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間,王嫻的後背就濕透了。記住本站域名
「我瞧的……是她頭上的簪子,那簪子的樣式從來沒見過,造型奇異,用料珍貴。」王嫻死死掐住掌心,微微側過身來,面朝眾人,露出了大方的笑容。
「齊三姑娘可否告知我,此物是在何處購得?改日我也叫丫鬟去買一支來戴戴。」王嫻又道。
齊春錦茫然了一瞬。
雲安和小皇帝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等齊春錦開口,宋珩先沉聲道:「哦,此物是本王所贈。」
齊春錦張了張嘴,看向宋珩,然後又乖乖閉上了嘴。
他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
王嫻的面色微微變了變。
怎麼可能?
不過不論如何,王嫻都不敢再問齊王了。
她也是怕他的。
正巧宋珩也不想見到齊春錦與岳郗等人湊作一堆玩兒,他淡淡道:「時日不早,都早些出宮罷。」
齊春錦也有些不大得勁兒,她抬手撫了撫腦袋上的簪子,道:「雲安,我們走吧。」
宋珩落在後頭,自覺擔任了護送的角色。
小皇帝面露憾色。
方才皇后似是說了一句不大恰當的話,這才引來皇叔叫他們回家這句話。
可惜,他方才與他們說了沒幾句話呢……
小皇帝想了想,對王嫻道:「皇后若是喜歡簪子,也不必問皇叔。朕私庫里有一支極好看的,便給皇后罷……」
王嫻沒說話。
她死死掐著掌心,表情幾乎繃不住。
誰要那簪子?
只不過……
「那個齊春錦頭上戴的簪子,原是一對。其中一支戴在王磬的妻子,也就是齊春錦的外祖母的頭上。她與她外祖母長得有幾分肖似……王磬和王磬妻都是我親手所殺。今日乍見,我還當是那人活過來了。」王老太爺長嘆了一聲,面上都還留有餘悸。
但隨即他就面色一沉,又道:「你殺死她時,便要命人收走那簪子。一雙都留在咱們家中……如此才不會成為旁人用以挾持咱們的證據。」
想到此處,王嫻將手攥得更緊了。
她面色隱隱發白,額間也滲出了汗。
要殺齊春錦本也不難,她如今已是皇后之尊……可,可誰叫齊春錦身旁還站了一個齊王?要在齊王的眼皮子底下,太難了。
「皇后怎麼不說話?」小皇帝微微皺起眉問。
王嫻這才回過神,道:「臣妾身體多有不適……」
小皇帝信了這話,立時叫宮女扶住她。等到了宮殿中,小皇帝也早早離去了。
王嫻坐在床榻上,卻是獨自等了兩個時辰,才覺得不對,忙喚來宮人問。
宮人訕訕道:「皇上說您身體不適,還叫咱們小心著伺候,別打攪了您……」
王嫻錯愕之下,是極度的憤怒。
這是為了她好麼?
皇帝難道不知道,若是新婚之夜不臨幸她,第二日她怕是要成為這宮中最大的笑柄!
「皇上呢?去請皇上!」王嫻冷聲道。
宮人哪裡敢做主呢?忙跪地道:「平日裡皇上都按時作息,如今這個點怕是已經睡下了……奴婢、奴婢不敢去打攪。」
王嫻頭一回這樣沉不住氣。
氣得恨不能將那宮女一腳踹翻在地。
隨嫁的丫鬟想說些什麼,但又礙於在宮中,說什麼話都不如從前那樣方便,於是生生忍住了。
王嫻竟是說不出的憋屈,全然沒了先前在殿上的風光與愉悅。
她早該知道……早該知道如今的皇帝,被太后捧在掌中,小心呵護,反養成了這般靠不住的廢物模樣!
她靠不住他!
……
且說另一廂齊春錦等人出了宮。
此時眾人都早已散去了,卻唯獨留下宮門外一駕馬車。
「哎?」齊春錦掀起帘子來,忙道:「等一等……」
宋珩回頭看她:「何事?」
齊春錦道:「那是馮姑娘的馬車。」
宋珩哪裡記得什麼馮姑娘?
但齊春錦說了,他便叫護衛將馬車驅趕了過去。
「馮姑娘怎麼還沒走?」齊春錦探出腦袋問。
宋珩垂下目光,心道,這小姑娘若是多關心他幾回,就如這般,那便好了。
那廂馬車也捲起了車簾,露出了馮玉卿的面容。
馮玉卿鬆了口氣道:「你走了遲遲未歸,不免想著你做什麼去了,可是遇了什麼麻煩。」
齊春錦搖搖頭:「未曾遇見麻煩。多謝馮姑娘,馮姑娘早些回去歇息吧,你身子弱,就少吹夜裡的寒風……」
宋珩聽她關心起旁人來,倒是像模像樣的,心下不由更哽得慌了。
馮玉卿笑了笑,朝齊春錦的馬車望去。
只隱約瞧見,那窈窕少女的身後,似乎隱約有一道身影……
馮玉卿心下一凌,道:「我這就先行一步了。」
齊春錦點點頭,目送她遠去了。
倒是個聰明人。
宋珩心道。
宋珩看向雲安與岳王府的馬車,道:「你們且先送郡主和世子回府。」
岳郗卻是突地跳下了馬車:「我有話要與錦兒說。」
錦兒?
宋珩眸光一閃。
面上不顯,氣息卻是變得凌厲了些。
岳郗並不管這齊王如何可怖,他徑直到了齊春錦跟前,低聲與她道:「王嫻有異。」
齊春錦不得不將脖子伸得更長些,好聽得更清楚一點:「嗯?」
宋珩看得眉心直跳。
恨不能將人揪住領子,就這麼一把拎回齊王府去。
這成婚怎麼那樣多的講究?
定了親,要選期,選了期要過大禮……如此種種之後,方才能成婚。
不知要等多久。
這廂岳郗又道:「世人道王家女端莊美麗,性情寬和大方,是男子都想要求娶的女子。」
齊春錦:「嗯???」
岳世子也想成親了麼?
岳郗道:「我卻知她心胸最是狹隘。年五歲時,便能面不改色將失手點了禪房的事,推給庶妹。心性手段,並不柔弱……她若欺你……」他頓了下,似是覺得自己沒這樣的底氣,但猶豫後,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你便來岳王府上告訴我。」
齊春錦連連點頭。
原來王嫻是這樣的麼?
難怪她與王嫻總親近不了。
「可她為何要欺我呢?」齊春錦喃喃道。
難道也與那些周家姑娘,齊家大房的兩個姑娘一樣麼?橫豎瞧她不慣,就要欺負她?
岳郗道:「不知。但她方才撒了謊。她對你面露恨色,怎是一支簪子就能推諉過去的?」
齊春錦又點了點頭,忍不住拽拽岳郗的袖子,低聲與他道:「還是岳郗聰明。」
岳郗心下一動,嘴角不自覺地翹了翹,終於有了一分做了有用哥哥的感覺。
他道:「是岳郗哥哥。」
齊春錦卻是溜回了馬車裡。
岳郗見狀也不覺失望生氣。
她因為與他親近才會這樣,不是麼?
岳郗這才退後幾步,道:「齊王殿下,岳郗告辭。」話音落下,一抬頭,卻是正對上齊王填著冷意的雙眼。
岳郗也不懼,轉身走了。
雲安此時也從馬車下來了。
她與齊春錦咬了幾句耳朵。
「方才岳世子同你說什麼呀?」
「說王嫻。」
「哦。」雲安乾巴巴地道:「我方才想,岳世子都來關心你啦,那我也要和錦兒說幾句話。其實倒也沒什麼要說的。」
齊春錦與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等宋珩著實受不了的時候,雲安才突覺背心發涼,趕緊溜了。
「不是要回家麼?」齊春錦轉頭問宋珩:「咱們也可以先走呀。」
宋珩沒動。
他扣住了齊春錦的手腕,撫了撫她的指尖。
「癢。」齊春錦皺起了鼻子。
宋珩垂眸問:「你方才拽他袖子作什麼?」
齊春錦懵了懵。
拽袖子怎麼啦?拽袖子不成的麼?
見她不答,宋珩捉住了她的指尖,將人從車廂另一頭拉過來,扣在了懷中。
他輕嘆了一口氣:「……齊春錦。」
嗯?
齊春錦靜靜等了會兒,卻又沒等到宋珩往下說。
齊王這是怎麼了?
齊春錦捉摸不透。
難不成是……是醋了?
齊春錦只好艱難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抓住了宋珩的衣袖,搖啊搖,搖啊搖……
宋珩看她:「作什麼?」
齊春錦用力搖了搖,盯著他問:「殿下還氣麼?」
宋珩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才抓了一下岳郗的袖子,便轉過頭來抓了他無數次……
實在是……
宋珩又覺得氣又覺得好笑。
宋珩掐住了她的下巴,強制抬起她的臉來,俯身去輕咬住了她的唇。
風吹拂而來,將那車簾吹動起來。
宋珩道:「如此這般……」
「……不氣了。」
齊春錦:「哦,我知曉了。」
原來只親一下便不氣了。
宋珩怕她這小腦袋瓜兒里又塞些別的奇思妙想的玩意兒,忙又按住了她的肩,道:「這般舉動,只對我有效。」
可別改天親了旁人去。
他就要活活氣死了。
齊春錦反倒詫異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呀!」
宋珩拿她無法,氣笑了。
「今日我說你的簪子是我買的,你對外便也只如此說。日後也不得與王嫻獨處……聽清了?」宋珩問。
齊春錦見他突然說起這個,心底忍不住小聲嘟囔,難不成王嫻的醋也要吃麼?
不過她倒是很快又想起了岳郗也才同她說了王嫻。
想必齊王殿下也看出來了,王嫻不是好人。
於是齊春錦乖乖點了頭:「聽清了,也記住了。」
宋珩轉念想到別處,便又道:「那馮家姑娘與你也是好友?」
齊春錦搖搖頭:「幾面之緣,但她人極好的。做朋友也好。可是馮家好像很厲害的……應當做不了朋友吧。」
宋珩心下嘆氣。
這小姑娘對自己難道沒有個數嗎?
她不交朋友則已,瞧瞧她如今交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郡主世子和皇帝……
只有馮家不配與她結識的道理。
宋珩道:「你說那個馮姑娘身子弱?」
齊春錦點點頭,反問道:「難不成殿下會醫麼?」
宋珩:「不會。」「但她有個法子,能喚宮中的御醫為她診治。馮家尋常時候,應當是請不去御醫的。」
「什麼法子?」齊春錦忙又問。
宋珩望著她。
齊春錦心道,我懂了我懂了。
這一幕畫冊里也有!
那本畫冊叫《春香》,春三娘還笑罵那個與她好的書生,是老色.胚。
齊春錦別過身子,換了個姿勢,幾乎跨坐在了宋珩的腿上。
她緊緊抱住他的背,借力往上夠了夠,親上了宋珩的唇。
如此,便緊貼著不動了。
宋珩:……
宋珩等了會兒,又等了會兒,還是沒見她動。
他哪裡曉得,齊春錦雖然春.宮.圖看得多,可那圖上又怎麼會詳細去描繪,接吻時是如何接吻的呢?
她只看人家嘴巴貼在一處,便是親熱了。
那也就只會嘴巴貼在一處動也不動了。
宋珩心下嘆息,只好托住她的腰,將她往上抱了抱,這才低下頭去,又主動吻住了她。
且教她如何親吻。
如何唇齒糾纏。
那風吹得更大了。
車簾又飛了起來。
遠處的馬車裡,雲安郡主扒著窗戶,震驚地回頭與嬤嬤道:「我瞧見了……我瞧見齊王叔啃著錦兒吃呢!」
作者有話要說:齊三姑娘:老色.胚。
齊王:?
齊三姑娘:沒有在心裡罵齊王的意思。真的。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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