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陶祈安一臉懵逼。
「頂端生長阻礙側芽發育。」高朗建議道，「這是生物學知識，你可以去百度查查。」
陶祈安還真打開百度查了查，明白什麼意思後，立即來了自信：「我之前還覺得自己長的不高，現在看來，也還是有好處的。」
岳玉不留情面懟他：「你個子都長不高，更何況是別的，人小姑娘走路上都不想跟你牽手。」
陶祈安：「……」
他扁了扁嘴，「你就那麼肯定，江嶼就發育的好了？」
時景怎麼也想不通，宿舍聚餐的話題為什麼會聊到江嶼的發育問題上。
岳玉靠到椅背上，勾起唇角笑了笑，「根據我這麼多年看男人的眼光，他差不了，那個腿那個腰……」
岳玉「嘖」了聲。
起到了無聲勝有聲的作用。
時景突然說：「他不行，他短。」
包間裡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陶祈安筷子夾著的小丸子咕嚕咕嚕滾在桌子上，他吃驚地張大嘴。
高朗並不比陶祈安好到哪裡去。
岳玉伸出只手，懶散地撥弄了下發尾。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地看過來：「你怎麼知道？你跟江嶼認識？」
不等時景回答，他下一個問題又立馬遞上來，「你倆什麼關係啊？」
「仇人關係。」時景想起來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
岳玉挑了下眉，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他唇角微微挑起，「你剛剛說他短，是時間還是長度？」
「……」時景耳垂有些發紅，他頭一次跟人聊這種話題，但眼下這種情況，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都有。」
於此同時，宿舍樓里。
太陽西落，夕光從窗戶里投射進來，落在地板上，也落在靠著窗戶打電話的男生身上。
光迎著他的臉，輕描淡寫地勾勒出輪廓邊緣，在光暈下顯得不怎麼真實。
他突然打了個一個哈欠。
電話對面的人關心道：「你感冒了？」
「應該吧。」江嶼猜測，「可能是昨晚空調開的太低了。」
他又跟人交流了一會兒，準備回宿舍。
宿舍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陳知衍剛洗完澡，穿著無袖T恤和短褲。
他不高興地擰眉：「你買這麼多包棒棒糖幹什麼？」
陳知衍一邊覺得礙事，一邊又覺得稀奇。
他跟江嶼算是髮小，只是江嶼高中上了一年又轉學去了滄河，兩人也有幾年沒有見過。
但他對江嶼這狗脾氣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從小就不愛搭理人，不喜歡吃甜食。
「我樂意。」江嶼收起手機，心不在焉地說。
「別跟我說你這一大把年紀突然要尋找童心，喜歡上吃棒棒糖了？」
江嶼懶得回他。
陳知衍抽出一個椅子，坐下去，翹著二郎腿，盯著江嶼拎起一包糖，拆開，從裡面拿了兩根棒棒糖。
他胳膊一揚，「葡萄味的，我還能接受，我幫你分擔一個。」
江嶼看了他一眼，目光帶著明晃晃的疑問。
陳知衍的手僵在半空中：「咋滴？現在我吃你根棒棒糖都不行了？」
「這糖不是買給你吃的。」
江嶼起身，把棒棒糖塞進掛在不遠處衣柜上的外套口袋裡。
陳知衍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又突然了悟。
「你是不是有心儀的小男生了？」
江嶼沒接這話。
·
聚餐結束後，出了餐廳，216宿舍四個人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嵐京是華國首都，繁華程度遠遠超過於滄河。
高樓大廈，馬路交織，周圍多數都是學生，傍晚的風很沁涼，讓時景的酒意稍微散了點。
但也僅僅只是散了點。
高朗人如其名，陽光開朗。陶祈安可愛單純，會一手好字。岳玉雖然一肚子壞水，但很會調節氣氛。
四個人相處起來，還算輕鬆。
就是剛步入大學，有點興奮。非要喝個酒，來證明自己長大了。
時景愛面子要面子，被陶祈安嗆了幾句，逮著杯子咕噔咕噔地喝。
他扶著路燈，看向對著垃圾桶狂吐的陶祈安，滿意地點點頭。
這貨比他還狼狽。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要分手？沒考好就沒考好唄？我他媽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成績好！」
一道怒吼突然在耳邊炸起，時景心臟跟著狂跳幾下。
轉過頭去，就見高朗蹲在花壇前，抱著手機打電話。
他臉頰酡紅，看上去還挺正常的。
可時景能輕易看到，他的手機亮起，是鎖屏界面，沒有人跟高朗打電話。
時景晃了晃腦袋，慢慢悠悠走到高朗身邊，跟他說：「你，你跟誰打電話呢？」
高朗眼睛通紅，看上去挺委屈的：「我女朋友，不對……」
「是前女友，怎麼了？」
「沒怎麼。」時景突然不知道自己過來是要幹什麼的，他又站起來，四處看了看，一臉驚恐，「這是哪裡？」
岳玉抱著胸，看著他們三個喝醉酒後出的洋相，額頭青筋跳了下。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好在他們聚餐的餐廳離學校近，走幾步就到了。他們住的生活區是南區，距離南門很近。
岳玉一個人勉強能照管三個醉鬼。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樓下，時景突然說，「我要去買棒棒糖。」
岳玉頭疼，「你知道你鎖屏密碼是多少嗎？」
時景是三個醉鬼裡面看上去最最正常的一個，起碼腰板直。
他眨了下眼睛，一臉迷茫地搖搖頭：「很重要嗎？」
陶祈安和高朗已經愉快地往電梯裡跑了。
岳玉吸了一口氣，他一手抓著陶祈安的領子，另一隻手抓著高朗後背的布料，阻止這兩個人的步伐。
扭頭對著時景說：「你不買行不行？」
時景非常堅決：「不行。」
岳玉無奈，撒開一隻手，從兜里摸出一個硬幣，「過來拿，我給你五毛錢，你去對面的超市買根棒棒糖吧，我把他們送上去就來接你。」
時景剛接過錢，岳玉突然皺眉，倒抽一口涼氣。
他扭過頭，跟陶祈安對視一眼。
對方抓著他的頭髮，用力拽了拽：「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我是你媽！」岳玉臉色沉下去，抓著陶祈安的胳膊，把人往電梯裡一壓。
陶祈安的頭直接撞在轎廂上，他嗚咽一聲。
岳玉鬆開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頭皮被拽得生疼。
他這個頭髮養了好幾年了，又是抹精油又是用護髮素，很是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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