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心之所念
甘念已經期待很久了，聽他這麼說，搗蒜似的點頭：「好呀。」
他去拿蛋糕的袋子，把上面繫著的紅色絲帶解開，一個上面鋪滿草莓的白色奶油蛋糕就呈現在甘念面前。
哇塞也太少女心了吧，一看過去就是小女生特別喜歡的那種。
許懷深買的蛋糕不算很大，但是兩人吃肯定足夠了，許懷深幫她插上蠟燭，然後捧到她面前。
甘念看著蛋糕，眼裡的光被燭光照得更亮。
「念念，十八歲生日快樂。」
甘念點點頭，雙手合十，「我要許願啦。」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浮現出很多生命中重要的人。
她希望一家人能夠平安健康，大家每天都能開開心心。
最重要的，就是高考能考好，然後……永遠和許懷深在一起。
她睜開眼，笑著吹掉了蠟燭。
「許懷深，我好開心這麼重要的生日是你陪我一起過的。」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每個生日都陪著你。」
「好。」
許懷深給她切了塊蛋糕，甘念咬了一口奶油，「好好吃呀……」
他見她小饞貓的樣子，忍不住低頭鎖住了她的唇，濃烈的奶香味在兩唇之間蔓延開，甜蜜到心底。
甘念紅著臉把他推開，「我我吃蛋糕呢。」
「想不想看一下禮物？」
「現在就可以看嗎？
！」
許懷深沒回答她，彎腰把禮物盒拿了上來，放到她懷裡。
她飛快地拆了盒子，打開，就被驚呆了。
竟然是一雙舞鞋。
「你怎麼會送這個……」
「知道你喜歡跳舞，上次舞鞋不是丟了嗎？
我就一直想給你送雙新的。」
許懷深看向她的眸子，語氣認真誠懇，「如果你喜歡跳舞，我就陪你去追求你的夢想。」
只要是她想要去做的，他一定無條件支持。
甘念感到得酸了鼻子，「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將來還能不能學習和舞蹈有關的東西。
許懷深，謝謝你，這個禮物我好喜歡。」
他攬住她，「喜歡就行了，別感動到哭鼻子了，嗯？」
「我沒哭……」
最後兩人各吃了一小塊蛋糕，就把剩下的打包走，準備等會兒帶回去分給惠欣兒她們。
兩人起身繼續往前走，逛了一會兒，甘念就說要回學校了。
「許懷深，你明天什麼安排？」
「明天早晨可以再陪你，但是下午就要坐動車回去了。」
「沒事的，已經有這樣一段時間，就足夠了。」
甘念摟著他的胳膊，幸福地說：「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
國慶結束，就迎來了月考。
在這次考試中，甘念的成績仍然在往上爬，到了年段50名。
漸漸的，有許多老師都對她改觀，就連物理課上，物理老師偶爾也會拿她做正面教材。
甘念心裡緊拽著和許懷深的約定，默默努力，黑馬逆襲。
每當晚上，熬夜讀到十二點多，每當面對棘手的問題而感到頭昏腦漲，每當她感到疲憊和煩躁，甚至想要放棄的時候，只要一想到許懷深，她就安慰自己，現在所做的每一步努力，所咽下的每一滴淚，都是鋪就兩人未來之路的墊腳石。
還有很多個和她一樣平凡的學子，在高考這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激烈競爭中奮力拼搏，為了不辜負父母的期望，為了爭取更遠大的前程，為了去自己心儀的學校，每個人都懷揣著或大或小的夢想，砥礪前行著。
高考，是一條孤獨的路，除了你，誰也不能陪你上戰場。
但是你的身後，卻承載著許多的寄託和希望。
高三的第一個半期考，就是全省聯考。
甘念聽到消息的時候，心裡激動又忐忑。
因為這意味著，她和許懷深所做的是同一份試卷，面臨的是同一份難題，到時候全省統一排名，可以更好地看清自己的現狀。
甘念為了這次考試，比以往都要認真。
她很希望自己能和他越來越近。
然而，成績出來，卻不如人意。
下午班會上課之前，惠欣兒就誇她：「甘念，我聽說這次考試你又進步了，班主任還在辦公室和其他老師誇起你呢！」
甘念震驚：「真的嗎？
不是理綜還沒出來嗎？」
「好像已經出來了，等會兒班主任就會說。」
果然班會課上，班主任打開成績表格，當甘念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班級第三個的時候，完全呆住了。
年段第十五名。
總分603。
雖然只是小六百，但是試卷很難，這成績相當有含金量了。
在全省排名中也是偏上游的。
班主任在全班同學面前再次表演了甘念：「甘念最近的成績不斷在進步，我記得她剛來一中的時候，考了不到500，現在她已經擠進了年段前二十。
這不是靠著什麼運氣，而是人家踏踏實實的努力。」
林盛在旁邊都是一臉羨慕：「念姐就是我大哥，牛逼！」
下課後，甘念忙給許懷深發信息，忍不住就想問他考了多少。
她握著手機心跳得飛快，過了一分鐘他的信息就回過來：【683，你呢？
】
6、8、3……
甘念和他的成績差了整整八十分，她頓時就像氣球被針扎了一個洞一樣，癟了下去。
一時間，所有的開心驚喜洋洋自得全都沒了，她在他面前，還是那麼差勁。
甘念回了過去：【太恭喜你啦！我的不怎麼好。
】
一方面她是替他真的開心，另一方面她又是為了自己真的難過。
原來離他還有那麼遠。
甘念對惠欣兒說：「欣兒，你們先去吃飯吧，我臨時有點事。」
「那好吧，需要我給你帶點東西嗎？」
「沒事不用。」
走到樓下，她把自己抽離出人群，往操場走去。
手機的信息再沒回過來，估計許懷深那頭有什麼事，她把手機放進書包里，抬頭看向煙紫色的晚霞鋪滿天邊，在山巒相接處染上淡淡的粉色。
她獨自一人坐在操場的看台上，手撐著下巴看著操場上的人。
有人在踢足球，體育特長生還在特訓，還有幾個人捧著英語單詞本，邊繞操場邊背誦。
「甘念——」
身後的男聲把她從游神中喚回來，甘念轉頭，看到的是宋力言。
他手裡捧著個籃球，額頭上掛著汗珠，鋒利的眉宇下的眸子直看著她：「不去吃飯嗎，一人在坐在這。」
甘念搖頭，「不怎麼餓。」
他難得露出笑容，在她身邊坐下。
「原來學霸都是以書本為精神食糧，果然不餓。」
甘念嘴角牽起笑容，「不是啦，心情不好。」
「嗯？」
「就是成績不夠好吧。」
「不是都年段十五了嗎？」
他看著遠方，「你已經很優秀了。」
甘念搖搖頭，「可是這不是我的目標。」
「那什麼是你的目標？」
甘念怔了怔，低頭輕語：「許懷深。」
宋力言看著她，眼神沉重。
「我和他約定過了，我們想去同一所學校。
可是他那麼厲害，我每次努力了，卻還是覺得差他一大截，我害怕我努力了好久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實現這個夢想。」
「他……就那麼重要嗎？」
甘念點頭，「沒有了他，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能拼命到這種程度呢。」
宋力言斂睫，玩著手裡的球，半晌終於開口：「甘念，其實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學習這種事，講求積累，你太過心急，反而不好。
而且你們的距離在不斷縮短，不是嗎？」
「嗯……」她現在就是特別想一步登頂。
他笑笑，「你至少還有個動力去努力，已經很好了。」
甘念看向他，「沒想到你還挺會安慰人的呢。」
「我只是不想一個很優秀的人還不斷否定自己。」
宋力言低頭看著手裡的籃球，輕嘆一聲，自嘲道：「甘念，希望你和他高考後能走到一起。」
他站起身，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我也有個喜歡的人，但是我並不適合她，所以打算放棄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長得帥球打得好，受女生歡迎，甘念應該也會喜歡上他。
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許懷深在甘念心裡，不單單是一個男孩，而是承載了更多的東西。
美好的愛情，會讓人變得更好，許懷深於她而言，就是如此。
與其這樣，不如放手。
宋力言離開後，許懷深也回了電話過來。
「剛才老師突然找我有事，念念你考的怎麼樣？」
「605。」
「那不是挺好的嗎？」
他笑了，「我家念念已經很棒了怎麼還說不夠好，嗯？」
甘念被他哄得又笑了，「可是我男朋友太優秀了，我在你面前好自卑哦。」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甘念站起身，「我錯了，我就是還是覺得不夠好。」
「沒關係，還有好幾個月，你也放輕鬆一些，考完試這幾天可以出去逛逛街，吃點東西。」
甘念和他撒嬌：「許懷深，我好想你呀。」
那頭默了兩秒，「嗯，我也想你。」
他話一說完，甘念就聽到了一群男生的起鬨聲，那頭就有人喊：「深哥在和他媳婦兒打電話了！」
「我的媽呀我也想聽嫂子的聲音！」
「嫂子好嫂子好！」
甘念嫩臉一紅，「你……你在哪呢。」
「和室友們走去食堂，準備吃飯。」
甘念捂臉，不會剛才許懷深的話都被他們聽到了吧，「你怎麼也不等沒人了再和我打電話，你室友他們都聽到了。」
許懷深勾唇，「和我女朋友打電話還要藏藏掖掖的？」
甘念沒想到現在在她面前的許懷深，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內斂，有時候說起話來比她還容易讓人臉紅。
她打趣他：「好啦，你先去吃飯吧。」
「嗯，考試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你有空把你的試捲髮給我看看，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好。」
掛了電話，她再次抬頭看向天邊的夕陽，心裡又涌生出一股鬥志來。
從當初剛進校的490，到今天的605，她覺得當初那麼苦的日子都熬了過來了，如果現在垂頭喪氣，那也太虧了。
她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這次的半期考後，有些老師開始擔心甘念會不會一時驕傲，班主任還私下和她交談過，叫她不要掉以輕心，穩住成績。
然而甘念的表現卻是越來越穩重，她更加勤奮，對待學習也更加認真。
時間飛快流逝，第二天全省聯考也就是上半個學期的期末考，甘念進步到了年段第九，總分631，在全省排名也不斷靠前。
成績出來的那個晚上，甘念已經放了寒假，在家吃飯。
飯桌上，甘青和羅健看著聽著甘念匯報期末考成績，嘴角快咧到天上去。
羅健：「我就說了念念那絕對是塊讀書的料，你看看這成績進步這麼大，來來來多喝點鴨湯補補。」
甘青難得也表揚道：「這次考得不錯，念念讀書辛苦了。
還有進進，也考得不錯，是不是也進步了100名？」
羅天進笑著看向甘念：「嗯，多虧了姐。」
羅天進自從加了許懷深之後，許懷深就不定期給他輔導一下功課，羅天進在讀書上也慢慢摸索出方法。
甘念什麼都沒說，只是瞪了他一眼，把炸雞翅塞進嘴裡。
羅健還以為是甘念的努力打動了羅天進，「你好好讀書，向你姐學習。
對了念念，過年有沒有打算去哪裡玩？
我們全家人集體出遊一次。」
羅健和甘青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在教育還在方面，還是比較民主的。
他們的政策就是「大考大玩、小考小玩」，越是到關鍵時候，越不能把弦崩得太緊，反而讓孩子不能更好發揮。
甘念說：「我過幾天和同學去山上露營看日出，可以嗎？」
甘念和許懷深他們約好了，集體出去嗨一次。
「女同學還是男同學啊？」
甘青問。
「唔……男女都有。」
「那個你說你們年段第一，姓許的呢？」
甘念沒想到母親會突然問許懷深，羅天進也是愣了一下，甘念答道：「許懷深啊，他都轉學了都。」
「轉學？
！」
「對啊，都轉了一個學期了。」
羅天進機靈地轉移話題：「爸媽，我過年也想出去玩……」
「你臭小子又要去哪裡野……」
——
飯後，甘青把碗洗好，就回到房間，羅健正在房間內看電視。
兩人隨意聊天著，因為孩子書讀得好，兩人心情也輕鬆許多。
羅健安撫道：「我就說了，甘念和那男孩子之間沒什麼事，你還整天多想。
那孩子都轉學了，甘念這個學期進步又這麼大。」
「也是……還好當初我沒找她亂說什麼。」
「就是嘛，放心吧，甘念現在肯定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
另一邊，父母口中聽話的乖孩子回到房間，就給許懷深打了一個電話。
「你動車到了嗎？」
「我剛到家。」
許懷深今天回來，因為是他父母陪著，所以甘念也不好意思去接他。
甘念想到接下來的一周他都會待在T市，就特別開心：「我已經和我父母說了野營的事，他們已經同意啦。」
「嗯，那就好。」
甘念倒在床上，和他說了一聲甜言蜜語：「深深，我好想你。」
許懷深輕笑，「過幾天不就見面了嗎？」
「哦。」
她嘟囔，「那你趕快去吃飯。」
——
這次海邊野營去的不單單只有甘念和許懷深兩人，考慮到人多熱鬧，他們也叫上了惠欣兒、艾銘、林盛，林盛覺得許懷深肯定陪著甘念，自己一個人無聊，乾脆也叫上了宋力言。
半期考後，甘念明顯感覺到宋力言對她的感情放下了，兩人的交流也更像她和林盛那樣輕鬆自然。
所以聽到宋力言要來，許懷深也大方答應了。
於是六個人，帶好了野營工具，就出發去了石安。
石安的海邊，有著本省最美海上日出觀賞地的美稱，晚上可以野炊露營，第二天醒來看日出。
六個人包了一輛麵包車，早晨七點在校門口集合。
早晨，甘念到了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就給許懷深發信息問他在哪。
她和他自從上一次生日見面後，就再沒見過了。
此刻，她理了理自己的丸子頭，又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塗的口紅。
她心裡是激動的，想到等會兒能見到他，又好緊張。
甘念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下半身的是條黑色短褲，絲襪搭配著高筒靴，襯得她腿更加纖細修長。
俏皮中又帶著一絲性感。
甘念手機鈴聲響起，是許懷深的電話。
「喂，你在哪呢？」
「念念，往後看。」
甘念握著手機，飛快轉頭，就看到他長身而立在離她五米處。
他單手插兜，一身淺褐色毛衣配上黑褲，男生的五官輪廓分明，嘴角的笑意使得眼底染上暖暖的溫度，微斂著眉眼。
甘念飛奔到他面前，「許懷深——」她開心地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撫摸著她微冰的臉頰，掃了眼她身上的裝束，那兩條長腿暴露在外，許懷深看著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移開視線，「這麼穿……不冷？」
「不冷呀，我穿的很厚了。」
她笑笑握住了他的手，「你的手好暖和。」
他緊緊牽著她，帶著她往前，「走吧，飯吃了沒有？」
「還沒，你陪我去買點早餐好不好？
順便給欣兒她們買一點。」
「嗯。」
兩人默默往前走，甘念心裡正規化著今天的安排，許懷深就突然俯下身來，在她唇瓣上吻了一下。
「甘念，我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