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別打擾爺喝酒。」
傅無漾懶得搭理他,拎著酒罈自顧自地喝。
「別呀,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我陪您唄?給我也喝一口?」
這些日子忙著趕路,他也好長時間沒喝酒了,一向喜歡花天酒地的康大少爺,也算是素到頭了。
他今天給藥喝上一口解解饞。
可惜,傅無漾才不給他這個面子,不僅推開他伸來的手,還毫不客氣地說道:「滾開,沒你的份兒!」
「不是……」
康晨曦惱了,正要氣急敗壞,又突然覺得古怪,摸著下巴自顧自分析起來。
「爺,您剛才從蘇蘇房裡出來的時候就一臉不悅,還要我給她找個丫鬟伺候,難不成是她惹您不高興了?」
傅無漾:「……」
見他不回答臉色也差了幾分,康晨曦繼續問:「她是不是寧願讓丫鬟伺候,也不讓你陪著?」
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傅無漾眼底閃過一絲波瀾,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只是喝酒時微微嘆氣,讓康晨曦幾乎確定,自己猜對了。
於是他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爺,您不會是喜歡上蘇蘇了吧?」
「放……放屁!」
傅無漾正要大聲罵他,卻又看了一眼下面不遠處房門緊閉的右廂房,生怕吵到蘇闌音似的又壓低了音量。
「再敢胡亂揣測,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康晨曦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地說道:「是就是唄,大男人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再說了,你都多大歲數了,搞得這麼純情做什麼?」
傅無漾也不是沒有過女人,他是皇子,到一定歲數身邊都會有侍床的婢女。
而且他又是逍遙王,行走江湖肯定也有過幾段露水姻緣。
反正康晨曦是不相信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過女人。
之前他也曾喜歡過一個人,只不過種種原因,那女子另嫁他人不說,沒幾年就死了。
從此以後,傅無漾便覺得是自己的錯,內心一直充滿愧疚。
他覺得如果當初再勇敢一些,或許能留下心愛之人,也就不會造成她早死的結局。
總之,這件事是傅無漾的心結,導致他這麼多年身邊一直空著,連個暖床的都沒有。
真不知道他為何要對一個死人守身如玉。
「我再說一遍,不要胡亂揣測!」
傅無漾一字一句地警告,眼神都變得嚴肅起來。
康晨曦連忙認慫:「好好好,小人錯了再也不敢了,行了吧?」
見他態度良好,傅無漾這才作罷。
他望著頭頂的星空,腦海中浮現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個人……似乎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夢裡了。
「康晨曦……」他突然開口,語氣低沉暗啞。
「小人在。」
康晨曦趕緊湊過去,一副等他吩咐的模樣。
「你說……一個女人不要你靠近,算不算討厭你?」
「哪個女人?蘇蘇不讓你靠近嗎?」
康晨曦一語道破,好奇又激動地看著他。
傅無漾生氣地瞪著他一眼:「不是她!」
「那還能是誰?」
「你只管說,不要管是誰!」
「哦……」康晨曦悄悄抿嘴,心知他肯定是害羞了,於是故作深沉地說道。「這個不好說呢……得看什麼情況。」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傅無漾有些心急,竟然放下手裡的酒罈直覺坐起身。
見他都支棱起來了,康晨曦這個情場老手自然知道,這一次逍遙王是動了幾分心思的。
於是憋著笑問道:「那得看她是如何抗拒你的。」
「什麼意思?」
見他這麼笨,康晨曦有些不耐煩。
「嘖~」
他沒忍住嘖了一聲,傅無漾更慌了。
「你倒是說啊!」
「您別急,這樣,我給您演繹幾段,您看看是哪種情況。」
「演吧。」
康晨曦笑了笑,故作扭捏地拽著傅無漾的袖子,夾著嗓子說道:「討厭了啦,你不要靠近人家~」
他邊說還邊往上蹭,晃動著身子,跟一條毛毛蟲沒什麼區別。
傅無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急忙將他推開:「你給我正常一點!她沒有這麼噁心。」
一聽他這麼說,康晨曦臉色凝重:「那可糟糕了……這種情況的話,說明那女子在說反話,越是討厭你越是想要你,就是害羞不好意思說,所以欲擒故縱。」
「那……那你要這麼說……也沒那麼噁心,但是你太噁心了。」
傅無漾不由幻想,剛才如果是蘇闌音拉著他的袖子說這些話,不知道有多可愛。
這麼想著,他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
康晨曦扶著下巴想了想:「既然不是這樣,那就還有這樣的情況。」
說完,他一把抵在傅無漾胸膛,故作堅強倔強,咬著下唇抽抽噎噎地開口。
「你不要過來~人家才不要你管!」
傅無漾眉頭擰成一團,剛喝進去的酒,有種想要從嘴裡湧出來的感覺。
「你從哪學的這麼噁心?」
「您先別管我噁心不噁心,她是不是這樣?」
「這樣又代表什麼?」
「這代表她心裡有委屈,但其實也是希望你靠近的,而且是希望你能強勢一點,不要在她推開你的時候,就真的離開。」
「爺您記住,如果一個女人真的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你,當你靠近且要強勢的時候,她只會抬手給你個大耳光,另外還會抬腳踹你的命根子。」
這些都是他血淋淋的教訓積累出來的經驗!
幸好他身經百戰、身手敏捷,否則早就被女人給踢成太監了。
傅無漾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只覺得自己身為皇親國戚,是怎麼認識這種無恥之徒?
早知當初就不該跟他一起喝酒言歡,喝著喝著,就莫名其妙成了知己。
「算了,我竟然指望你,真是瘋了。」
傅無漾也覺得自己太可笑了,竟然因為蘇闌音的拒絕而胡思亂想到這種地步。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想要的話,身邊多的事,何須這般費盡心思地去猜她心中所想。
嘆了口氣,他失去耐心地站起來,一躍便飛下了屋頂,還順便把康晨曦的梯子給踹倒了。
「誒?您別走啊,還有最後一種情況呢……誒?您去哪啊……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我……我也沒學過輕功啊,我的梯子呢?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