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袁家的牛犢子

  「如此說來，這南皮城牆所用青石硬度極高，如此怕是調來巨石炮，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攻克城牆，順讀兵法，欲要圍城必先斷其水源糧草，南皮城雖是積糧豐厚，可這水源卻是靠渦水供給，順意欲往此城西南一觀，若能斷敵水路，袁譚可擒也！」

  高順聞言，微微思索之後，方才得出結論。

  他也是從暗衛提供的消息中，分析出的這個辦法，知之極詳，渦水乃黃河支流，流經城中，今日到此自當前往一觀。

  「伯平熟讀兵書，自不會錯，我等便先往此處一行。」

  陸宇聽了高順的建議，也是微微頷首，他與荀攸商議時，荀攸也曾向他提到過此事，只是據暗衛所報，此河水流頗急，河道寬闊深邃，恐怕難以阻斷。

  不過陸宇既然今日來都來了，自當親眼去看一看瞧一瞧，若是此計可行便可挽回無數士卒的性命。

  「陸宇小兒，竟敢斷我軍旗，都說你神勇無雙，天下無敵，依吾觀之，亦不過爾爾，只會為賣弄小兒伎倆，你真若英雄，可敢揮軍攻城？」

  眾人商量一陣正欲起行，南皮城頭卻是傳來一陣大喝，聽聲音倒頗雄壯。

  「何方小兒如此狂妄！」

  聽人辱罵陸宇，楊一雙目如電，怒上眉梢，看著城頭出聲那人金盔銅甲，極顯華貴，觀其面貌粗豪，雖然年輕，不過卻是黑髯密布，面相顯老。

  「賊將聽著，某乃當朝車騎將軍長子，袁譚袁顯思是也！陸宇匹夫，裹挾天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不自量力竟來攻我冀州，必讓他在此折戟沉沙。」

  袁譚依然站在城頭上大聲喝罵，他原先還能聽朱靈的話，忍著不出城找事。可得報自己軍旗被陸宇一箭射落，心中哪裡還忍得住，當場炸毛。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汝父在劉某面前尚不敢如此，汝又算得什麼？若是真有膽略，便下城來與我一戰，看在汝乃晚輩的份上，便單手戰你，若能容你走上二十回合，陸某掉頭便走，日後絕不踏進冀州半步，若不敢下城，就少在哪裡狺狺狂吠！」

  陸宇直接開罵，而且罵得那叫一個難聽，這顯然是激將法，若能激得袁譚下城倒省卻許多麻煩。

  「陸宇匹夫，休要徒逞口舌之利，你既敢狂言就不要退去，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是否真如人言！」

  被陸宇如此蔑視，年輕氣盛卻又急需功績證明自己的袁譚，自然是心中火起，他平素便自負勇武，自問比之軍中上將顏良文丑亦不遑多讓，如今聽得陸宇竟言以單手戰他，更只見對方數十騎人馬便敢在南皮城下耀武揚威，這口氣他怎能咽下，當下出言便往城樓下而行。

  「大公子不可，大公子休中陸天明激將之法，軍師大人曾多次交代，吾等只可坐守，不可出戰啊。」

  袁譚身邊，典軍司馬趙睿急忙上前勸阻，他乃是袁譚心腹，當年陸宇在西園大破八校尉，他就在場，別人不知道陸宇有多猛，他知道啊。

  「陸宇匹夫欺人太甚，數十騎便敢來我城下，竟還斷我軍旗，袁某堂堂丈夫，豈能受此屈辱，待我點齊兵馬下層取他首級方消我心頭之恨！」

  雖在狂怒之中，袁譚亦是不傻，城樓上放眼望去一覽無餘，除了陸宇這數十騎之外，城外一里亦不過千餘騎兵，在他看來這亦是天賜良機，便不與其對戰也可以眾凌寡一舉擒之。

  「大公子萬不可小視陸宇，當日洛陽大戰，此人正是單槍匹馬，殺入皇宮，於數千西涼精銳之中，斬殺暴虎董卓，主公每每提及，都讚嘆其勇力天下無敵，如今我南皮城堅，只需據城死守他除強攻外便無他圖，故此才以言語挑釁公子，此人狡詐無比，公子還因以大局為重。」

  一旁韓呂子也是出言道，虎牢關之戰，他追隨袁紹，也是見過陸宇如何於戰場上兇猛廝殺。

  「汝等何故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便算陸宇勇冠三軍，麾下精銳，可我冀州精兵豈是易與？爾等不需多言，今日吾必擒他，若是軍師問起，自然由我擔待便是。」

  這二人不說還好，袁譚聽在耳中更是不服，此時已經來到城樓之下，便要點軍出戰。

  「三軍之帥當臨敵如山，如此輕易受敵挑釁，豈是為將之道？大公子若如此做置主上軍令為何？日後又怎能成就大業。」

  眼看袁譚一意孤行，趙睿與韓呂子二人急的滿頭大汗，朱靈正好不在，他們身份不夠，卻也不好強行阻攔。

  此時忽然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雖然語音不高也無什麼威勢，可二將一聽急切的神情立刻緩和了下來。

  聽了來人之言，方才趙睿韓呂子二人聯手都拉不住的袁譚也稍稍安靜了下來，望向此人的雙眼也頗有尊敬之意。

  在袁紹軍中，此人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謀士，且跟隨袁家日久忠心耿耿，更為關鍵的是現在他與田豐的立場已經越來越偏向自己，並隱約的暗示了自己如何應對親弟咄咄逼人的攻勢，用之極為有效，正是身居冀州別架之位的沮授。

  南皮乃是冀州重鎮，又是此次抗擊陸宇的關鍵所在，長子袁譚雖在自己諸子之中最通行伍之事，也有不少戰功，可與山經百戰的陸宇相比就顯得太過稚嫩了。

  因此此戰袁紹特地將股肱之臣沮授派來袁譚身邊，就是怕他暴躁的脾氣會受不得陸宇的挑撥。

  對於袁紹兩個兒子之間的爭權奪利，沮授並不想過多干涉，他對大公子袁譚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不過長子的地位是他所看重的，此事關乎冀州穩定，沮授這才對袁譚釋放出了接近之意，此次前來不光自己，其子沮鵠亦是隨行。

  袁譚此人雖然性情粗豪卻也非無謀之輩，沮授在父親心中及冀州的地位都是極為穩固的，若能得此人相助，對他日後會有絕大好處，因此平常表現的便十分恭敬，在南皮戰事上更是言聽計從，此時見他前來，言語之中雖頗有斥責之意他還是要以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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