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婚禮相關的事宜不需要江苑操心, 都是賀輕舟親力親為,一手操辦。
不過一部分重要些的環節他會先詢問她的意見。
江苑笑說, 再這樣多過些日子, 她都要被他慣的五穀不分了。
他笑了笑,抱著她:「你在醫院救死扶傷,已經很辛苦了。
我不希望讓其他事情再分走你的注意力。」
以前姥姥總說, 找另一半不能只看外表, 要看內在,看性格, 看他會不會心疼人。
江苑看著賀輕舟這張臉, 覺得是自己幸運。
不論外表還是內在, 他統統都占齊了。
「賀輕舟。」
請柬都是手寫的, 他把名單上的名字一一騰上去。
聽到江苑的聲音抬眸:「嗯?」
江苑摸摸他的臉:「你怎麼長的這麼好看。」
大抵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說, 先是沉默了幾秒, 然後才給她回應。
臉主動去貼她的掌心,輕輕蹭了蹭。
「再好看也是你的。」
她笑了,去抱他。
賀輕舟把手裡的毛筆放遠, 怕墨水沾染到他。
情到濃時, 哪怕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擁抱, 都能一觸即燃。
寫到一半的請柬被人忽略, 毛筆隨意的掛在筆架上, 筆觸忘了沾水洗淨,墨汁往下滴, 桌面一片髒污。
江苑不小心在他後背上撓了幾道, 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著藥。
賀輕舟沒穿上衣, 坐在床上,背對著她。
江苑不時問他疼不疼?
他搖頭:「不疼。」
江苑有些心疼, 自責完以後又去提醒他:「用力過猛會擦傷的,你平時也注意一點。」
藥擦完了,賀輕舟把衣服穿上。
江苑還是不放心,讓他把褲子脫了,她檢查一下。
他沒動,模樣慵懶的靠坐在床頭,一副你想看就自己脫的隨性模樣。
不過他還是非常友好的事先提醒一句:「江醫生,我不是你的病人。
你扒了我褲子,我會做出什麼事來,這是我自己都沒辦法控制的事。」
江苑臉一紅,收回了正解他褲腰抽繩的手。
———————
訂婚的日子是賀母翻了好幾天的黃曆選出來的。
感覺時間好像被拉回到十年前。
本就有婚約的他們,再一次訂了婚。
面對賓客的祝福,江苑的心境和往日也不大一樣了。
阮熏和許來來特地請了假趕來。
她們不在北城,離這兒挺遠,還得轉機。
因為距離的原因,平時聚的次數也少了,不過逢年過節還是會在手機上互送祝福。
阮熏抱著周嘉茗的小兒子,有點不敢動:「他太小了,我感覺我稍微用點力就能把他捏死。」
周嘉茗被她這話逗得大笑不止:「他沒這麼脆弱。
吵的很,天天晚上哭,我感覺我都快神經衰弱了。」
許來來摸了摸江苑平坦的小腹,調侃她:「你也抓緊點啊,這肚子怎么半點動靜都沒有。」
江苑笑道:「哪這麼快。
才剛訂婚。」
好像只有和她們在一起時,才能被稍微勾起一點早就被封印的青春活力。
賀輕舟被賓客纏上,總免不了要喝幾杯。
也是難得,他這樣向來由心的性子,少見的因為此番場合而多給幾分笑臉。
許來來她們遠遠的瞧著,無不嘆息這段關係的坎坷曲折。
阮熏說,她從前是不信命的,可現在她卻覺得,因果循環大約是真的存在。
這兜兜轉轉的,該在一起的,還是會在一起。
江苑沒開口,但她知道,無關命運和因果的事。
是賀輕舟這麼多年的堅持。
眼見那些過去敬酒討眼熟的人不斷,江苑不放心,和許來來她們說了一聲,便過去了。
禮貌的婉拒掉那些還在敬酒的客人,說他已經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恐怕會醉。
便拉著他上了樓。
這麼點量倒不至於讓他喝醉,賀輕舟眼帶笑意,任憑她將自己牽走。
訂婚宴是在星級酒店辦的,門剛關上,賀輕舟便壓了過來。
江苑後背抵在門上,房卡還來不及插,屋子內黑漆漆的一片。
只能聽見他逐漸變沉重的呼吸聲。
她伸手推了推,沒推開:「賀輕舟,你亂來也分場合。」
黑暗中,他似輕笑一聲,靠在她肩上,細密的吻落下來:「我就嘗幾口,解解饞。」
她輕聲嘆息,到底拿他沒辦法,沒有再拒絕。
主人公不能離開太久,江苑替他把衣服整理好:「待會少喝點酒。」
他聽話的點頭:「嗯,都聽你的。」
再次回到宴廳,周嘉茗不見了蹤影,只有許來來和阮熏在。
江苑過去,問她們:「怎麼只有你們,周嘉茗呢?」
許來來說孩子拉肚子了,她抱回車內讓她老公換尿不濕呢。
阮熏一想到那副畫面就覺得可怕,慶幸還好自己是不婚主義。
「我真的拿小孩完全沒轍。」
江苑笑了笑:「我倒還蠻喜歡小孩的。」
一聽她這話,許來來的八卦之火就燒起來了,問她打算生幾個。
江苑覺得說這些還太早,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生兩個,一兒一女。
阮熏感慨,有錢就是好啊,不管生多少都養得起。
「現在光是養大一個孩子的費用就足夠讓人傾家蕩產了,幼兒園也得比,小學也得比。
我小侄女,她讀的那所幼兒園也沒見多有名,一年光是學費就高的嚇人。」
江苑倒不希望讓自己的孩子去這麼高壓的環境下。
她只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
訂婚宴結束,許來來問江苑待會有沒有什麼節目。
她和阮熏後天的機票,好不容易回北城,總得好好玩一趟吧。
江苑不太懂這些,就去找賀輕舟。
他送完了賓客,說他早就讓蘇御定好了位置。
許來來原本是想讓江苑也一起去的,賀輕舟笑容溫和,牽著她的手:「今天日子特殊,先把她借給我。」
許來來笑容曖昧,也沒繼續說什麼。
那天晚上,他們什麼也沒做。
賀輕舟只是抱著她,抱了很久很久。
他大約是睡不著,失眠了。
江苑半夜醒來發現他還沒睡著。
於是問他是不是失眠了。
他將她抱在懷裡:「覺得像做夢一樣,不敢睡,怕夢醒了,又回到那段讓我害怕的日子。」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等著她。
不知道未來會不會遇見,每天都在擔心,擔心再也見不到她。
江苑說:「不會的。」
她告訴賀輕舟:「我不會再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這句話仿佛是定心丸。
頭頂的呼吸變的平穩,江苑抬眸去看。
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
她心口一軟,輕聲和他道了句晚安。
—
婚禮的日期定在江苑的生日那天。
賀輕舟空出幾天的時間來,陪江苑去試婚紗。
試了好幾套,每套他都說好看,壓根就給不出什麼意見來。
江苑便說,帶他來還不如帶別人。
店員在裡面給她整理婚紗,系綁帶,笑說:「您丈夫真的很喜歡您,我們開店這麼久,來陪同試紗的大多都沒他這般耐煩,過不了半個小時候就開始問還有多久結束了。
要不就是一來就玩手機,敷衍看一眼完事的。」
江苑知曉這話里多少都是帶些奉承的。
服務行業,自然是挑揀好聽的話來講。
她同她道過謝。
帘子拉開,頭頂的光落下來,她站在台子上,穿著厚重潔白的婚紗。
平直白皙的肩,鎖骨線條清晰可見。
她提著裙擺,問賀輕舟:「好看嗎?」
也不知是頭頂的光太亮,還是他眼中本就帶著細碎的光。
原來愛意太滿,眼睛是裝載不住的。
會溢出來。
他站起身:「好看。」
最後定下來的就是她身上穿的這套。
原本賀輕舟已經找好了設計師,打算給她專門訂做一套。
江苑卻覺得過於鋪張浪費了些。
大約是之前在國外的那些經歷,讓她覺得錢應該用在實處上去。
再者,她試的這些婚紗價格也不便宜。
國外頂尖設計師的品牌,每一套都是獨一無二的。
回去的路上,江苑說肚子餓,賀輕舟便在附近尋了一家日料店。
車開停在停車場,這個點人不多,無需等位。
江苑不太愛吃壽司,但喜歡這裡的拉麵。
因為多誇了幾句,賀輕舟便說,以後每天都給她做。
江苑笑他:「你怎麼誰的醋都吃。」
賀輕舟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有嗎?」
江苑點點頭,既然他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國外的廚師好像都有在做完餐點後出來介紹食物的習慣,江苑不太會日語,還是賀輕舟在中間做的翻譯。
大多是些讚美之意,東西很好吃。
廚師道過謝後,祝他們用餐愉快,再次進了後廚。
江苑吃飽了,倒了杯大麥茶,小口喝著。
賀輕舟從頭到尾沒怎麼動筷。
江苑問他:「你不餓嗎?」
他微笑著點頭:「吃了那麼多醋,已經飽了。」
那天晚上,江苑倒是見識到了賀輕舟吃醋的後果。
賀輕舟把這些歸到她身上,說是她自食其果,她該老實受著。
洗完澡後,粘膩洗去,周身再次恢復清爽乾淨,剛換的床單和被子,還帶涼意。
賀輕舟便將江苑摟抱在自己懷裡:「冷嗎?」
江苑搖搖頭。
賀輕舟的身上一年四季都是暖和的。
「等雨停了,我想去看看外婆。」
「嗯,我陪你。」
江苑糾正他:「是一起去。」
她笑容溫柔,「以後也是你的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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