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朱簡烜的皇帝心態
波斯君主法塔赫聽著馬衛國的提醒，心中雖然有些遺憾和不甘心，但是現在也徹底沒有退路和選擇了。
俄國的沙皇和奧斯曼的蘇丹，都已經被俘投降了，俄國和奧斯曼這兩個波斯宿敵都不存在了。
原本對波斯虎視眈眈的順國，現在也已經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鱉，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大明皇帝已經成了真正的世界統治者，拒絕臣服的結果就是失去一切。
法塔赫完全認清了現實之後，趕緊對著馬衛國拱手道謝：
「多謝先生提醒，我這就安排使者去順天府……」
馬衛國馬上揮手打斷了他：
「你也別安排使者了，你自己去一趟吧，作為封臣朝見君主，接受聖上的直接叮囑和冊封。
「你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現在你們這種主動投靠的藩國君主，在大明本土比在自己藩國都安全。
「大明想要吞併波斯的話，根本不會使用針對你個人的陰謀計策，肯定會直接天兵討伐。」
法塔赫愣了一下，馬上發現馬衛國說的都是現實。
自己這種藩國君主存在的意義，就是證明大明皇帝對全世界的征服和統治。
法塔赫聲音微微顫抖著再次拱手：
「多謝先生，在下這就準備，還請先生幫忙，向大明鴻臚寺申請寶貝，提前聯絡安排一下行程。」
馬衛國這次微微拱了拱手：
「大王放心，這都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波斯國王法塔赫決定徹底臣服，大明的世界霸權版圖又拼上了一塊。
大明主導的世界新秩序的範圍又擴大了一截。
大明在俄國和奧斯曼的主力部隊，還在各個藩國和部族組成的僕從部隊的配合下，分頭占領和接管兩國剩餘的地方機構。
這兩個國家的生命已經真正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
神州本土，京師順天府北苑新宮，大明皇帝朱簡烜收到了一份前線送回來的報告。
楊遇春幹的事情沒有任何掩飾，自然也很快就被擺在了朱簡烜面前。
朱簡烜看完之後真的稍微有點生氣，不是因為楊遇春抽俄國沙皇還搶沙皇老婆這些事情本身。
而是因為楊遇春做這些事情的動機和目的，是朱簡烜一直不願意看到的。
朱簡烜自己其實也想要抽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一頓。
在朱簡烜看來，亞歷山大真的像楊遇春當面說的那樣，無能而又狂妄，殘暴而又愚蠢，同時還膽小懦弱。
惹怒了大明之後，就知道自己逃跑，從聖彼得堡一路跑到了葉卡捷琳堡。
如果不是大明在東方也有一支部隊，單純的依靠拿破崙和歐洲軍隊從西側追趕，他可能會一路跑到太平洋甚至美洲去。
朱簡烜就想說這貨乾脆改名亞歷山大·跑跑得了。
楊遇春睡了沙皇的老婆也不是什麼大事，歐洲人本來就不怎麼在乎這種事情，俄國是歐洲國家而不是神洲傳統王朝。
這件事情跟藍玉搶了元朝皇后性質就不一樣。
但楊遇春毫不掩飾的公然去做這些事情，按照神洲官場的傳統經驗來看，他就是在搞所謂的「自污」。
他不想讓他自己的官職和爵位馬上升到頂，想要把官職和爵位都壓在次頂級的位置上。
避免皇帝因為擔心封無可封，所以乾脆不讓他繼續參與作戰任務了。
也擔心因為名譽和功勞同時升高，導致他在軍隊體系之中的威望過高，進而讓皇帝猜忌他會控制軍隊威脅皇權。
所以自污也是在故意破壞自己的名聲，不讓中下層軍官和士兵過於崇拜自己。
傳統封建王朝的皇帝可能會樂意看到這種事情。
古代很多實權將領，經常會在作戰立功之後，故意搞出點不大不小的罪行。
皇帝通常也會非常有默契，只是表面上公開訓誡一下，減少一些官職等級和賞賜，但卻不真正處罰他。
這種潛規則在宋明兩代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
但朱簡烜這個新時代的皇帝，卻打心底里就厭煩這種潛規則。
在朱簡烜看來，將領自污根本不是為皇帝著想，反而說明對皇帝不是絕對服從。
朱簡烜給將領們安排好了出路，爵位和職務等級都到頂了之後，就直接進樞密院去當樞密使。
樞密使是武將體系內最崇高的身份標籤，負責協助皇帝制定大明乃至全世界的軍事發展規劃和戰略研判。
大明的軍隊最高統帥一定是皇帝，而樞密使就是皇帝這個統帥的參謀，也負責下達和確認軍事命令。
但是除非皇帝御駕親征，否則他們以後就不會再有直接的戰功了，自然也不會再次晉升了。
關鍵是除非皇帝特別安排，以後樞密使們也都沒有直接指揮作戰的機會了。
楊遇春現在自污，就像是公開對皇帝說，我還想要繼續指揮作戰，我不想直接進樞密院養老。
與此同時，在軍中搞占領區的君主的老婆，還是毫不掩飾的公開去搞。
這要是上行下效了，可是會讓軍紀開始渙散的。
這朱簡烜怎麼可能會高興？
以前朝代那些皇帝，能夠配合那些自污的將領，也不是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只是因為他們對軍隊的控制力本來就不夠。
只能讓有功將領自己貶低自己的威望。
為了維持對軍隊的控制，不惜以降低軍隊紀律和組織度為代價。
反過來看，如果皇帝本人的在軍中的威望是無限高的，那將領根本不需要專門自污。
將領如果敢「自污」，那皇帝就會以他公開所犯罪行為名義，實際上懲罰他對皇帝不夠服從的行為。
大明現在的軍事管理體系，現在軍隊的技術和裝備體系，都是朱簡烜親手搭建起來的。
軍事相關重要機構的軍官都是朱簡烜提拔和培養出來的，中基層的的軍官都是聽著朱簡烜的故事和傳說成長起來的。
朱簡烜親自領導了北伐滅清之戰，組織和安排了全世界範圍的一系列征服戰爭。
單純論戰功遠超歷代所有君王。
但朱簡烜卻不是典型的「馬上皇帝」，他是更高層面的真正的活著的「聖君」。
朱簡烜不只是在軍隊體系之中權威極高，在全天下都有著無可比擬的至高的威望。
一個單純的普通將領，就算是再受中下級軍官和士兵的擁戴，也沒有辦法讓軍官和士兵跟著他反對天工皇帝。
所以朱簡烜對楊遇春的處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顧慮。
朱簡烜看完了報告的前因後果之後，就直接對樞密院和軍法部擬了一份命令。
讓樞密院和軍法部派人去葉卡捷琳堡，直接免除楊遇春的中亞戰區總督的職務，另外安排將領接替。
同時調查楊遇春所犯罪行，如果只有報告上所說的那些，那就現場處罰之後調回本土。
按照大明的法律，亞歷山大的老婆跟楊遇春如果是自願的，那就是通姦。
兩人互相看對眼，雙向奔赴的通姦，又被稱為「和姦」。
按照大明律是男女各杖八十，如果女方是有夫之婦，那雙方各杖九十。
如果是男方通過各種手段，哄騙誘導女性與其通姦的，稱為「刁奸」，雙方各杖一百。
具體方法，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脫了褲子打屁股。
如果行刑的人得到了特別的安排，單純最基礎的八十杖通常就足夠直接打死人了。
朱簡烜倒是不會專門安排人打死楊遇春，但這種懲罰對他而言也不算嚴重，說不定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通姦罪，公開打屁股，影響了聲譽，同時順便可能就不晉升了，也可能不會進樞密院了。
如果朱簡烜單純按照通姦處理，說不定其他將領以後會參考學習。
朱簡烜的目的是杜絕類似行為再次發生。
所以打完了板子之後，還要把楊遇春調回來，直接扔進樞密院養老。
你不是不想進馬上樞密院，你不是還想繼續在前線指揮作戰嗎？那我就強行把你扔進去。
看其他人以後還敢不敢幹類似的事情。
按照朱簡烜的命令，樞密院和軍法部安排的人手，要首先坐火車到哈薩克汗國中部地區，然後走陸路去葉卡捷琳堡。
或者坐火車到唐努烏梁海，再乘船走鄂畢河航道靠近烏拉爾，再轉陸路去葉卡捷琳堡。
無論那條路，路上至少都要折騰一個月以上。
在這之前，楊遇春還要繼續承擔總督職責，其他的事務還會通過電報繼續往來傳遞。
等他們處理完楊遇春再回順天府，可能都要到冬天了。
所以朱簡烜安排好楊遇春的事情，就暫時把它放在了一邊，繼處理日常政務。
目前大明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戰爭相關的匯報，朱簡烜曾經專門要求通政司，將戰爭相關報告擺在最前面。
朱簡烜看著各方面的回報，知道這場戰爭大局已定了。
就算是俄國、奧斯曼、順國三國剩餘的官員和知識分子們，現在突然意外開竅了。
按照唯一正確的方向，開始改造現代政工官員，建立真正的現代化基層軍事組織，搞出全民抵抗的戰術。
在時間上也已經來不及了，這三國的識字率都不足以完成這件事情。
這三國即將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奧斯曼活不過今年了，俄國的局勢最遲明年就能收尾，順國也許還能再活三年，但印度的緩慢其實也是好事。
最終接收的印度人越少，後續的管理就越簡單。
整個世界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一個前所未有的東方式的新秩序和新體系，即將在整個地球範圍內徹底建立起來。
朱簡烜每次想到這些事情，心中就會湧出一股強烈的驕傲情緒。
朱簡烜的心態不受控制的逐漸發生變化，朱簡烜身邊的臣子們的心態和意識也在發生變化。
特別是最近這兩年，大明與俄國、順國、奧斯曼的戰爭全面開始之後。
前線的攻勢勢如破竹，奧斯曼和俄國全都一敗塗地。
這個世界的知識分子和官員的意識中，最後一批潛在的有機會對抗大明的力量，被證明完全不是大明的對手。
在每旬第一日舉行的，相當於例會的早朝上，以及針對具體事務召開的，不定期的御前專門會議上。
討論到涉及到戰爭和對外事務的時候，就經常會有大臣忍不住表示感慨並且恭維朱簡烜。
說當今聖上功績遠超秦皇漢武，遠超神洲歷代聖君英主，遠超大明的列祖列宗。
以前還有一些臣子性格比較矜持，或者是性格比較保守和穩重的，不願意過早的說大話。
但是當俄國沙皇被俘投降的消息公開之後，幾乎所有的朝廷大臣都認為，天下真的即將歸於一統了。
在消息公開之後的第一次早朝上，禮部侍郎就站出來提議，應該給聖上加尊號了。
甚至是應該在皇帝之上，升級和創造一種更加至高無上的新稱呼。
就像秦始皇統一六國，功蓋三皇五帝，故而改稱皇帝了，朱簡烜也該換個超越皇帝的更尊貴的稱呼。
朱簡烜的理性理所當然的判斷，自己似乎不應該助長這種氣焰和情緒。
要謙遜、要冷靜，不能驕傲自滿。
但同時也覺得，自己功勞確實已經遠超秦皇漢武，為什麼不能換個框架和體系呢？
朝廷上的臣子的恭維基本都是真心的，而不是對傳統皇帝的虛空拍馬屁，他們自己同樣處在這個前所未有的革新時代。
朱簡烜一時間還真的開始考慮，自己換個什麼樣的稱號比較好。
但是這樣開始思考之後就很快發現，各種潛在的尊貴崇高的稱號，其實大多都已經被歷代君主用過了。
李治和武則天夫妻搞出了尊號，搞出了天皇天后的稱號，還讓日本人給學了過去。
後面皇帝的諡號變得越來越長，各種各樣的好詞兒都強行堆砌成了一長串，結果數據溢出失去了意義。
對於後人和而言，那那種十幾個字乃至二十多個字的羅列諡號，已經變成了「太長不看」的東西。
個別有特殊喜好的皇帝，例如宋徽宗和嘉靖之類的，還有一些具有個人特色的尊號和稱呼。
也許他們本人很喜歡，但是在其他人以及後人看來，那些東西就是不著調的。
朱簡烜一時半會真的想像不出具有特色的不落俗套的高貴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