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上老君離去,眾人開始上路。
孫悟空罰八戒挑行李,沙僧在前頭開路。他落到後面,與寧小七一道喝著酒,遠遠吊著前面的唐僧三人。
實際上,孫悟空是想問寧小七關於金剛琢之事。只是話到嘴邊,他又不好意思開口。
這次對付獨角兕大王,是寧小七獨自對付,他沒幫上忙。
正因為他感覺自己沒出力,不好與寧小七說什麼。
他不開口,寧小七反倒開口了。
「大聖,你不覺得你師父很怪嗎?」
孫悟空一愣,問道:「我師父是妖怪?」
「不是說你師父是妖怪,我是說你師父所做之事,有些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
「每次明明救他後,他都後悔。可偏偏再次遇到這樣事的,他又會再犯糊塗。」
孫悟空道:「這沒什麼。當年我外出遊歷、尋師學藝時,也曾見過這樣的人。」
「你說得對,是有那樣的人。」寧小七說道:「可你聽說過,有哪些名師,是這樣的人?」
孫悟空在想。
寧小七繼續說道:「你師父號稱聖僧,能得如來佛祖和觀音菩薩賞識,必定不凡,否則怎會被他們看中?」
「能被他們看中的人,你說,會是那樣的人嗎?」
孫悟空微微點頭。
「你說的,倒有些理。」孫悟空說完,對著酒葫蘆抿了一口酒。
「你再看八戒,總是挑撥你與師父的關係。有時候,總有些刻意得怪異。」寧小七又說。
孫悟空點頭。
寧小七再說:「為了考驗你師父,觀音菩薩和太上老君,還有天上神仙,都下凡來變作妖魔害你師父。」
「可明明的,你師父有人暗中保護。」
「你說,即便他們不派人下凡害你師父,沿途也有妖怪要吃人,何必多此一舉?」
孫悟空想不明白,問寧小七:「為何?」
寧小七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
他想了想,問孫悟空:「你說,會不會是太上老君或如來佛祖,對你師父和八戒,施了個什麼法術,才讓他倆變得這樣?」
……
這日,行到一小河邊。河水清澈,波光粼粼。
幾人乘了渡船過河。上了岸,撐船的婦人走入莊裡。唐僧口渴,看到河水清澈,便讓八戒取缽盂來舀河水喝。
八戒依言取缽盂舀了給唐僧喝。唐僧喝小半,剩下大半八戒喝了。
結果不到半個時辰,唐僧與八戒肚子開始痛了起來。
待見到一婆婆,才得知儀仗隊產到了西梁女兒國,那條河叫子母河。
這子母河的水,不管男人女人,但凡喝了便生出胎氣。三日後可去迎陽館外的照胎泉照胎。若照得有雙影,便能生出孩兒來。
唐僧聽了大驚!
八戒哼哼道:「我們是男兒身,哪裡開得了產門?不開產門,怎麼生得出孩子。」
唐僧一聽,求婆婆找個醫家買墮胎藥打胎。
寧小七笑道:「長老,你肚子裡好歹也是個生命。你既信佛,吃素不殺生,為何還要害你肚裡性命?」
這一番話,直把唐僧說得一隻整個人變傻。
他知道,寧小七的話,有理!
可他,不能生孩子!
男人怎能生孩子?
喝口水就要生孩子,怎能接受?
好在婆婆人善,說道:
「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陽山,山中有一個山洞,名曰破兒洞。洞裡有一眼落胎泉。喝上一口落胎泉的水,便可解了胎氣。這子母河是天賜孩子,這落胎泉是天收孩子,不算你殺生。」
寧小七又笑道:「若他願意,孩子便能生下。偏他不願意,才會沒了這孩子,怎叫殺死?」
唐僧更絕悲哀。
婆婆道:「這孩子並非他有意所懷,他也不知子母河水會懷胎氣。他非故意要懷孩,故不算他生,亦不算他殺。」
唐僧眼前一亮,覺得這個解釋不錯。他看向寧小七。
寧小七點頭認同,說道:「婆婆說得是。」
唐僧這才安心下來。
「悟空,快去那破兒洞,為我取來泉水解胎氣。」唐僧吩咐孫悟空。婆婆卻道:
「難難難。以前取那泉水容易,只因來了個道人,自稱如意真仙。他把破兒洞改成聚仙庵,不肯將泉水賜與人。想要泉水,須送上大禮。你們這些行腳僧,哪來錢財送禮?」
孫悟空道:「這泉水本不是他的,何須給他送禮。婆婆,鎖子山離此幾多路程?」
「有三十里。」
「多謝婆婆告知。師父放心,待我與寧捕快去為你取來泉水解胎氣。」
孫悟空說完,拿了缽盂與寧小七往解陽山飛去。
兩人到了解陽山,看到背陰處有一所莊院。莊院大門前有一老道人,盤坐於綠茵上。
孫悟空上前行禮,想要進去取泉水。不料對方看到孫悟空沒帶花紅酒禮,不讓孫悟空進去。
孫悟空自恃名聲在外,便要道人進去報自己師父。
那如意真仙聽到來者是孫悟空,反而怒從心起,火由心生。換了道衣,取一把如意鉤子,就跳出庵門要打孫悟空。
原來,他是牛魔王兄弟,得知孫悟空殺了紅孩兒,故將孫悟空當成仇人。
寧小七聞言聽到,便說:「那紅孩兒是我所殺,與大聖無關。紅孩兒作惡多端,四處吃人,我殺他是斬妖除魔,為民除害。」
如意真仙看到寧小七承認殺了紅孩兒,頓時火冒三丈,將如意鉤子打向寧小七。
孫悟空趕緊掣出金箍棒,攔下如意鉤子。並叫道:
「寧捕快,你快些進去取泉水,我拖住他。」
寧小七卻是放出酒鬼鎖鏈偷襲,將如意真仙抓住,扔進金葫蘆里泡酒。
那如意真仙的徒弟,看到師父被殺,嚇得趕緊逃走。
「寧捕快,此怪好歹是我結拜大哥的之弟,你不如放他出來,別用他泡酒。」
寧小七搖頭:「他這樣做,無非是強搶豪奪。以前落胎泉水,無人看管,人人可取。他一來,便要占為己有。若是有人窮得無錢送禮,豈不是不能喝水解胎氣?」
「我今日不殺他,等我們離開這西梁女國,他又回來搶占落胎泉,受苦受難的,還不是那些無意中喝子母河水的倒霉蛋?」
孫悟空只得嘆氣,不再與寧小七爭論。
他取了落胎泉水,與寧小七一起飛回去,把水先給唐僧喝。
唐僧與八戒喝了落胎泉水,終於將肚中胎兒去掉。
「叮!可取子母河水,與用子母河水澆灌種出的米釀製子母河酒。」
子母河酒,可增長元神。
「叮!可取落胎泉泉水,與用落胎泉澆灌種出的米,釀製落胎泉酒。
落胎泉酒,可解各種毒。
寧小七趕緊暗中告訴孫悟空,讓他們師徒四人先走。他要暫留此地,找用子母河水種出的米,或用落胎泉水種出的米,釀造落胎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