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想要去擁抱外婆,但我的手卻直接穿透了外婆的身軀。
而外婆也並非是朝著我走過來的。
而是穿透了我的身軀朝著遠處走去。
我轉身看去,只見外婆的正對面有一個光屁股小孩。
小孩手中拿著一個糖葫蘆串。
但上面分明穿的是骷髏頭。
外婆衝著那小孩笑道:「小凡,你是不是又頑皮了?」
那小孩抬起頭衝著外婆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我只是把小范,小謝他們手下的壞人都做成了糖葫蘆……」
說著還十分得以的把手中糖葫蘆讓外婆看。
外婆笑呵呵的伸手去摸小孩的頭。
但就在手即將觸碰到小孩頭的時候。
小孩的身影直接在外婆的手下崩潰消散掉了。
而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巨大的威壓出現,使得外婆身上的衣服都在一瞬間無風自動了起來。
甚至腳下的黑氣都被刮的徹底消散,漏出了腳下的土地。
仔細看去,這哪裡還是什麼土地啊。
分明就是以人骨鋪成的路面。
我看不到任何的人,但天上則是出現了兩隻紅彤彤的大燈。
隨後便是一道奸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遞了進來。
「黃泉,你如果不想讓你外孫有事情的話,最好讓他回到自己該走的道路上去。」
「妖丹還需要在他體內溫養一段時間,而這一段時間內,你必須要幫我除掉那個人……」
外婆抬頭注視著天空之上的紅色大燈道:「冥王,我已經幫你殺了神界的使者,更是讓民調局陷入內亂,那妖丹本就是你假借我之手送入我外孫體內。」
「現在我該給你做的事情也給你做了,你還想怎樣?」
「黃泉,你是不是外婆當的時間太久了,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了?」
「你能夠擁有人身,是誰的功勞?」
「你不過一個小小的黃泉奴僕,真把自己當黃泉之主了?」
「木陽那廝已經先我一步進入無涯境,而我還在世界境徘徊。」
「當初如果不是木陽橫插一槓,我又豈能修為跌落如此之快。」
外婆冷哼道:「你當初不利用她老婆,又豈能惹怒與他,這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放肆……」
一聲怒斥之音,直接把外婆的身軀橫向退出了數百米之遠。
我大喊一聲外婆,趕忙跑到外婆跟前。
可不管我說什麼她都聽不到我說的任何言語。
而外婆的身軀也變得極為透明。
而那個尖銳的聲音還在持續著:「黃泉,你是不是真的以為,無空幫你把真靈從我這裡取走,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
「只要你一天是人,那麼你就永遠受我管束,至於你所依靠的彼岸組織就不要想了……」
「橫跨兩個大世界,諸多小世界,誰又會來救你祖孫二人呢?」
「冥王,你……」
外婆大怒,抬起手中的木質拐杖指向了天空。
聲音當中充滿了怒意。
但卻無法對天空產生絲毫的傷害。
反道是讓那所謂的冥王更加的狂妄了起來。
「黃泉,我想要什麼你很是清楚,要怪就怪你的外孫是千年不遇的先天妖體。」
「更是培育妖丹的最好器皿,我甚至有些懷疑,他體內還隱藏著當初那人的殘魂。」
「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你的外孫,但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把妖丹給我溫養成熟……」
「至於你……」
「冷月如那女人已經突破了我給他下的禁制,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渡亡使,馬上就會找上門來……」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給我殺了她……」
外婆搖頭道:「冷月如雖然被你打到退到先天一境,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不是她的對手不說。」
「你真的覺得,如果她死了,木陽不會把你祖宗十八代給虐殺掉嗎?」
「這個就無須你操心了,我既然敢讓你這麼做,那麼我就有辦法去對付木陽。」
「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妖丹成熟之日便是我邁入天人合一之境。」
「到時候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木陽,就算是那隱藏在深空盡頭的彼岸組織我也能毀掉。」
「冥王,你瘋了,你這是準備拉著所有人給你陪葬……」
「你這是準備讓冥界小三界做你的嫁衣,你這樣做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人有有何區別?」
天空之上的兩個大燈閃爍了幾下隨後消失。
而緊跟著便是她最後的言語。
「黃泉,你要知道這裡的法則就是適者生存,想要掌握話語權,就要是的自身的實力達到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度。」
「至於那些微小的生命,不過是塵埃螻蟻罷了。」
「只要修為足夠,我抬手之間便能重新創造六道……!」
「想要保護你那先天妖體的外孫,就必須與我同在。」
「至於你如何去做抉擇,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請不要讓我失望……!」
隨著聲音的消失,一切全都歸於平靜。
而外婆則重重的嘆了口氣,手中的木杖則是不停的敲擊著地面。
「造孽啊,造孽……」
「無空大人,難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天意嗎?」
「您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對嗎?」
外婆的問天,自然得不到絲毫的回應。
班上過後,外婆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
「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我不能讓小凡受到傷害。」
「既然如此,姑娘,老身就得罪了……」
「轟!」
伴隨著四周的黑煙升騰而起,外婆的身影也猛然間消失不見。
而我也在外婆消失的剎那,從那種狀態之中驚醒過來。
「怎麼樣?」
「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會討厭你了嗎?」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們渡亡人了嗎?」
我抬頭看著冷月如,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冷月如則是自顧自的說著:「當初我丈夫為了復活被玄宗殺掉的我,而離開這片世界前往深空彼岸。」
「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她受了多少的罪。」
「而當我丈夫來到冥界執行任務期間,意外得知曾經的某一位大能的妖丹能讓我復活……」
「便順著線索尋到了這枚妖丹,但在尋找的同一時間,冥王出現與我丈夫廝殺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我丈夫是如何跟冥王達成的交易,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冥界,成為了冥界所謂的渡亡使。」
「而我身邊跟隨著的,只有許長生的一絲殘魂,當初的一戰在我的記憶當中已經不見。」
「而許長生更是對當時的事情一無所知……」
「而當你外婆出現,在萬鬼窟當中引我下界的時候,在打鬥之間借你外婆之手我把原本就已經鬆動的禁制給徹底破掉。」
「屆時,我才知曉了事情的大概原委……」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說這個事情最終是誰的對錯?」
「這裡的三界早已經不是當初的三界了,到處都充斥著黑暗,到處都是自相殘殺,為了修為,權利全都已經入魔。」
「換句話來說,這一方大世界,已經妖魔化了……」
「我沒有能力去淨化這片已經被妖魔化的世界,但我會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把與我有關之人,都送出這片大世界……」
「這裡馬上就會成為一片內部人之間爭鬥的戰場,而最後留下的只會是一地的雞毛。」
聽著冷月如的訴說,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表述自己內心的想法。
因為我所看到的事情,已經完全的超越了我所了解的範疇。
可以這麼說,我現在在第一層的境界,而我所看到的則是第三層,甚至是第四層的真相。
而中間的這一層,則是一處空白之地。
我不是不相信冷月如的言語。
我只是覺得,如果這真是事情真相的話。
那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外婆又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這種事情要發生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