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吧。【Google搜索】」溫書怡聽見自己的聲音乾乾的,得到指示之後,門童提她打開了大門,黑暗瞬間將她吞沒。
屋裡沒人,顧越琛根本不在。
溫書怡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又有些失落。
也對,依照顧越琛的性格,根本不是真正想要見自己,他只不過是在享受折磨自己的過程,所做出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讓自己妥協罷了。
抓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溫書怡頹然打開了別墅的大燈,看著熟悉的地方,無奈的笑笑。
半個月前拼命逃離的是自己,如今灰溜溜回來的也是自己,命運可真是給自己開了好大一個玩笑。
這個時間,保姆已經休息了,溫書怡重新拎著自己的行李箱上到了三樓自己的房間,又把拿出去的東西放歸到原位,緊接著便癱倒在了床上。
這幾天她神經緊繃,確實是需要好好睡一覺了。
另一頭,顧越琛坐在辦公桌面前,敲擊著鍵盤,他的對面,管家彎著腰,稟報著溫書怡今天的行程。
「少爺夫人已經回來了,您是否要去看看她?」
「看她?」敲擊的動作頓住,顧越琛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像她這種攀附虛榮的東西。為了留住人都把懷孕這種謊給撒出來了。」
「不過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得回去『好好看看她』,畢竟,溫家的那個老狐狸煩的厲害。」
管家深深的低下頭去,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模樣。
合上了面前的電腦,顧越琛泰然自若,俊秀凌厲的臉上帶著一絲涼笑:
「備車吧,回去看看顧夫人。」
最後幾個字他咬的極重,顧管家答應一聲退下了。顧越琛的視線停留在半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
溫書怡是被頸肩冰冷的觸感給驚醒的,彼時她置身在夢魘之中,一條滑膩的蛇纏上她的脖頸,宛如蛆之附骨。
大汗淋漓的從睡夢中驚醒,溫書怡正對上男人冰冷的眸子,下一秒,大手從她頸肩收回,溫書怡不受控制的縮到了牆角,警惕的看著他。
「顧越琛,你不是不回來麼?」
「這是我的房子,輪得到你說話?」顧越琛聲音平靜的敘述一個事實,溫書怡一噎,鼓足勇氣爭取道:「我已經按照承諾搬回來住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弟弟出手,也不要斷掉跟溫氏的合作,因為這樣一來,我弟弟的病就沒辦法治了。」
單手掐著她細嫩的脖頸,顧越琛青筋暴起。
骨節分明的指節微微蜷縮,他咬著牙,陰沉低啞的聲線擲地有聲。
「溫書怡,你現在倒是越來越理直氣壯了?你背著我跟外面的男人私通,回來還恬不知恥地對我吆五喝六。就你們溫家那死皮賴臉的樣子,憑什麼?」
雙手扼住男人的手腕,溫書怡面目通紅,「顧越琛!這是你答應我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或者,跟我離婚?!」
怒目圓睜,溫書怡猙獰的臉上毫無懼意。黑白分明的杏眼裡滿是血絲,她腳尖微點,感覺喉嚨的空氣在一點點抽離。
「離婚?你當我顧家是什麼,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顧越琛冷諷:「殺了你?為你這麼個喪家之犬?倒真是一文不值!」
顧越琛猛地收回手,厭惡的扯出紙巾擦手,好似剛剛觸碰了不乾淨的東西。
溫書怡面色發青。
自己在他心中,竟這麼不堪嗎!
看著溫書怡出神的模樣,顧越琛用指尖緊捏她的下顎,「晚上奶奶要回來吃飯,知道怎麼做?」
溫書怡有些茫然,「怎麼做?」
「不該說的不要說,否則,就是神仙來了也保不住你!」
隨著臥室的房門被狠狠摔上,溫書怡晶亮的眼眸划過一絲悲哀。
我遲早,終有一天會不再愛你,不再被你的語言傷到……
「嘟嘟嘟……嘟嘟嘟……」
溫書怡輕咳了聲,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隨即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導演催促的聲音。
「餵?書怡啊,臨近傍晚的時候有一場戲,不能耽擱,你能趕回來嗎?」
溫書怡有些遲疑,帶著歉意的語氣:「導演,抱歉,我可能還需要兩天才能回去。」
導演那邊沉靜了幾秒,語重心長道:「書怡,我個人對你是非常期待的。你的戲份在前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你才剛進劇組,就請假。」
溫書怡的心緊了一下,隨即又聽導演道:「劇組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如果你今天晚上趕不回來,投資方表明就物色別的演員了,書怡,你好好考慮一下。」
電話被掛斷,溫書怡頓時感覺自己處在水深火熱當中。
前面是顧越琛的威脅,後面又是她一直渴望的。
可她對顧越琛一再忍讓,難道這一次也要因為害怕顧越琛生氣,就犧牲掉自己喜歡的事業嗎?
難道她要一直活在顧越琛折磨里,痛苦大半輩子嗎?
不!我不要過這樣的生活!
溫書怡心底生出一股勇氣,準備跟顧越琛談談。
她走到臥室門口,抬起手剛要敲門,顧越琛的聲音在門內響起:「唐軒,馬上讓人轉移溫玉青!」
這個聲音讓溫書怡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她本來想聽顧越琛會把弟弟轉移到哪裡,房間裡的聲音卻戛然而止,會不會是白亦找到了弟弟的下落?
前幾天,她聽白亦說馬上就會有弟弟消息了,太好了!
白亦不是一個會說空話的人,既然如此,溫書怡根本沒有必要再見對她厭惡至極的顧越琛,她可沒有找虐的喜好。
溫書怡心口微顫,她收回敲門的手,她眼神充滿了堅定,她將手中的行李箱放在角落,就立刻買了張回影視基地的機票。
兩小時後,飛機穩穩地落在機場。
溫書怡遠遠便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車旁是白亦那關切的臉。
「怎麼樣了?他有沒有為難你?」
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溫書怡下意識攏了攏微敞的領口。
可脖上的紅痕觸目驚心,還是被他給一眼看穿。
眉頭緊蹙,白亦溫潤的眼底划過一絲陰鷙。
他企圖觸碰,溫書怡下意識後退了步。
「你幹什麼?」
看著她警惕的眼神,白亦心疼不已。
「這傷……是他弄得吧。」
避開她炙熱的目光,溫書怡略微搖了搖頭,「不是,我不過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你騙人!」緊盯著她那波瀾不驚的眼神,白亦那翩翩紳士的形象險些垮台,「那顧越琛簡直是禽獸不如!書怡,你又何必替他說話?」
怔住腳步,溫書怡伸手將襯衫的紐扣扣到最頂。可那一覽無餘的紅痕就像兩條相互攀咬的水蛇,扼得她喘不過氣。
因白亦那直截了當地盤問,兩人的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他緩和了下猝然過激的情緒,深吸了口氣,輕言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問的。」
溫書怡原本就沒想對白亦撂臉子,只是從顧越琛身側帶回來的情緒很是沉重,她一時間還沒辦法從中剝離出來。
「那你現在找到我弟弟了嗎?」
看著溫書怡希翼的目光,白亦生出了一種愧疚感:「還沒有……不過你放心,我遲早會找到的!」
「什麼?你沒有找到!那……」那顧越琛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嗎?
可她剛剛違背了顧越琛的意願,來到了劇組,如果被顧越琛知道她沒有乖乖聽話,以顧越琛的性子,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最關鍵的是弟弟,他又要把弟弟帶到哪裡去?!難道,自己就只能隨顧越琛擺布嗎?
溫書怡臉色慘白,呼吸驟然緊促。
「你怎麼了?」白亦發現溫書怡整個人在微微顫抖。
「謝謝你,白亦。還是那句話,若是你能順利幫我把弟弟救出,以後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報答你的。」
眼皮微掀,她鼻尖忍不住酸楚。
「不必,現在當務之急,是抓緊解決輿論帶來的影響。既然公眾已經認定你是通過我的關係才攬獲的女二,那倒不如,你直接跟我們白氏影業簽約。屆時關於我們倆有染的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白亦……」
愧意滋生,溫書怡欲言又止。
「先別著急拒絕,我勸你還是回去再考慮考慮。此時影響很大,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了。」
「好。」
輕聲應下,溫書怡無奈地垂下了腦袋。
白亦先一步幫她打開了車門,這一幕恰巧被狗仔精準捕捉。
劇組,呂欣然已經花大價錢串通了編劇為自己加戲。
原本一個嬌寵六宮的貴妃角色,活脫脫被她改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毒炮灰。
這溫書怡不是自詡為一個科班出生的演技派嗎?那她就是想讓其惡毒女配的角色深入人心。
即便是以後劇順利播出,她也依舊在觀眾面前抬不起頭來。
「導演,這都多久了!溫書怡還沒回來!我看她是壓根沒把您放在眼裡啊!」
「這劇組這麼多人,天氣又那麼熱,難不成要讓全劇組的人等她不成?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就這麼大架子,以後要是火了,那還了得?」
聽到呂欣然接二連三地挑唆,導演眸色漸沉。
因為溫書怡的事,本就讓劇組飽受非議。這下又無故耽誤了拍攝進程,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你,去打電話給溫書怡,看她什麼時候回……」
導演還未說完話,只見白亦和溫書怡一前一後地朝劇組走來。
女人瘦削骨立的身影隱匿在刺眼的陽光之中,讓人有意無意地眯起了眼。
「導演,讓您久等了,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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