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沈琢青現在沒什麼心思揣測閻堯又聯想了什麼,他只想一個人待待。而且,他不習慣跟別人一起住,哪怕就一晚。
他抬起眼,正想直接走了,忽地,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視野里。
現在已經是傍晚,車流多,對方半個身子都被車遮擋,眉眼也被散落的黑髮遮擋,顯得頹唐。
眼睛是紅的。
「那你帶身份證了嗎?我正好認識個老闆,要不我給你訂吧,我怕你不安全。」
「好。」沈琢青扭頭看閻堯,應了下來,「我身份證忘帶了,不麻煩了,我直接去你那住一晚吧。」
「那行。」
閻堯的家在一個普通巷子裡,陽台正對巷子,道路還算寬敞,巷子另一邊是條大河。
屋子就一間有床的臥室,閻堯本來說讓沈琢青睡臥室,沈琢青哪好意思霸占人家的床,拿了床被子就往沙發一躺。
洗漱完,臥室的燈關了,閻堯一貫早睡早起。沈琢青從桌上拿了根香菸,掀開被子走到陽台,趴在欄杆上抽菸。
原本表情還散漫不羈,忽地,他視線一頓,黑暗中瞳孔聚焦,落在馬路邊上幾乎被黑暗吞噬隻身站在那的人。
他穿著黑色衛衣,是當時沈琢青給他買的......戴著帽子,臉被陰影遮擋,修長的身形使得影子被拉的更長。
沈琢青心裡一緊,狠狠抽動了下,指尖控制不住顫抖了下,又故作輕鬆,他長睫垂落的眸和賀彧在黑暗中對視,只有昏暗的燈光能讓他們看清彼此的身影。
倏爾,賀彧也從口袋裡抽出根煙點上,掐斷,和沈琢青同頻率地抽著。
自始至終他的姿態都像是一個獵手,悠然清閒,在等著獵物上鉤。背地裡卻暴虐成性。
煙沒抽完,沈琢青將菸頭用陽台邊上的花盆裡蓄滿的雨水浸濕,隨後丟進垃圾桶里。
套房門被悄無聲息地關上,沒過多久,沈琢青從樓棟走出來出現在了賀彧面前。
他盯著賀彧,開口就是冷嘲熱諷:「你是瘋子嗎?你跟蹤我?」
剛說完這話,身子就被摟進一個寬厚堅硬熟悉的懷抱,有點涼,晚毫無預兆下了小雨。
脖頸的溫度是熱的。
沈琢青身子一僵,一動不動。他腦子裡忽地混亂了,叫囂著立馬掙扎,可手卻乖地放在身體兩側。
對方埋頭在他的肩窩上,挺直的鼻尖蹭著嗅著他修長的側頸,忽地張嘴一咬,疼得沈琢青身體縮了下,這才掙紮起來。
力道不及對方,無論如何都被圈在對方的手臂之下。
不是往日逗弄他的舔咬,而是要將他脖子咬下一塊肉一般的力道,疼得沈琢青渾身顫慄起來,捶打對方的手愈發用力。
直到眼眶紅了,對方才停下。
賀彧一手掐著他下巴,漆黑的眼珠盯著他,語氣如惡鬼:「老婆,我都這樣了,你還像撒嬌一樣看我?老婆,你恨過人嗎?」
「我教你。」
沈琢青來不及細想,後頸一疼,眼前徹底黑了過去。
......
等沈琢青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臥室,很漂亮,但很空蕩,他往窗外一看,連景都是陌生的。
他起身下床,感覺到腳踝的異物,低頭一看,銀色的泛著冰冷光澤的腳銬牢牢地圈住他的腳踝。
他突地一僵,腦袋空白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他被綁架了。
賀彧綁了他。
他眉頭深深擰起......賀彧是不是瘋了,他在閻堯的家門口把他綁了?這是怕死得不夠快嗎?
窗外一陣風吹進來,沈琢青這才發覺身上涼嗖嗖的,低頭一看,他除了一件襯衣,什麼也沒穿。
「......」
這襯衣是賀彧的尺寸。
他胸口猛地起伏一下,賀彧殺了他倒還好,但如果刻意羞辱......他很難保證他不會還手。
剛這麼想著,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正是賀彧。
沈琢青立馬瞪向他,偏偏風一吹,襯衫下擺被吹開,他眼疾手快遮擋,復而又抬頭瞪他。
賀彧嘴角噙著笑,眼神溫和,他朝著沈琢青走過來,眼神隨著沈琢青的後退冷淡了下來,直到小腿撞到床頭櫃,沈琢青才不得已停下。
賀彧沒給沈琢青反應時間手一伸摟過他的腰,將他抱起來壓在了牆上,低頭吻上他的唇。
「老婆好軟。」
被壓在床上,賀彧吻著他的側頸:「老婆好乖。」
賀彧上了癮,臉頰通紅。
沈琢青試圖恐嚇賀彧兩句,卻根本找不機會。
「你瘋了。」
沈琢青啞著嗓音說,像是被狠狠蹂躪過的沙礫,粗啞不堪。
「他碰老婆了嗎?」賀彧在他身後開口。
沈琢青瞪他:「關你屁事。」
賀彧怔了下,笑了聲,湊到沈琢青臉頰邊:「老婆好可愛。」
有病。沈琢青心底暗罵了句。
太瘋狂了,沈琢青暈過去的時候眼前都是白花花的,冒著星星的,卻能感覺到賀彧依然留有餘地。
與此同時,他又能看見賀彧深沉的掙扎著,眉頭一擰而散的瞳孔,仿佛他剛剛的愉悅都是裝出來的。
沈琢青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是黑的,屋內沒有時間,他身子動了動,疼得厲害,尤其是某個地方......他掀開被子,下床,試圖走到窗戶邊。窗戶是開著的,門也是。
顯然,既然能開著,就不是他能夠得著的地。腳被銬著,鎖鏈的長度僅僅在以床腳為中心,周圍五米以內。
甚至連衛生間他也去不了。
他挪到床尾,試圖從床墊底下的末端將鐵鏈拽出來,結果剛一使力,門外就傳來腳步聲,他一抬頭,賀彧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