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挽陪許之糖聊了會離開,她知道她說的話許之糖都聽了進去,雖嘴上不說,跟許之糖這麼些年好友,岑挽了解她,死鴨子嘴硬。
岑挽走後,許之糖垂頭陷入沉思,沒一會兒,她的思緒被一道聲音打斷。
「一杯蜜桃酒。」
聲音耳熟,許之糖就算不看過去也知道身旁的人是誰,她也不知為什麼能清晰記得這個聲音。
她視線還是看了過去,女人在酒吧吧檯坐下,她也注意到了許之糖。
看到許之糖,她愣了兩秒,隨後莞爾一笑:「我記得你,你是那晚跟季先生……」
女人話沒說完,許之糖也知道她想說什麼,輕抿下唇,沒再看她。
女人笑:「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許之糖神色微動,看她一眼沒說話,女人說:「你們之間的誤會還沒解決?怪我,那天晚上走得急,忘解釋一下了。」
許之糖只看她沒說話,一直是女人在說。
調酒師給她調了杯酒,女人拿起輕抿一口,笑著側頭看她:「那家日料店是我和我丈夫開的,我和我丈夫準備移居國外,想把日料店賣出去,而這位季先生就是買主。」
「我丈夫比較忙,就讓我來和季先生談了。」
許之糖握住酒杯的手緊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是說他把日料店買下了?」
「是的。」女人頓了下,說:「日料店年收益並不怎麼理想,甚至有虧損,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麼想要買下。」
她和她的丈夫也是經營不下去才想把店賣出去,賣不出去直接關門,本來他們沒有抱太大期望,沒想到很快就有人聯繫她。
女人朝她舉了下杯:「如果你們之間的誤會還沒解決,聽我說完,也該解決了。」
許之糖跟女人道了聲謝,女人喝完杯中酒離開。
聽了女人說的話,許之糖瞬間心裡沒那麼鬱悶了,離開酒吧。
她下午時猶豫了幾個小時給季之淮發了道歉信息,到晚上八點遲遲沒有回應。
看著聊天記錄停留在三點時,她嘆了口氣,有種深深無力感。
她知道季之淮肯定看到了她發的消息,只是不想回,躺在床上自言自語,聲音有氣無力:「許之糖,你那晚怎麼可以那麼過分!」
「太過分了!我都鄙視你!」
就在她話落,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她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點開微信後滿眼失望。
是她塑料姐妹群發來的消息。
沈漸雨:【出來冒泡。】
許之糖:【咕嚕咕嚕~】
沈漸雨:【在做什麼?】
許之糖:【等消息……】
沈漸雨:【誰的?】
許之糖:【沒誰……】
岑挽突然蹦出來。
岑挽:【季之淮的。】
許之糖:【……】
沈漸雨發了個「我懂」的表情包。
沈漸雨:【我說怎麼秒回呢,原來是在等消息。】
許之糖:【……】
岑挽:【糖糖加油!】
話題結束,許之糖又重新躺回床上,四仰八叉一臉生無可戀。
樓下車聲響起,許之糖猛地從床上坐起,光著腳下床躲在窗簾後,從縫隙里往下看。
季之淮往這邊看了眼,許之糖慌亂把縫隙拉上。
過了將近一分鐘,許之糖重新把窗簾間縫隙拉開,這時候,季之淮臥室的燈亮起。
他陽台的窗簾沒拉上,許之糖能看到他的身影,但不那麼清晰,記得家裡有望遠鏡,她一路小跑到樓下翻找一通,找到後跑上樓。
這下看的無比清晰,還沒看幾秒,對面陽台窗簾關上,就好像知道她在偷看一樣。
許之糖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大半夜,次日早早醒來,去了季之淮別墅門口,在門口來回踱步一會,最終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時間過去有半分鐘,季之淮穿著黑色休閒套裝從客廳走出來。
季之淮透過黑色鏤空鐵門看到她,腳步頓了下,隨後走過去把門打開。
許之糖表面鎮定,實則內心慌亂,季之淮清冷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什麼事?」
見到季之淮,許之糖有點緊張,說話磕磕巴巴:「那個……你吃早餐了沒?要不一起吃早餐?」
季之淮個子很高,許之糖微仰頭看他:「可以嗎?」
「吃過了。」
許之糖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哦」了一聲。
季之淮聲音沉冷,不帶絲毫溫度:「還有事嗎?」
許之糖搖搖頭,又點點頭,心裡掙扎了許久,最後眼一閉心一橫,把想說的說出來:「季之淮,對不起。」
可能是為了表現出誠意,許之糖對著季之淮九十度鞠躬。
季之淮看她的動作微愣了下,唇角微微牽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許之糖靠近他點,目光懇求:「季之淮,那晚是我對你說話大聲了點,你就原諒我一次,就這一次。」
她神情認真,沒發現自己語氣中還帶著點撒嬌。
季之淮退後一步,把黑色鏤空門關上,上了鎖。
許之糖:「……」
許之糖從鏤空處朝季之淮伸手,臉上表情委屈巴巴的:「季之淮,我真知道錯了……」
此時,許之糖像極了牢獄裡請求網開一面的犯人。
季之淮看她一眼,轉身離開,轉身後,他不在隱藏眸中笑意。
許之糖衝著季之淮背影喊:「季之淮,你這樣我會傷心的!」
不管她怎麼喊,都沒能換來季之淮一個轉身。
許之糖挫敗的回到家裡,她以為季之淮很好哄,只要她道個歉就會原諒她,事實證明那只是她以為。
她沒想到季之淮氣性這麼大,這麼難哄。
她真怕有天季之淮用冰冷的嗓音跟她說「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
她想到她爸,許之糖給許父打了電話,讓許父邀請季之淮來家裡吃飯。
許父覺著這是好事,他那不開竅的女兒終於開竅了。
許之糖中午時候得到許父的消息,許父說季之淮這段時間忙,沒時間來家裡吃飯。
許之糖靠在沙發上,深深嘆口氣,這哪裡是沒時間,明明是不想見她。
想起那晚的事情,她確實過分,她認,但也不至於生氣這麼久都不理她,還把她關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