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原本說好的事情為啥臨時掉鏈子?
愛德華發現附件中的說明非常有趣,在三國四方會談中,聯邦法院的弗蘭克爾法官表現的非常隨性-畢竟他只負責審理養老院廚房有蟑螂問題,四個月的刑期絕對是頂格了。
問題是州法院要判行賄罪也只有四個月,頓時壓力都到了利亞德法官的頭上。
他一開始就明確表示「不會用法律去做交易!」
海因斯多次勸說無果後,所羅門親自出馬。
利亞德這次改變了觀點,不再激烈的反對以聯邦最高法院同意的庭外認罪協議方式來解決,但他依然有自己的立場,「如果同時宣布,那麼我這裡會承受巨大的壓力,有鑑於此,我部分同意這份協議,前提是,聯邦法院的弗蘭克爾法官先宣讀判決書,再他宣讀完之後,我才宣讀。」
所羅門和海因斯覺得這也未嘗不可,雖然「同時」這個必要形式被打破了。
但實質沒有受到任何損失,判決依然有效,而且通常也沒人會對「非同時」這種技術問題來發難,伯格曼自己都認罪了,誰還會來管這種細節的技術性問題。
隨後這個技術性問題演變成了一場司法潰壩。
弗蘭克爾法官宣讀了判決書,他說「作為庭外協議詳細內容的一部分,本法庭的判決將作為聯邦法院和紐約州法院認定全部罪行的合併懲罰。」
瞬間,輿論沸騰!
這個判決被守候在法院門口的各路記者以電話或者衛星轉播的方式瞬間傳向全美。
報紙電台電視為了保持之前高高跳起的形象,面對這個「顯而易見的輕判」進行各種各樣的譴責,政客表示不滿,民眾更是……法院門口直接變成了遊行集會的場所。
大量路人也加入進來。
紐約市警察局又一次忙的焦頭爛額。
海因斯嘗到了扇動輿論帶來的後果,他被反噬了!
但凡操弄人心者,必然自食其果。
他急忙給熟悉的媒體打招呼,希望他們趕緊出動一下,至少先把溫度和調門降下來再說。
但對方直接了當的表示:「之前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伯格曼塑造成十惡不赦的人渣,如果現在說四個月的刑期是合理判決,那麼我們作為媒體的公信力就會喪失的一乾二淨!這是無法接受的。」
海因斯這才明白,他幾乎成了這次事件的最大靶子,當他看到這樣的輿情海嘯時,他開始退縮。
作為「三國四方會談」的主要牽頭人,他知道雖然現在大家都在罵弗蘭克爾法官,可只要隨著案情被詳細披露,所有的罵聲最後都會匯聚到自己頭上。
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所羅門寧可把主要功勞讓給自己,也要他海因斯來當這個牽頭人,這FXXK的太損了,看起來是讓出一點好處,但實際上是躲開了所有可能發生的不良後果。
海因斯當然知道一旦自己成為所有媒體抨擊對象的恐怖結果。
但現在就是把所羅門罵出花兒來,也無法解決問題。
海因斯立刻指示他的新聞秘書在特別檢察官辦公室召開一次記者招待會。
於此同時,他立刻趕往紐約州最高法院,要求利亞德法官作出暫緩量刑的決定,理由是伯格曼拖欠的應該支付給紐約州的罰金依然有爭議。
而利亞德法官也被這兇猛的抗議浪潮嚇呆了,當然是順理成章的同意了海因斯的要求。
就這樣海因斯特別檢察官避免了站在州法庭上當眾兌現他向伯格曼承諾的、向州法官建議在聯邦法官的判決上不再加刑的建議。
這算是第一步,緩兵之計。
隨後一群群扛著電視攝像機,手裡拿著話筒錄音機的記者跟著海因斯一股腦兒的湧入他在克萊斯勒大廈的辦公室,參加記者招待會。
會上,海因斯特別檢察官以憤怒的口氣說道:「對弗蘭克爾法官給予伯格曼的刑期簡直是形同虛設,非常讓人失望。」
「這究竟是實質正義,還是特權者的正義?」
「很擔心我們對養老院黑幕的調查會因為這個判決而受到極為不利的影響。」
海因斯面對閃光燈繼續吐露自己的辛酸「我只是在執行我的義務,向法庭提出一個建議。」
隨即他用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修辭手法表達了如下意思「我只是被迫的要求法官判決這個令人失望的案子,因為這涉及到對待特權人物專門的法律,導致了形同虛設的刑期。」
諸如此類的話語,讓他暫時擺脫了成為眾人眼中釘的倒霉處境。
隨即,《紐約時報》全文刊登了特別檢察官海因斯的緊急聲明,其它報紙也有大字標題轉載了消息,電台電視台播放了他講話的錄音錄像,他的形象在一天之內登上全國絕大多數電視台的新聞節目,達到了許多同行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他這番講話等於是卸掉了原本應該由他來扛的責任,這下子紐約州最高法院的利亞德法官發愁了。
人在法庭上坐,鍋從檢察官那兒來。
他倒是想躲,但根本躲不開。
當天晚上,紐約州資深參議員安德魯·珀西先生高調前往拜訪,珀西老爺在一片閃光燈照耀下從自己的辦公室出門坐進了自己的凱迪拉克里,然後浩浩蕩蕩的車隊-後面跟著各路記者的汽車和摩托車,最終停在紐約州最高法院的門口。
珀西老爺仿佛巡視自己的領地的領主,帶著一群武裝到牙齒的隨員(其實就是端著照相機、攝像機、舉著話筒拿著筆記本的記者),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利亞德法官的辦公室里。
珀西老爺自己就是律師出身,深諳各種法庭細節。
他特地卑謙的請求利亞德法官能在「更衣室」中和自己會談,因為那樣的非正式場合會讓彼此都「沒有太多壓力。」
利亞德法官被「更衣室」里「咔嚓咔嚓」的閃光燈照的心神不寧。
安德魯·珀西擺出國會資深參議員的派頭,在記者的眾目睽睽之下,聲色俱厲的表示此刻他僅以個人名義要求利亞德法官用「最嚴厲的法律」來懲罰伯格曼這個人渣,並表示參議員辦公室將會一直「關心」此事。
隨後珀西先生客氣的對記者們表示「更衣室是法官的准私人場所,請大家尊重一下法官的權威」。記者們被「請出」「更衣室」,房門隨即關上。
十分鐘後雙方共同出現在門口,珀西先生和法官大人握手告別,利亞德法官拒絕了採訪又將房門重重關上。
隨後眾議員文森特·柯奇先生和紐約州市政自身參議瓦妮莎·霍奇斯女士一同在時代廣場發起了轟轟烈烈的「給利亞德法官寫信」的活動-他們號召所有「心懷正義」的米國人,通過紙和筆向法院傳到他們自己「內心真實的憤怒」以及對於「司法懲治惡人」的渴望。
紐約州最高法院頓時被暴風雪般的信件和明信片所淹沒,利亞德法官的分機也被打爆,至於信里和電話中的主要內容-隨便想想都知道是什麼。
應該說大部分電話和來信還是客氣的,但也有些就不那麼讓人愉快,比如常有一張嘴就是滿口爆破音的傢伙聲言早晚要炸掉這個「被白皮豬控制的司法地獄」等等!
伯格曼這個傢伙更作死的地方在於他為了賺錢,不但在他的養老院在各猶太社區遍地開花,他……還收NGER。
實際上,這次對伯格曼報以敵視態度的猶太人並不多,哪怕是那些養老院住戶,抱怨是挺多,但也沒上升到法律解決的意思,做多就是想藉機會拿點補償或者減免點費用。
畢竟一分價錢一分貨,大家都是猶太人,心知肚明。
但NGER就不一樣了,本來就一肚子怨氣,覺得合眾國欠自己的(事實上也確實是欠)。
一聽到自己的同胞在猶太惡棍的老人院裡受虐待已經極其不滿,再看到白人法官的輕判,頓時不用人組織,借著「給利亞德法官寫信」的東風轟轟烈烈的「0元購」又如同野火般席捲了紐約市。
如果說「給利亞德法官寫信」是文的,那麼「0元購」顯然充滿了進取的武德,文武雙全之下,利亞德法官覺得自己寧可去參加10月就要開幕的奧運會的舉重比賽也比現在這樣輕鬆。
按理說寫信比「0元購」實施起來要更加方便,但米利堅嘛,NGER們向來是無風三尺浪,有風浪三丈的性子。
有不滿要遊行示威,沒有不滿就製造不滿來遊行。
伯格曼事件正好是撞到槍口上,猶太惡棍貪財+白人法官徇私,還有比這個更讓nger憤怒的事情嘛?
再說索尼新出的彩色電視機錄像機也確實挺香的。
於是騷亂從紐約開始向全國蔓延。
愛德華只能撇撇嘴:「那是得全國上街了,沒準紐約老人院裡一個不知名老NGER,就是某芝加哥/費城/新澤西/匹茲堡/舊金山的小NGER素未謀面的親爹,這種NG傳統雲父子/女關係,讓每個沒有爹的NG都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火熱的『0元購』大潮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