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的力量完全恢復之時,他也就徹底被困在軀殼中。【Google搜索】
重啟分裂的儀式,將他和明非切割開,重創他,殺死他。」
寄宿在零號和路明非身上的精神體,極有可能是被抹去存在的新黑王,至少是新黑王的一部分。
如果能通過他和路明非的關係先一步重創他,他們就只需要迎戰一個殘缺的黑王。
1號清理者:奧丁(已死亡)。
2號清理者:路麟城。
3號清理者:芬格爾·馮·弗林斯。
4號清理者:愷撒·加圖索/帕西·加圖索(已放棄)。
備選清理者:羅隱,楚子航,上杉繪梨衣,希爾伯特·讓·昂熱
「路明非的自我意識不可能戰勝零號,切割儀式殺不死他。
我們需要清理者,與復甦的新黑王作戰,將他再次埋葬。」
這個計劃無論怎麼想,都和末日派的宗旨不沾邊。
身為委員長的路麟城,其實是最極端的屠龍派。隨意踐踏人類的道德準則,犧牲無辜者的生命,利用所有可利用的力量,也要阻止黑王歸來。
「末日派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固守避風港。這座尼伯龍根的障壁是不可攻破的。」
攻破確實不太可能,但是開門的方法多著呢。
「避風港其實是新黑王的尼伯龍根吧,奧丁就是在這裡背叛新王,用聖槍刺穿了他。
新王的身軀就是構造避風港的核心,支撐著這個庇護所,末日派打算用黑王本身的力量抵抗黑王。
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解。」
羅隱隨口說著驚悚的理論,他們在新王的棺材裡。
「你果然是最接近黑王的混血種。
但這個計劃是註定失敗的。如果放任新黑王復甦,隨著他的力量恢復,他終會突破昆古尼爾的封印,拔出聖槍。
奧丁是不可能擊敗新王的,他無法用聖槍再殺他一次。
而你殺死奧丁,更是加速了整個進程。命運之槍已經開始鬆動了。
你們知道委員會為什麼這麼歡迎你們的到來嗎?」
芬格爾越發感覺自己是多餘的。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他卻不配擁有姓名。
「他們希望有人能握住命運之槍,將其插回原處。」
但握住聖槍必然付出沉重的代價。
羅隱曾從奧丁手中接過昆古尼爾,投向新世界樹,右臂整個碳化。而想要成為聖槍的主人,只有像奧丁那樣自我獻祭。
誰握誰是大冤種。
路麟城的計劃雖然極端,卻比末日派的方案靠譜得多。
「你從西伯利亞進化派引入了混血種克隆技術,複製零號。
你從陳家獲取了至尊之血,即聖骸血清的製造技術,培育胚胎。
你與昂熱合作,成功使路明非誕生,引導他成為屠龍者。
你藉由赫爾佐格的研究,促使末日派發展出切割精神的鍊金儀式。
你將古爾薇格和陳墨瞳作為籌碼,獲得加圖索家的支持。」
羅隱將過往事件中的碎片信息串聯起來,也就認識了這個令人敬畏又厭惡的人,路麟城。
「我也被你算計在內。你有意地引導我去和各個暗面君主見面,利用我削弱他們的實力防止失控。
同時也是讓我看清形勢,最終只能選擇你鋪設好的路。」
「巧合罷了,哪有人能算得這麼清。」
路麟城只是擺擺手,讓羅隱不要想太多。
「取代奧丁,成為第一清理者吧。」
他徹底摘下了平日裡謙謙君子的面具,作為殘酷的弒神之人,誠摯地請求羅隱。
路麟城此刻的笑容是真實的,他終於等到了計劃最合適的執行者。
「不急,我們還有一個謎團沒有解開。師兄,那個你最想解決的問題。」
太子是誰。是誰給學院布下陷阱,殺死了芬格爾的朋友們。
是誰,殺了諾瑪·勞恩斯。
阻止黑王歸來,是芬格爾融合聖骸後必須承擔的責任。但是,找到並殺死太子,才是他必須達成的宿命。
路麟城微微皺眉,斟酌了一下答案。
「末日派也沒有追查到太子的確鑿身份,但他是誰並不難猜。
太子,尚未登基的皇帝。新黑王在他的時代到來前就被抹去了。」
「但格陵蘭行動時,路明非才多大?」
芬格爾立刻質疑道。
「路明非的年齡與他無關。當他間歇性地掌握身體時,與君王無異。
再者,他招募了多個門徒,很可能和他們保持著特殊的聯繫。」
怎麼可能,太子怎麼可能會是路明非?
但芬格爾越是回想,越是難以推翻這個理論。
太子將冰海銅柱殘片作為誘餌。他知曉利維坦的孵化地,卻不去殺死她。讓秘黨的屠龍者和利維坦互相傷害。
貝希摩斯那時候正在日本海溝里餵白王,排除嫌疑。最符合這些條件的,就是寄生路明非的新黑王。
要殺了他嗎?
他本來就必須死,加上「太子」的身份就更該死。
但當追尋近十年的仇人,與那張衰臉重合時,芬格爾卻出現了一絲動搖。
羅隱:「太子也可能是你。末日派在北極圈內有長期的考古活動。」
「我們得知利維坦的甦醒,比秘黨更晚。況且我為什麼要坑殺格陵蘭行動組?」
路麟城因為羅隱的懷疑有些惱怒。要不是羅隱那時還在上初中,路一定會將他也加入嫌疑人名單。
「校長告訴我,他曾經考慮過放棄路明非,但格陵蘭的失敗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說服昂熱,不需要那麼極端的方法。」
剛剛有所緩和的氣氛再度劍拔弩張起來。
芬格爾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曾經的他像愷撒一樣張揚,像楚子航一樣勇。但重回卡塞爾後,芬格爾必須逼著自己改變,而新聞部是最合適的地方。
芬格爾警覺起來。因為牽涉到太子,他的判斷力下降了。
他是當下三方中掌握信息最少的,稍不注意就會被誤導,被人當槍使。
「在汕埠,有個人抱著一個龍化嬰兒,朝世界樹釋放了言靈萊茵。
阿瓦隆行動組遭遇的黑龍,脊骨中被人植入了束縛它的巨型鍊金矩陣。
那個人是你嗎?如果是,你又是怎麼做到的?」
相互纏繞的謎團被一一解開,羅隱終於丟出了致命的問題。
路麟城整理了一下衣領,手指輕敲著桌面。
當然都是他。但他無法告知自己是什麼做到的。
因為白王殘缺的精神體,就寄宿在他身上。關於路明非的整個計劃,原型就是路麟城自己。
唯一能篡改冰海銅柱表的就是黑王。尼德霍格並未徹底殺死白王,回收權能。
白王殘缺的骨骼轉化為聖骸逃匿至日本,殘缺的精神被尼德霍格釘入北極的冰海銅柱,讓他活著見證新王的時代。
在一枚冰海銅柱的碎片中,路麟城找到了白王。
他們達成了交易的契約,一個彼此都不可違逆的精神儀式。
路麟城允許白王寄生在他身上,每次交易白王的權能就交出1/4的身體,四次交易後白王自動獲得他的軀體。
第一次交易,他要求最大程度精煉自己的血統,提升言靈。
於是路麟城獲得了被稱為天照命的血統,自身的言靈溯影進階為溯洄。
溯影是個奇特的言靈,能讓他看到事物過去的幻影。如果目標的大致形態沒有變化,溯影甚至能看到它上千年前的樣子,看到它身上發生的過往。
而溯洄,則是超出言靈序列表,神跡般的能力。它的效果是逆轉自身的時間,包括身體狀態、空間位置等等。
他可以選擇某個時間點的自己,作為溯洄的錨點,在需要的時候將自身狀態逆轉到過去。逆轉之後,由過去狀態的自己支付使用溯洄的代價。
路麟城最多可以連續溯洄兩次,他依靠溯洄躲過了無數次危機。
第二次交易,是因為他不可能擊敗的敵人,融合聖骸後失控的陳君。
他化身白王,捕獲了瘋狂吞噬一切的陳君,用十字槍釘穿他的脊椎,再用鍊金技術將他囚禁在冰海中。
在那之後,路麟城才是陳家的實際控制者,一個多世紀前的恩怨至此了結。
被囚禁折磨的陳君在北冰洋深處繼續生長,獲得了山巒般的龍軀,同時也完全失去了身為人類的意識。
兩次交易之後,白王對現實的干預能力大幅增強,他因此再未進行第三次交易。
「風王那次的確是我。我帶去的龍化嬰兒是委員會培育出的基因武器,為釋放萊茵而生。
我的言靈是時間零,在萊茵發動之前逃出了爆炸範圍。
至於你說的黑龍,我不了解,可能和尼德霍格有關吧。」
這個謊言可不高明啊。
「萊茵是最接近滅世級的殺傷言靈,時間零在它的領域附近是不可能釋放成功的。
康斯坦丁曾經和疑似白王的龍類交戰。對方展現了一種奇特的能力,能瞬間在原處消失,並消除自己的傷勢。簡直像是倒流了自己的時間。」
路麟城臉色驟變,但他的反應出乎了羅隱的預想。
白王和康斯坦丁?他們什麼時候打過?
難道白王寄宿的人不止他一個,還有其他人掌握著言靈溯洄?
羅隱也被路麟城整得有些懵。你在迷惑什麼,你自己就是幕後黑手啊。
難不成真不是他?
而芬格爾早就全麻了,大腦過載。
羅隱重新思考著關於路麟城的信息,突然想通了事情的關鍵。竟然會是這樣。
「路麟城,你就是太子,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路麟城面色鐵青。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無法挽回的錯誤。
「你的言靈,和逆轉有關吧。」
他遲疑了片刻,「逆轉我自己的時間狀態,我稱之為溯洄。」
這無疑是個破格的言靈。就像皇帝,神諭,奧丁對世界記憶的篡改。
路麟城不可能是通過遺傳獲得溯洄的,它來自某個王座的恩賜。
「逆轉的範圍也包括記憶吧,連記憶都會重置到過去。」
記憶?
他說不定真的和康斯坦丁打過,但因為溯洄失去了那段記憶。
「你身上寄宿著白王,正如路明非身上寄宿著新黑王。
如果他用你的身體行動,再用溯洄消除行動期間的記憶,你在某些時間段就成了另一個人。」
「不可能!契約沒有完成,他掌控不了這具軀殼!」
不。
不,不,不
契約真的沒有完成嗎?
如果白王在交易結束後還保留著釋放一次溯洄的體力,他就能溯洄到交易之前,讓自己認為沒有交易過。
他到底和白王交易過幾次?兩次,三次,還是更多?
呼——呼——呼——
想到這一點的路麟城幾乎窒息,大口喘息著。
他飛快地搜尋著記憶,從口袋中取出記事本,一頁頁瘋狂地翻動。
他有時會覺得時間過得異常得快,有時會突然間感到疲勞,恍惚得好像忘了剛剛想做什麼。
路麟城幾乎要被無形的壓力摧垮了。
他知道的所有秘密,他的所有計劃,白王都知道。他不能成為釋放魔鬼的罪人。
「融合聖骸後的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決定和你見一面,坦誠地聊聊天。
我們永遠不會是一路人。但在弒神這條路上,你是走得最遠的。我想了解路麟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可這一面,大概也成了最後一面。
羅隱鄙夷路麟城,敬畏這個男人,也真心為他感到悲哀。
新王寄宿於路明非,希望他成為歸來的黑王。
耶夢加得寄宿於楚子航,出於這一世的愛。
系統寄宿於他,單純地想讓他看到真實的歷史。
但是,白王呢?
傲慢,殘暴,對黑王和混血種懷著刻骨仇恨的白王。
「人類,我們之間的契約早已結束。我只是將新的軀殼繼續寄存在你這裡而已。」
「路麟城」恢復了冷靜。也許用冷漠更合適。
白王,或者說,真正的太子,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兩名聖骸的融合者。
他們身上有噁心的氣味,尼德霍格之血的味道。
「你認為,太子這個名號屬於自己。」
「應然如此。混血種不過是我製造的僕從,他卻認為你們擁有更大的潛能。
他想毀滅純血龍族,還要將新世界的王座交給一個雜種。」
依然是路麟城的模樣,但說話者的氣場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偉大生物。
「你們是活不久的,只有尼德霍格預言的繼承者才能吞噬祂的骨骸。」
話音未落,白王就從會客室中消失不見。
「祂去哪了?!」
芬格爾拔出背後的長刀,燃燒的黃金瞳釋放著暴怒的火光。
太子就這樣離開了,甚至沒有搭理他。
可他們明明是仇人。
白王表現得,好像只是在格陵蘭踩死了幾隻螞蟻,最逼近神的存在怎麼會在乎螞蟻的仇恨。
「祂去自己準備好的篡位之地了。
白王獲得了路麟城的軀殼,混血種的軀殼。祂可以竊取聖骸的權能了。」
白王手中有一份聖骸,有通過祭品淨化聖骸的方法,還有一具山巒般的龍軀。
祂才是黑王的宿命之敵。哪怕變為混血種,祂也要打破尼德霍格的預言,以白銀的王座君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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