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誰也不信,斬于謙,偽帝殺瘋
陽光溫暖,輕風和煦。
今日,大明立國九十年大慶,整個京城都沉浸在一派歡騰喜慶的氛圍之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街道兩旁掛滿了五彩斑斕的旗幟與燈籠,一片絢爛。
而皇城之內,更是金碧輝煌,熠熠生輝,從巍峨壯麗的奉天殿,到氣勢恢宏的午門,綿延八里,皆被精心布置成了盛大的戲場,各色彩棚、戲台錯落有致,彩旗飄揚,鼓樂喧天,熱鬧非凡。
在奉天殿內,大明皇帝朱祁鎮身著龍袍,頭戴皇冠,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四品以上的官員們身著朝服,分列殿內東西兩側。而五品以下的官員,則整齊地站立在殿外的丹墀之上。
更為引人注目的是,此次大典還吸引了眾多外國國王與使臣的到來。他們身著各自國家的傳統服飾,色彩斑斕,各具特色。在侯伯之下列坐的外國國王們,個個神采奕奕。而使臣們則按照品級高低依次而坐,他們或凝神聆聽,或低聲交談,共同見證著這場盛大的慶典。
隨著太監總管曹吉祥一聲「朝參」後。
奉天殿上的百官,以及外洋的使臣,還有殿外的所有人齊齊跪拜,聲浪滔天:
「為陛下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為陛下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為陛下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鎮聽著這山呼海嘯的「萬歲」聲,目光緩緩掃過,心中升起如火一般的豪情。
太宗皇帝當年派正和下西洋,最終來大明朝賀的外洋師團也不過百吧?如今的大典,有一百多個外洋使團,數千人。
並且,大明現在不需要之前的朝貢貿易,賺了面子,虧了錢。現在各國與大明商貿往來,雙方都有利。
「萬國來朝啊。」朱祁鎮的目光穿過奉天殿大門,眼中精光閃過,暗暗道,「這是朕的大明,朕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所有人都跪著,他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抬手:「諸位,平身。」
接著,大典正式開始。
一系列莊嚴又盛大的流程,朱家的藩王們都出席了。郕王朱祁鈺代表諸藩王,表達了對皇帝豐功偉業的敬佩。
「吾兄皇上,自土木堡一役挫敗之後,非但未沉淪沮喪,反而矢志不渝,臥薪嘗膽,以圖復興。彼推行新政,勵精圖治,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使朝綱為之一振。治理黃河,水患得除,百姓安居樂業;蕩平倭患,海疆寧謐,商賈往來無阻;橫掃漠北,敵寇遁逃,邊疆固若金湯。此乃皇上之英勇睿智,亦為大明之洪福齊天。今觀萬國來朝,盛況空前,皆皇上之功也!吾心欽佩之至,敬仰如山,願隨皇上左右,共謀大明之千秋偉業。」
朱祁鎮嘴角含笑,他今日就是要用朱家的藩王們來否定偽帝的傳言,從此之後,就算有人再懷疑,也不會再傳播了。
宴會正式開始,共進酒九爵,每一次進酒都要奏樂,教坊司表演舞蹈、百戲助興。
一奏《炎精開運之曲》:炎精開運,篤生聖皇。大明御極,遠紹虞唐。河清海宴,物阜民康。威加夷僚,德被戎羌。八珍有薦,九鼎馨香。鼓鍾鐄鐄,宮征洋洋。怡神養壽,理陰順陽。保茲遐福,地久天長。
一曲畢,朱祁鎮端著酒杯與群臣共飲,曰:
「朕自登基以來,夙夜匪懈,以求社稷之安、百姓之樂。昔者土木堡之難,朕躬親艱險,而後臥薪嘗膽,與諸卿共謀國是。今觀朝綱整肅,新政推行,黃河安瀾,海疆晏然,漠北臣服,萬邦來朝,此皆諸卿之力也!」
「卿等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或鎮守邊疆,保境安民。朕心感念,難以言表。夫王者之道,非孤行獨斷,乃與群臣共謀。諸卿之功,朕銘記於心,永不忘懷。」
「今我大明盛世已現,然治國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朕願與諸卿繼往開來,共圖大業。望卿等再接再厲,勿忘初心,共鑄輝煌。朕與諸卿,同舟共濟,共創大明之萬世基業!」
皇帝言罷,殿下群臣聞之,無不動容。老臣們面露激動之色,眼眶泛紅,似有淚光閃爍,憶往昔崢嶸歲月,與皇上共渡難關,歷歷在目。他們或撫須長嘆,感慨萬分;或低頭拭淚,心中涌動著難以言表的情感。
年輕官員們亦深受感染,他們望著皇上,眼中閃爍著敬仰與堅定。整個朝堂,在這一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凝聚。
片刻之後,鬚髮皆白的胡濙緩緩起身,顫聲言道:「皇上聖明!臣等願隨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願我大明,千秋萬代,永盛不衰!」
此言一出,群臣紛紛響應,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朕還是那句話。」朱祁鎮舉著酒杯朗聲笑道,「世界無限廣闊,男兒切莫固步自封。來,與朕共飲。」
二奏《皇風之曲》:皇風被八表,熙熙聲教宣。時和景象明,紫宸開繡筵。龍袞曜朝日,金爐裊祥煙。濟濟公與侯,被服麗且鮮。列坐侍丹扆,磬折在周旋。羔豚升華俎,玉饌充方圓。
……
太后身穿九龍四鳳袍,端莊華貴,坐在皇帝的左側,雙手交迭,輕放在身前,冷艷溫婉。一頭烏髮如漆,更顯肌膚如玉。
諸藩王還有外洋使臣,也會向她致意,她應對得體,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絕美,令得四周的景色都有些黯然失色。
隨著樂聲不斷響起,場面溫和了許多,殿上眾人開始相互敬酒。這時候,開奏《眷皇明之曲》:赫赫上帝,眷我皇明。大命既集,本固支榮。厥本伊何?育德春宮。厥支伊何?籓邦以寧。慶延百世,澤被群生。及時為樂,天祿是膺。千秋萬歲,永觀厥成。
朱祁鎮端著酒杯,目光落在那些外洋使臣身上,沉聲道:「明年,朕會派出大明天子使臣遍歷諸番國,宣天子詔,因給賜其君長,不服則以武懾之。」
最後一句話,讓諸國使臣背脊一寒,可他們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接著,開奏奏《撫安四夷之舞》,諸使臣都來恭敬的向大明皇帝敬酒。東瀛的細川勝元心中冷冷,可表面上也得去參拜。來大明這段時間,讓他深刻意識到,如今的東瀛,根本不是大明的對手。
一片祥和的樂聲中,涇國公陳懋站出來稟奏:「陛下,恰逢盛典,臣請陛下寬恕夏國公,他於國有大功啊,陛下。」
他話音落下,十幾個大臣附和,請皇帝釋放夏國公于謙。
朱祁鎮目光一寒,撇了一眼身旁的太后,朝著群臣冷冷道:「今日,不談國事。」
太后微微蹙眉。
她並沒有讓群臣一起去為于謙求情,她反而擔心群臣越這樣,越顯得于謙威望甚高,皇帝就會越想殺他。
「朕今日,要與民同樂。」朱祁鎮起身,「走,出皇城,看看朕的大明京城。」
群臣也跟著起身,有儀仗隊開路,大隊人馬就要出宮。朱祁鎮看向一旁的太后,問:「太后是否同去?」
「本宮有些乏累,就不去了。」太后微微搖頭。
朱祁鎮一笑,率領群臣出了宮。
京城之上,夜空忽而絢爛奪目,煙花表演如約而至。
但見那煙花,自城樓之上騰空而起,宛如朵朵彩雲,絢爛綻放於天際。初時,煙花如流星劃破夜空,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軌;繼而,繁花似錦,五彩斑斕,紅如烈焰。
或成龍鳳呈祥之狀,或現蓮花盛開之景,或繪江山如畫之圖。
京城的百姓們,紛紛走出家門,仰望這夜空中的盛宴,歡呼雀躍。他們或指或點,或笑或談,共同分享著這份喜悅與驕傲。
此刻的京城,被煙花映照得如同白晝,輝煌燦爛。那煙花之下的皇城,被一層金色的光輝所籠罩,彰顯著大明王朝的尊貴與強大。
法海禪寺,後山上。
正統皇帝望著京城的絢爛,他身後站著的是鄔行道和許彬。
「太宗皇帝當年遷都大典,也比不上吧?」正統皇帝苦笑,「今日之後,誰還記得朕這個真天子呢?」
鄔行道和許彬也沉默了。
隨著于謙被抓的消息傳來,他們心中的希望幾乎被澆滅。
……
皇帝宣布休沐三天。
第二日,不用早朝,朱祁鎮睡了個懶覺,實在是因為昨夜喝多了點。在賢妃的服侍下,他用完早膳,才來到乾清宮。
大臣們放假,他這個皇帝還得幹活,肯定有些著急的摺子需要處理。他在御椅上坐下後,曹吉祥就領著太監,把今日的摺子端了上來。
「怎麼這麼多?」朱祁鎮一驚。
「都是內閣那邊轉過來的。」曹吉祥稟報。
朱祁鎮拿起一本打開看,是涇國公陳懋為夏國公于謙求情的摺子。他眼中寒光閃過,又連續打開幾本,都是為夏國公求情的,還有為商輅,鄭宏和楊善求情的。
他翻著翻著,猛地把堆積起來的摺子全部推到了地上,大怒:「這是要用所謂的仁君聖君來綁架朕?」
一股殺氣驟然釋放,嚇得曹吉祥他們立馬跪下。朱祁鎮冷冷的揮手:「去,把石彪叫來。」
曹吉祥匆匆去了。
沒多久。錦衣衛指揮使石彪來拜。朱祁鎮單手撐著額頭,聲音如冰:「朕決定了,把于謙,商輅,鄭宏,楊善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
「謀反之罪?」石彪試探著問。
「對!」朱祁鎮猛地放下手臂,「把他們是君山會的事,都昭告出去,他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造反。」
石彪猶豫了下,道:「陛下,若是定下謀反之罪,那……只能殺了!」
朱祁鎮殺氣逼人的說了一個字:「殺!」
「遵旨。」石彪連忙應著。
朱祁鎮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身上,道:「什麼罪,怎麼定,能讓天下臣民都信服,你們錦衣衛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請陛下放心,臣這就去辦。」石彪領命,退出了大殿。
朱祁鎮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這一回,他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殺了這一批效忠朱家的老臣。留著他們,他在位期間,或許還能壓制,可他之後呢?
這些大臣們還不擁護一個真正的朱家人上位?
「還來得及,朕需要一批只忠心朕的大臣。」他冷冷道。
……
「于謙,商輅,鄭宏,楊善他們就是君山會的,他們要謀反?」
「天啦,難怪朝廷查了這麼多年,查不出來。」
「這回全抓了,要被斬首。」
京城上下,都在傳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剛剛大典之後,皇帝就要大開殺戒。六部的大臣們,也是一片驚慌。
許多大臣來到內閣,要問個清楚。
內閣首輔徐有貞,好說勸說,把他們勸了回去,只留下李賢,李秉他們幾個。
「怎麼辦?難道真要殺于謙?」李秉問。
李賢嘆息一聲:「罪名都定了,難改啊,陛下這回是鐵了心。」
「那是因為陛下先被傷了心。」徐有貞輕嘆,「以後,我們也得小心應對,陛下越來越……哎,他是一個真正的天子了。」
李秉還是不死心的問:「我們要不要為于謙求情?」
「千萬不要!」徐有貞道,「越求情,于謙他們死的越快。」
他目光環視一圈,嘆息一聲:「我們幾個,是最先跟著陛下的,真實情況,我們都知道。你想想,像于謙,商輅,鄭宏,楊善他們這樣的大臣,都……都不忠陛下,那陛下豈能不多想?現在還好,陛下……百年之後呢?下一代君王,大臣們擁護誰?」
李秉面色劇變:「這麼說來,他們豈不是必死?」
「用他們的死,震懾所有人,忘記那個真正的傻瓜天子吧。」李賢輕嘆。
徐有貞眉頭緊皺:「我擔心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陛下怕是會繼續大開殺戒,殺到……」
「就像唐時武則天一樣?」李秉面色蒼白,「把李氏皇族都殺了?」
徐有貞緩緩點頭。
李秉和李賢,背脊發麻。
「真是那樣,就麻煩了。」徐有貞苦笑,「我們這幾個人,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