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勛猛地用力,將沈琢青翻倒在地,臉被迫壓在布滿粗糲石子的地上,蔣勛起身,走到電腦前將視頻調為錄像功能,紅點被摁下後他冷笑著起身猛拽沈琢青的褲腰。
沈琢青額角青筋突突跳,忍耐著閉了閉眼,他在心裡倒數三秒後,抵在地上的膝蓋和手肘猛地驟然用力,下一秒,在蔣勛還沉浸在壓制人的幻想之中以迅雷之勢拔地翻轉,鎖住他的脖子,一個倒轉,蔣勛被他僅用膝蓋三百六十度旋轉狠狠砸在地。
鼻血頓時從蔣勛的鼻子流下,他頭暈目眩,震驚地如被制住喉嚨,還沒搞清楚情況,睜眼一看,沈琢青已經站了起來,椅子被他脫身放在身前。
「你,你究竟......」
沈琢青居高臨下看他,眼神冰冷,嗓音寒到了谷底:「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話音落下,在蔣勛震驚的大眼之下,手裡的木椅猛地砸下。
一聲悽厲的尖叫戛然而止,蔣勛撲騰倒地,炸起一片灰。
「蠢貨。」
沈琢青罵了句。
沈琢青蹦跳了半天也只在角落找到很不鋒利的玻璃碎片,他坐在地上磨著手裡的繩索,剛割開一個小口子,突然,倉庫大門砰地一聲巨響,倒在地。
厚重的灰塵被掀起,等灰塵墜落,沈琢青才終於錯愕地看向出現在門口的人——是賀彧。
沈琢青渾身一僵,條件反射地瞥了眼被他砸得滿頭是血倒在地上的蔣勛。
而賀彧仿佛沒看見似地,一眼鎖定了他,神情陰寒地上前。
沈琢青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對方摟進了懷裡。
賀彧的表情可怖,眼神垂著,身子卻在發抖。
沈琢青愣了愣。
賀彧跪在地上,從腰後掏出匕首,小心又迅速地割斷沈琢青手腳的繩索,繩索掉落,賀彧一手握住沈琢青被繩索磨得紅腫帶血絲的手腕親吻,另一隻手輕輕觸碰他泛青的紅腫臉頰,摩挲著,眸色黑沉,嗓音格外沉和啞:
「對不起。」
沈琢青被賀彧的臉色嚇到了幾分。
陰戾的神情在極度的克制下變得扭曲。
......賀彧把他被綁全歸咎於自己了。
其實也算,盛黎蓉為了威脅賀彧利用蔣勛將他綁架,但也不完全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自己之前招惹了蔣勛。
沈琢青清醒了幾分,用力將人推開,他冷著臉,一副怨恨的姿態,盯著賀彧難看的臉色,張了張嘴。
他知道他現在要說什麼,無非就是——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被綁。
——都說讓你離我遠點,你還非要接近我!
——賀彧,我恨死你了!
可他過了四五秒鐘只說出了一句:「都怪你!」
而賀彧不為所動,又將他摟進懷,低頭吻他的嘴角,極致的溫柔與安撫:「對不起。」
沈琢青身前的扣子被崩掉了一顆,腰間的襯衫被扯了出來掉在腿間,賀彧將他的襯衫扎進褲子裡,脫下自己的西裝將懷裡的人包裹,替他整齊地穿上。
隨後,他將沈琢青抱了起來,走出倉庫,放在車裡的后座上。
他撫摸著他的後頸,低頭吻了下他的發頂:「等我一下。」
他站起身,走進倉庫,隨手拿了一根銀色的粗鋼管。黑襯衫將他的身軀襯得更加強壯,袖口摺疊至手肘,小臂肌肉條狀明顯,窄腰長腿的高大身子拉下陰影,鋼管在身側泛著光,看著尤其滲人。
......完了!電腦!
沈琢青猛地想起電腦還在錄像,剛剛肯定錄下了他與人設完全不同的一面,嚇得他直接跳出車,朝著賀彧喊:「賀彧!」
賀彧握著鋼管正要有所動作的手一頓,扭頭看他。
沈琢青額角冒出一滴汗,朝他走過去,賀彧見他走來,起身迎了兩步,沈琢青越過他走到一側,拿起桌上的電腦,將電腦合上,抓在身前,朝著賀彧說:「這個電腦能不能歸我?」
賀彧垂眸看著他手裡銀色的電腦,黑眸里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後走上前撫摸了下他的腦袋,點了頭:「好。」
沈琢青看向倒在地上的蔣勛,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賀彧冷厲狹長的眸微微一瞥,嘴裡吐出雲淡風輕的一個字:「死。」
如冷風踏過,沈琢青的皮膚驚起片片戰慄疙瘩。
【主人,賀彧要是殺了蔣勛,你的任務是不是就能完成了?】
008的聲音出現,沈琢青心裡猛烈一跳,翻滾驚濤駭浪。
難道任務就要這麼完成了?
賀彧看出沈琢青的害怕和猶豫,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耳朵,低頭吻了下:「別怕,他會比死更難受。」
「就算死,他也會死在公海。」
「老婆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沈琢青忽然無言。
一直陪他?感情他跟他說分手的話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沈琢青回到車上,第一件事便是打開電腦,將錄像刪除,並從回收站里徹底清除。
與此同時,倉庫里傳來不幸醒來的蔣勛的慘叫聲。
過了好一會兒,賀彧回來了,他一靠近,沈琢青就聞到他身上不算濃烈但很刺鼻的血腥味。
賀彧的手下走進倉庫,將人帶走。
車門關上,車行駛而去。
沈琢青被帶去賀彧的私人醫院做了全方位的檢查,其中包括身體上的檢查以及心理檢查。
對於常人來說,遭受了綁架這種迫害往往都會留下大小心理陰影與疾病。
在處理好身上的傷口,被帶進心理診療室的時候,沈琢青都有些恍惚——賀彧未免太細心。
檢查出來,除了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
離開醫院,賀彧帶回了市中心富人區公寓住宅,在頂層,這是賀彧名下的房產之一。
一進屋,沈琢青就被抱了起來,架著腿彎,沈琢青的手抵著他寬厚的肩,用力掙扎著:「賀彧,我說了,我要回去!」
沈琢青被摁在了光亮的桌面上,賀彧手輕輕一撩,扯出他扎進腰間的白襯衫。
賀彧低頭,輕輕吻上他光滑淤青的肚皮,溫熱但帶著藥水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