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來到金兜洞前,正看見寧小七與唐僧師弟四人,牽著馬、挑著擔從洞府里出來。
「大聖留步!」太上老君降下雲頭。
孫悟空、豬八戒、沙僧趕緊領著唐僧向太上老君行禮。寧小七也裝模作樣向太上老君行禮。
「不知老君前來,所為何事?」孫悟空問太上老君。
「這……」太上老君看了眼一旁老神在在喝著酒的寧小七,問孫悟空:「大聖救出三藏法師,不知這洞裡的魔頭現在何處?」
孫悟空眼睛一轉,心中猜想,莫非這妖怪與老君有舊?他還未回答,就聽豬八戒搶先說道:
「老君你可問錯人,問他他可不會說,不如問我哩。」
孫悟空怒瞪豬八戒:「你這呆子,想做甚麼!」
太上老君問豬八戒:「為何?」
豬八戒道:「他與醉鬼七是酒友,怎會說出來。」
「我若問你,你知?」太上老君道。
「猜都可以猜到。定是他與醉鬼七合謀害了洞中魔頭,將魔頭抓進金葫蘆里泡酒呢。」八戒答道。
孫悟空大怒,喝斥道:「你這呆子,休要胡說!」
豬八戒跳腳起來,嚷道:「你急了你急了,看看,定是我說中了。」
「你被魔頭綁著,又未親眼看見,憑什麼胡亂開口!」孫悟空道。
有太上老君在,豬八戒可不怕孫悟空。他道:
「我胡亂開口?你就說,那魔頭可是被醉鬼七抓了泡酒,是與不是?」
孫悟空不敢否認,看向寧小七。
太上老君看了眼孫悟空,順著孫悟空目光看向寧小七。
豬八戒則得意洋洋看向寧小七。心想,不給我酒喝,就是此下場!
太上老君問寧小七:「寧捕快,八戒說得可是實情?那洞中的魔頭,被你抓了泡酒?」
寧小七點頭,說道:「那魔頭自稱獨角兕大王,作惡多端,到處吃人,還想吃三藏法師。我殺他是替天行道,降妖除魔,有何不對?」
太上老君氣急,卻又不能說寧小七不對。
他道:「我沒說你不對,只是你殺便殺了,為何要拿他泡酒?」
若不泡酒,即便被殺死,他或許有辦法救活。當初他的兩個童子,算不出結果、見不到屍首。他本以為被打殺個灰飛煙滅、化為飛灰。如今看來,或許也是被寧小七給泡酒了。
真是氣極!
寧小七道:
「既然死了,便是廢物利用。我嗜酒,拿來泡酒不過是正常之事。這魔頭,他吃人時,或蒸來吃或煮來吃,或炒來吃或烤來吃。」
「魔頭吃人尚且變著法子吃,我拿他來泡酒,難道就不行?」
太上老君被寧小七說得,竟無法反駁。他暗暗咬牙切齒,又問道:
「那我的金剛琢呢?把他還我。」
寧小七搖頭道:「什麼金剛琢?我未曾看見。」
「就是這魔頭用的法寶。」太上老君說道。
寧小七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抓魔頭時,未曾看見他使法寶。」
這樣說,也不算錯。沒說不看見金剛琢,只說沒看見使用金剛琢。
說謊嗎?沒有,話術而已。
太上老君只得問孫悟空:「大聖,你來說,可曾見我的金剛琢?」
他知道,孫悟空不敢說謊。
孫悟空果然不敢說謊,卻東拉西扯道:「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你拿來砸我的那個法寶?」
太上老君點頭:「正是此法寶。你可看見這魔頭使法寶了?」
孫悟空撓撓頭,無法說謊,只好老實回答:
「我與魔頭對戰時,魔頭確是拿了個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出來,將我的金箍棒收了去。」
太上老君暗喜,就知這修道之人不可說謊。
「對對對,就是這件寶貝。如今寶貝在何處?」
寧小七不說,自有孫悟空說,太上老君心想。
卻見孫悟空搖頭,說道:
「再次對付魔頭時,我不在場。當時我去找我的金箍棒,待我返回,那魔頭已被寧捕快解決,我未曾見到你的寶貝。」
太上老君一愣,顯然不太相信孫悟空的話。可他也看出,孫悟空並未說謊。
再看寧小七,仍舊拿著金葫蘆喝酒,一臉醉熏熏的樣子。看不出是否說謊,也看不出是否坦然。
只看得出來,是個醉鬼的樣子。
八戒看到太上老君著急,便道:
「老君莫急,那金剛琢定被醉鬼七藏在身上。金剛琢是你煉製的寶貝,你只需使個召喚之法,便能將你的寶貝喚出來。」
太上老君無語,要是能召喚出來,他早就召喚了,何必這樣低聲下氣地詢問。
看來,定是寧小七鬼。
只是抓賊拿贓,他不確定金剛琢在寧小七身上,就無法定寧小七的罪。
太上老君看著寧小七,心裡猶豫不決。主要是他算不出寧小七的跟腳,不好輕舉妄動。
豬八戒看到太上老君為難又不甘心地樣子,便攛掇道:
「老君不必顧及醉鬼七的面子。最後與魔頭見面的人就是他,魔頭的寶貝定是醉鬼七貪了去。」
「醉鬼七定是藏在身上,老君只需搜他的身,便能搜出來。」
「他若不給搜,便不能自證清白。定是藏在他身上,就是他偷搶了你的寶貝!」
孫悟空怒斥豬八戒:「你這呆子,竟敢胡言!若沒寧捕快救你,你早被妖怪吃了!」
八戒跳腳道:「我可沒胡言!醉鬼七若心中沒有鬼,就應坦蕩地讓老君搜身!」
「至於說他救我,他救的是師父!」
「又未見他替我解綁,怎能算是救我!」
太上老君心想,上次被對寧小七拿了他的兩個童子泡酒,這次又被寧小七殺了坐騎泡酒,還拿走他的金剛琢,怎麼樣也要試探一下寧小七的底線,說不定能探出寧小七的跟腳來歷。
「寧捕快,八戒說的也有些道理。」他慢慢說道:「你最後見到魔頭,並與他對戰。現在說沒見過金剛琢,確實說不過去。不如你讓我搜身,又或者自證清白?」
寧小七道:「我將衣物全部除下給你查看,如何?」
太上老君想了想,點頭同意。
寧小七當即把衣服全部月兌光,讓太上老君檢查衣服。這自證清白也不錯,省得太上老君再懷疑他。
至於受辱什麼的,寧小七並不這樣認為。
當然,如果他打得過太上老君,便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一切只和實力有關,與尊嚴無關。
再說,你見過醉鬼有尊嚴嗎?
整日醉臥街頭的酒鬼,有何尊嚴?
嗜酒如命的酒鬼,不要再說什麼尊嚴。
不配!
勸那些嗜酒如命的人,從此戒酒或少喝。為自己妻子孩子、為自己家人多想想。
太上老君不僅搜了寧小七的衣服,還暗中用神識掃了一遍寧小七,可是他根本沒找到金剛琢,也沒查出什麼異常。
最後,太上老君只能悻悻駕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