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闌音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低著頭給他熱敷。
大概一炷香的時辰後,他背上的傷勢明顯緩和了一些。
「王爺,我去找些藥給你外敷,你先洗。」
說完,蘇闌音便紅著臉離開了浴房,至於方才的興師問罪早已經全部拋之腦後。
傅無漾回頭看著屏風後那抹身影逃一般地離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
只覺得這丫頭,還挺可愛的。
……
蘇闌音急忙去找康晨曦,卻被告知剛才已經出府了,要晚上才能回來。
她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出去找,只能回房間等著。
下人送來了乾淨的衣衫和食物,她便順便收拾了一下,然後填飽肚子。
提心弔膽了這麼多天,她卻是心力交瘁,吃飽喝足躺在床上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蘇闌音趕緊起床換上乾淨的衣衫,便出了房門,來到康晨曦的院子外。
「這麼早,姑娘有事嗎?」丫鬟翠雲笑著詢問。
「我找你家公子。」
「公子昨夜未歸,若是您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先告訴奴婢。」
「告訴你有用嗎?」
「若真的要緊,奴婢自然會安排小廝去通知公子。」
「所以你知道他在哪?」
「自然是知道的,我家公子一向不會在亂七八糟的地方留宿,若是沒有回府,便是宿在了暖香閣的木子姑娘處。」
蘇闌音嘴角抽了抽,這還叫不會在亂七八糟的地方留宿?
什麼暖香閣,說白了不就是花街柳巷嗎?
她一臉無語,但正事要緊,傅無漾背後的傷很嚴重,更需要那瓶藥膏。
至於康晨曦,他都能找女人,可見腰一點兒沒事兒。
「那你便派人找他一下吧,我真的有急事找他。」
「這個時辰公子定在休息,若姑娘不說是什麼事,奴婢們也不敢冒然派人打擾。」
「他拿走了我一樣東西,這對我而言還挺重要的,我得拿回來。」
「一樣東西?這……」翠雲有些為難,「姑娘,我家公子有個怪癖,若是睡覺時被人打擾,可是要發好大的火,您若只是為了一樣東西打擾,只怕……」
顯然,這是不想幫她。
蘇闌音也不見怪,畢竟翠雲只是一個丫鬟,若真是因為她而被主人責罰,她心裡也過意不去。
想到這裡她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姑娘這麼早可吃早膳了?要不要奴婢吩咐廚房給您……」
「多謝關心,我暫時不餓,先告辭了。」
翠雲的話沒說完蘇闌音便連聲婉拒,轉身跑走了。
她換了身男裝,將長發束成馬尾,鏡中便出現一抹修長玉立身姿挺拔的少年郎。
素顏的她眉眼太過溫柔,少了些男子的英氣,於是故意將眉毛畫粗了一些,看上去才更像男子。
出門後便打聽到了暖香閣的位置,急急忙忙尋了過去。
清晨,暖香閣大門緊閉,從外面看上去一片寂靜,只是門口還有些雜亂的腳印,甚至在牆角還有些醉酒嘔吐的痕跡。
由此可見,昨夜此地一定是熱鬧非凡。
她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於是再次敲了敲門。
「哎呀,誰啊?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敲敲敲,敲什麼敲!」
裡面有男人粗魯的吶喊聲響起,然後門便被人打開。
是一個光頭長相粗獷的男子,看到蘇闌音的樣貌和穿著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換了副嘴臉。
「喲,這位公子您有事嘛?咱們暖香閣上午不開門,要傍晚才開呢。」
蘇闌音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壓低聲音:「我是來找我家公子的。」
「你家公子是哪位?」
「康公子。」
那人一聽,臉上更顯得諂媚:「哎喲,原來是康家的人,公子正在樓上與木子姑娘休息呢,您是進來等,還是……」
「我有急事找公子。」
「既然是急事,那您請進。」
蘇闌音跟著他進門然後受到指引朝著三樓跑去,一拐角最大的一間房便是木子姑娘的閨房。
想起翠雲說的話,康晨曦有嚴重的起床氣,於是有些緊張地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屋子裡才隱約響起聲音。
「誰啊……吵死了……木子去開門。」是康晨曦不耐煩的催促。
可是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女子回應的聲音,更沒有其他的動靜。
蘇闌音等得著急,擔心傅無漾醒來後會找她,於是又敲了敲門,這次她用的力氣更大,聲音更響。
康晨曦不悅道:「吵死了,木子還不快去!木子?木子……」
屋內的聲音越發不對勁,直到響起男人的驚呼聲。
「我去!來人啊!快來人!」
蘇闌音頓時察覺出不對勁,一腳踹開房門便沖了進去。
康晨曦衣衫不整地下了床,緊張的臉都白了,指著床榻上躺著的另一個人,結結巴巴說不上完整的話。
「她、她……她……快,快看看,她……她好像……好像沒氣了!」
話終於說完,蘇闌音立刻上前查看木子姑娘。
只見那女子平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緊閉著雙眼,嘴角隱約滲出一絲血跡。
蘇闌音伸手探了下脈搏,果然沒有了,而且看樣子,像是中毒。
她心下一沉,立刻轉身說道:「報官!」
……
半個時辰後。
木子姑娘的閨房已經被縣衙的人控制起來,康晨曦穿好衣服後就被當作嫌疑人押走,而蘇闌音則跟著回了衙門,同時還有暖香閣所有人。
傅無漾得知消息後也第一時間趕到,此時蘇闌音正站在外面。
她是報官人,而且也是早上剛去,所以沒有任何嫌疑,被問了幾句話便被放了,至於其他人,正在接受審問。
「怎麼回事?」傅無漾眉頭緊鎖,急忙詢問。
蘇闌音解釋道:「我一早過去找他,便看到木子姑娘死在了他身邊,其他的事我暫時還不清楚。」
「你去找他?」
傅無漾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眉頭皺得更緊,滿臉都是不解。
蘇闌音甚至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種非常不爽的情緒。
她無可奈何,只能實話實說。
「我昨天不小心把康晨曦的腰碰傷了,所以就把跌打損傷膏賠給了他,結果你也受了傷比他更需要,所以我就去找他要,那個翠雲說他在這裡,我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