕多一些,還是歡喜多一些。
男人一反常態的溫和,手掌格外用力掐在她腰上,恨不得把她掐斷一般。
就像是蟄伏已久的猛獸終於將覬覦已久的獵物叼到嘴裡,緊緊咬住再也不鬆口,誓要將她拆吃入腹。
楊漾漾恍惚間才記起來,隨致本就是危險的,也許現在才是他最真實的面目。
霸道、野蠻又強悍。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路往上,帶著剛從室外回來的溫度,冰涼涼觸碰到那滑膩雪白的一片時,瞬間激起女孩一陣顫慄,腿心一軟,人差點站不穩。
帶著怒氣的吻來得激烈,奪走了楊漾漾所有的心神,以至於她很快便全身癱軟得如同一灘水般,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力思考。
直到聽見走廊處有人吵鬧的聲響,這一吻才徹底結束。
因為缺氧,女孩的一張小臉變得紅撲撲,額上沁出一層薄汗來,打濕了散在側臉的幾縷髮絲,有些黏黏的。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整個人就像剛從泳池裡被撈上來一般。
精疲力竭,昏昏沉沉。
「這就不行了?」隨致嗤了聲,意味不明斜了下唇角。
他慢條斯理幫她把被弄亂的頭髮整理好,啞聲道:「不問是誰就開門?如果進來的不是我,這會早就把你辦了。」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男人心頭就竄起一股無名火。
平日裡有他在身旁看著也就算了,可這小傻子獨自出門在外怎麼也沒有一點防備心?
呆呆傻傻的,叫他怎麼能不操心?
「我、我猜到是你嘛!」楊漾漾狡辯著,她性格本來就迷糊,有時候也沒考慮那麼多。
然而經過剛才的狂風暴雨後,她這會也有點後怕了。
正常情況下,男女之間的力量差異實在太大。要是剛才進來的不是隨致而是其他男人,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好在,來的人是他。
「你幹嘛嚇我!」
楊漾漾氣呼呼推了他一把,也不知道這人身上是不是石頭做的,怎麼能那麼硬邦邦的。
「誰讓某個小東西總是不聽話?」
隨致一副進了自家的閒適模樣,把風衣脫下掛了起來拍打了兩下,扭頭一看,小姑娘坐回凳子上,右腳上還套著過膝靴。
「哥哥快幫我脫啦!」
楊漾漾扁了扁嘴,把腿抬了起來,嘟囔著:「這鞋子太緊了,壓得腳好痛。」
嬌氣包。
隨致笑了聲,走過去蹲了下,一手握住她的小腿,一手扣住鞋底,沒怎麼用力,就把靴子脫下來了。
呼。
楊漾漾還沒高興多久,襪子就被男人的大手一把褪下,腳指頭接觸到冰涼空氣,不由蜷縮到一起。
偏偏他還沒有把她腳丫子鬆開的意思,蹙著眉問:「以後還跑不跑了?」
楊漾漾面紅耳赤:「你、你鬆開!」
隨致卻掀著眼皮似笑非笑,「說,小羊保證以後不再亂跑了。」
他的手指摁在她腳心最敏感的一處,癢得讓楊漾漾不自覺想發笑,她不得不憋出嚴肅的表情:「我、我不!」
隨致沉下聲,像在命令一個犯人:「說不說?」
說話間,他輕輕撓了她一下,楊漾漾的表情瞬間沒繃住,她沒忍住笑了出聲:「別、哈哈……別撓我呀!」
「還聽不聽話,嗯?」
這種形勢下,她哪裡還敢跟他對著幹,只能忙不迭點著頭,「我聽,我聽還不行嗎!你鬆開啦!」
逗夠了小貓,隨致這才鬆開她,自顧自脫了衣服褲子,掀開被子就進了被窩。
軟綿綿枕頭上還殘留著小姑娘頭髮上的香氣,他眯了眯眼,把手機放到一邊。
「餵?」
楊漾漾換好了襪子才發現這男人已經堂而皇之爬上她的床,她雙手叉腰,「不行,你不能在這裡睡。」
先不說別的,要是被爸爸媽媽發現她在屋裡藏了個男人,肯定又要鬧翻天。
隨致已經闔上眼皮,一副十分睏倦的模樣,聽到小姑娘站在面前嘀嘀咕咕的聲音,他不耐地掀開眼,伸出手臂一個大力就把人拽進懷裡。
楊漾漾還在嘟囔著,冷不丁跌入被窩,男人的長腿很快盤了上來,雙手雙腳把她緊緊摟住,動都動不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後方,耳邊傳來他嘶啞溫柔的聲音:「崽崽乖,讓我抱一會。」
「哥哥從昨天早上起來再沒合過眼,有點撐不住了。」
楊漾漾原本還想掙扎,聽到這話後便乖乖不動了。
隨致沒再出聲,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過了一會,楊漾漾嘗試著將他的手臂抽開,可剛一動,他立馬再次緊緊纏了上來。
下一秒,脖頸上傳來濕熱柔軟的觸感,也不知道這男人怎麼突然開了竅,一夜之間突飛猛進,從以前溫柔的輕輕啄一下,變成現在這樣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充滿占有欲的啃咬。
楊漾漾小聲嘟囔著:「疼……」
「嬌氣包。」
耳後男人低低笑著,有種說不出的惡劣。
「疼也得受著。」
「你怎麼這樣啊?」
楊漾漾緊咬下唇,拼命壓抑著內心深處想叫出來的那種感覺,嘴上罵著:「臭隨致,你是狗吧!」
身上那件白毛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往下拉到肩膀,肌膚暴露在空氣里,分不清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他,她連聲音都開始發顫。
女孩那瘦弱圓潤的肩頭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痛感,他舔了舔唇,「那你呢,是不是我的小狗?」
還沒等楊漾漾氣急敗壞罵回去,隨致已經自顧自盤算起來:「嗯,是應該給你戴個項圈,拴條鏈子,省得再到處亂跑。」
楊漾漾臉上「騰」一下浮起紅潮,恨不得「啪」一下扇到這個臭男人臉上,她把臉都埋進被子裡,「我討厭死你了!」
「……你不能討厭我。」
身後的人將她摟得更緊,手也不安分起來,嘴上卻仍是一本正經的:「小羊不能討厭哥哥。」
「討厭!就要討厭你!」
最脆弱的地方被他握在掌心肆意揉捏著,女孩耳根紅得幾欲滴血,即使在這種時候,她還記得裴之婧的事情。
「為什麼討厭我?」
男人這一次吻得很溫柔,乾燥薄唇遊走在她的肩線上。
「難道哥哥還不夠疼你嗎?」
小姑娘要什麼他馬上給什麼,只差沒把一顆心剖出來獻給她了,隨致是真不明白,這回是因為什麼就把小貓氣得鬧起離家出走,連他這個主人都不要了。
「小朱哥都告訴我了,你還要瞞著我到什麼時候?」楊漾漾說著說著眼淚就開始嘩嘩往下掉,「裴學姐找你和好了,對不對?」
裴之婧?
隨致略一思索,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來過一趟。」
他語氣淡淡,很不以為意的模樣,更讓楊漾漾心頭覺得委屈了。
小姑娘「哇」一聲哭了出來,嘴裡嚷著:「那你就去跟她好啊?你去抱她好了,親她好了?你還來摸我幹嘛呀!」
隨致真是被氣樂了,聽聽她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話。
他微微眯眼,手下力道不自覺重了些,小姑娘疼得整個人顫了一下,發出類似小奶貓嗚咽的聲音。
語調軟軟,像一隻小爪子撓過他的心口,撩撥得人痒痒的。
「我又不喜歡她。」
男人一口啃在她的耳骨處,舔咬帶來曖昧的水聲,說話聲音都有些含糊不清的。
「老子吃飽了撐的,不抱我家小媳婦,去抱她幹嘛?」
他手上的力道變輕柔了些,胡亂揉著各種形狀,楊漾漾閉上眼哼哼唧唧:「你真不喜歡她?那她為什麼還來找你?」
對於裴之婧的存在,楊漾漾始終耿耿於懷。
她總會忍不住去想,如果不是裴之婧最後選擇了岑宣,是不是隨致就會跟裴之婧走到一起。
「她是喜歡過我。」
隨致也不打算跟自家小姑娘隱瞞這些,「我們三打小一塊長大,我對她就沒有過任何想法,再說上學那會,我也沒開竅,看她就跟看老岑那傢伙是一樣的。」
他正思索著措辭,試探性開口:「就把她當一妹妹。」
下一秒,小姑娘一巴掌「啪」一下甩了上來,聲音十分清脆。
「先叫姐後叫妹,然後就是小寶貝?」楊漾漾冷笑,「那我當初不也是你的妹妹?」
這祖宗!
隨致自覺失言,趕緊低聲哄著:「那怎麼能比?我可沒為了她趕一夜火車去滄島逮她和小姦夫,可沒像伺候你那麼伺候過她……」
男人附在楊漾漾耳邊說著葷話,把她弄得面紅耳赤的,又再三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跟裴之婧來往,這才把小祖宗給哄好。
小姑娘舒服過一回,渾身出了汗,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因此她並不知道隨致最後在她額頭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更不知道伴隨著窗外積雪壓斷樹枝的聲響,男人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mcra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