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諾的清理傷口的動作頓了一下,微微抬頭眼睛有了弧度,「救死扶傷,醫者本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簡諾幫她貼著紗布,語氣有些好奇,「你好像不應該這個時候進來……」
他的話沒說完全,意思卻很明確。
沈晚心裡一滯,淺笑,「有親人在裡面還沒消息,在東江等著有些放心不下。」
有些情緒在開始蔓延。
「先去休息五個小時吧,時間到了我讓人去叫你。」
簡諾幫她把衣服放下去,把剪刀放進托盤裡,「再不去睡,忙起來可就顧不上了。」
沈晚和他對視了一眼,「謝謝簡醫生,那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趙怡然他們和沈晚交代了幾句,就和梁躍一起跟著救援隊去找人了。
找人這事,沈晚肯定是幫不上忙,她如果跟上去,那就是真正的添了大亂。
在災區,照顧好自己,就已經算是不錯的貢獻。
沈晚在臨時搭建的六人帳篷里,裹著衣服就睡了。
也許是因為實在太累了,而且現在這種時候,也由不得沈晚潔癖發作。
這一覺睡得並不好,腦子裡全是很多吵鬧的聲音,還有幾次夢到顧修遠是被蓋住頭抬回來的。
等有人來叫她時,沈晚全身都是濕淋淋的汗。
抬手看了一下時間,距離她躺下的時間,不多不少正好5個小時。
這就是醫生的時間觀,沈晚身邊認識的醫生、朋友,好像都是這樣的人。
跟著護士走到存放藥物的帳篷。
簡諾已經等在門口。
這次他並沒有戴口罩,沈晚才得以看清他的樣貌。
難怪小護士見到他都是含情脈脈的,原來還真是一個極為英俊的男醫生。
沈晚含笑點頭,「簡醫生好。」
「沈晚,你好。」
簡諾上前拉開帳篷的拉鏈,「這裡面都是處方藥,大多都是止痛藥和抗生素,千萬不能配錯劑量。」
沈晚掃了一圈,鄭重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那就麻煩簡醫生幫忙找人,要一份所有醫生的簽名處方,我可能需要了解一下醫生們的筆跡和書寫習慣。」
沈晚對待工作是很認真的,而且人命關天的事,她肯定是不會馬虎。
尤其是止痛藥這種會成癮的,那更是出不得一點紕漏。
簡諾朝著護士點頭,「早就給你備好了,那你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和業務,我就先去給病人治病了。」
說完,簡諾就走了。
沈晚從護士手裡接過一疊處方單複印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不愧是一流大學走出來的,不僅做事特別有章法,還特別果斷。
就沈晚這個情況。
要是換個醫生,估計就得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好好躺著,在床上當個病人就行。
也不是別的醫生無能,只是萬一出事了,那就是要追責的。
誰也不能為了這個,就去丟了自己的飯碗。
傷員比沈晚想像的要多,而且很多送來這裡的,都是傷勢比較嚴重的,所以沈晚的工作,的確如簡諾所說,忙起來就停不下來。
大多數時候,沈晚都沒有時間想起顧修遠。
沈晚都這麼忙,那作為醫生的簡諾肯定比她還忙,所以兩人除了給沈晚換紗布的時候,基本上也都碰不到面。
在沈晚來到這裡的第三天夜裡,她依舊沒有得到顧修遠的消息,也依舊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沈晚剛配完藥,就見簡諾走了過來。
瞧他神色有點凝重,沈晚就開始有點緊張,「簡醫生是我工作哪裡出了紕漏?」
「有個剛足月的孩子的媽媽走了,眼下這裡沒有能給孩子餵的東西……你看能不能你幫忙餵一下孩子。」
簡諾直接說明了來意。
沈晚明白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沒問題,我是現在過去,還是怎麼樣?」
見沈晚沒有猶豫扭捏,簡諾回了一下頭,「李護士,麻煩你去把孩子抱過來一下。」
李護士應聲,「好。」
簡諾沒有想到她能答應得這麼痛快,「這裡沒有吸奶器,可能需要你直接餵孩子。」
沈晚用酒精給自己的手消毒,「沒事,這種時候就不講這些了,外面的救援隊都是用生命在救人,我做點這些舉手之勞,沒有什麼好介意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很多人其實還是會介意。
而且簡諾也偶然觀察到,沈晚有很嚴重的潔癖。
這樣的事,對一般人來說都有點心裡膈應,何況對一個有精神問題的潔癖患者,那就是更膈應了。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在任何時候,都應該做些什麼。
沈晚能這樣做,是她內心的善念,而不是她的本分。
初見沈晚的手術室里,簡諾是有點偏見的,畢竟這個時候來添亂,是很不理智的事。
簡諾不喜歡太感情用事的人,但是沈晚這幾天任勞任怨,這些都是他們這裡的人看在眼裡的。
一個剛生完孩子的產婦,能和他們這些身體健康的人,工作差不多的時間。
這就不僅僅是身體素質好了,更重要的是把這件事當做自己的使命和任務,靠的全是責任感和毅力在支撐。
在沈晚餵孩子的時候,恰巧一名電視台的記者從藥房路過。
趁著夜色,記者被眼前的場景所打動。
他一直在尋找這樣的畫面。
一頂帳篷、一盞燈、燈下的女人抱著孩子,手裡還在處理著工作。
舉起相機,將這一刻定格。
沈晚並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什麼異常,陌生的孩子在她的懷裡閉著眼喝奶,她不僅為這個喪母喪父的孩子感到心疼,還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如果她們失去了爸爸……
在沈晚到的第六天,堰塞湖泄洪的準備工作完成,開始了正式的泄洪。
預計泄洪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
沈晚的身體已經快到了生理極限,但是她依舊沒有休息。
那個孤兒一直是由她照顧著,要等到災情過後,才會有福利院的人來接手。
完全泄洪後的第二天,傳來了消息。
說是在某座山里發現了還有幾十名被困群眾。
沈晚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些人的身份還沒有得到確認。
比消息確認,來得更快的,卻是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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