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醫又指了指所有化驗單,繼續對白興騰講解。
「現在說道中醫的望聞問切,除開切這個字,其他的和西醫並沒有本質上的差別,就是通過自己的觀察、詢問以及經驗去判斷一個病人到底得到什麼病。」鍾醫對白興騰說道,最後一個切,也是通過脈搏去觀察對方的狀況。
「那麼師傅說這個人是冠心病,那到底他有什麼表現?」白興騰也充分發揮了不懂就問的傳統。
這個傳統還是他從戴高哪裡學來的。
最開始鍾醫沒有太多時間去教導白興騰,就順手把白興騰扔給了戴高。
而戴高年紀也大了,接診他慢慢力不從心了。白興騰被扔到戴高處的時候,戴高還是挺高興的。誰不想要在這個世上留下點什麼?
戴高也剛好有幾分無聊和乏味。這個時候,教導白興騰就更加用心了。
再一次問診之後,白興騰就像是悶葫蘆的看著。
戴高就罕見的發問道:「這個病人是風溫,那麼什麼是暑溫、風溫、寒氣你給我說一說。」
「我……我……暑溫是……我……」白興騰這哪裡知道啊。他腦子中還是一頭霧水了,怎麼可能回答戴高的問。
支支吾吾了半天,白興騰還是沒有回答上來。
戴高這就看出了問題,搞了半天,這小子基礎知識什麼都沒有啊?
把一個白痴扔給自己?鍾醫他到底在想什麼?
戴高差點衝上院長辦公室去跟鍾醫打一架了。但是他沒有去。
因為戴高心裡突然有一個想法,這個徒弟鍾醫收的輕巧,但是還是他在教導。那教導出來之後,到底是鍾醫的徒弟了?還是算是他的徒弟了?
要知道,每個中醫很多行醫的手段和方法,甚至藥方都是不同的。戴高就是那種比較老派固執的中醫。執著保護自己獨特的手段,看重門第的。
而因為很多事情,戴高只收過一個徒弟,那個徒弟還不孝。
現在,上天又派了一個白興騰在他眼前。
戴高突然就有了幾分收徒的願望,也有了幾分和鍾醫較量較量的想法。
對,就是較量較量。
戴高自從第一次輸給了鍾醫,回去想了想之後,心裡一直覺得不服氣。但是他又被鍾醫捧得高高在上,一時間他也不好跟鍾醫計較。
這個時候,白興騰出現了。
戴高心裡就想:我倒是要看看是你鍾醫醫術高明,做人了不起。還是我戴高帶出來的徒弟厲害!
一想到這兒,戴高在看著什麼都不懂的白興騰,頓時幾分火氣上來了,一下敲在了白興騰的頭上,大聲吼道:「不懂?不懂就問啊!嘴巴長著幹什麼的啊?光吃飯啊?你要知道,你現在懂一分,以後病人就少遭罪一分。聽懂了嗎?」
「聽懂了。」白興騰乖巧地說道。
然後當天整個下午,戴高都在教白興騰如何分辨風溫和暑溫等等。
下班之後,戴高又對白興騰說道:「我吼你,是為了你好。走吧,上我家去吃飯。咱爺兩還可以好好喝一杯。」
「啊。好。好的。」白興騰感動地說道。
戴高這一扯一拉之間,看在別人眼中,滿滿地都是手段。
可是別說,白興騰就還吃這一套手段。
在戴高這樣的教育之下,白興騰就逐漸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不懂?
不懂就問。
臉?
臉不要了。都是為了醫學、都是為了病人。
對,就是這樣既不要臉但是又有幾分讓人稱道的精神。
別說,鍾醫也就還吃這一套。
於是鍾醫在心裡想了想,組織了語言,對白興騰說道:
「用西醫的話來說,冠心病的臨床表現主要是:典型胸痛。
它可以是因體力活動、情緒激動等誘發,突感心前區疼痛,多為發作性絞痛或壓榨痛,也可為憋悶感。疼痛從胸骨後或心前區開始,向上放射至左肩、臂,甚至小指和無名指,休息或含服硝酸甘油可緩解。胸痛放散的部位也可涉及頸部、下頜、牙齒、腹部等。胸痛也可出現在安靜狀態下或夜間,由冠脈痙攣所致,也稱變異型心絞痛。如胸痛性質發生變化,如新近出現的進行性胸痛,痛閾逐步下降,以至稍事體力活動或情緒激動甚至休息或熟睡時亦可發作。疼痛逐漸加劇、變頻,持續時間延長,祛除誘因或含服硝酸甘油不能緩解,此時往往懷疑不穩定心絞痛。」
鍾醫一邊說,還一邊在白興騰的身上比劃,這能更加讓白興騰明白。
「當然,心絞痛也是分級的。」鍾醫又繼續說道:「一級:日常活動,如步行,爬梯,無心絞痛發作。二級:日常活動因心絞痛而輕度受限。三級:日常活動因心絞痛發作而明顯受限。四級:任何體力活動均可導致心絞痛發作。」
「嗯嗯嗯。危險大嗎?」白興騰問道。
「發生心肌梗死時胸痛劇烈,持續時間長(常常超過半小時),硝酸甘油不能緩解,並可有噁心、嘔吐、出汗、發熱,甚至發紺、血壓下降、休克、心衰。最後也就是死亡。」鍾醫說道:「一部分患者的症狀並不典型,僅僅表現為心前區不適、心悸或乏力,或以胃腸道症狀為主。某些患者可能沒有疼痛,如老年人和糖尿病患者。約有13的患者首次發作冠心病表現為猝死。可伴有全身症狀,合併心力衰竭的患者可出現。心絞痛患者未發作時無特殊。患者可出現心音減弱,心包摩擦音。並發室間隔穿孔、**肌功能不全者,可於相應部位聽到雜音。心律失常時聽診心律不規則。」
「嗯嗯嗯。那這麼說這可能是一個綜合性疾病,發病是有規律的,但是發病又抓不到節奏。」白興騰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鍾醫看了白興騰一眼,沒有想到這個徒弟的悟性還挺高的。
白興騰沒有想到鍾醫會對他有這個一個看法,他望著鍾醫,繼續發問道。
「師傅,那我們中醫是如何看待這個疾病的?如何才能診斷這個疾病了?」白興騰不恥下問道。
這就是考驗功夫和技巧的時候了。
鍾醫迅速的在腦袋中過了一遍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