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她是郡主又如何

2024-09-26 07:00:18 作者: 太史嬰
  「怎的都不說話了?」

  蕭南諶面無表情走進來:「先前本王隱約聽到諸位似乎還聊得歡暢,怎的不說了?」

  他看向沈檸那邊,沈青柏十分有眼色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定王殿下便自顧自走過去坐下。

  沈檸給他倒了杯茶,他神情頓時變得和緩,抬手接過,十分自然:「如何,到了這北海府還習慣嗎?」

  便是無論如何,這也是他的人,外人面前,他還是很照顧她顏面的。

  沈檸笑著嗯了聲:「還好。」

  蕭南諶問:「方才說什麼呢,怎麼這會兒他們都成了鋸嘴葫蘆了?」

  當然是因為您老來了,他們那些不知廉恥有恃無恐的話不敢再接著說了。

  沈檸勾唇:「說到劉知縣告罪說他因看管不力,使得造船司與煤礦的帳目被燒毀了。」

  方才還假模假樣說「下官失職」的劉知縣冷汗連連。

  「帳目燒毀了?」蕭南諶問。

  劉知縣站起來陪著苦笑點頭哈腰:「意外、是意外……」

  可接著他就聽到定王殿下的後半句:「偌大的造船司與煤場,帳目全都沒了,本王看,這應是你貪贓枉法如今怕被永安郡主查出來所以毀屍滅跡吧。」

  劉知縣噗通一聲慌忙跪下:「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

  「冤枉?」

  蕭南諶問:「證據呢?」

  劉知縣張口結舌:「證據、證……帳冊都沒了,燒毀了。」

  「哦。」

  定王殿下夾了口菜,一邊吃一邊不緊不慢還給沈檸夾了菜:「吃飯,邊吃邊說。」

  沈檸應了聲開始吃飯,旁邊,沈青柏也吃起來。

  他們三人不緊不慢吃飯,神情自若,席間其餘人卻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

  劉知縣面色如土跪在地上直冒冷汗:「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只是帳目如今都沒了……」

  「所以你覺得死無對證了?」

  蕭南諶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劉知縣連連告罪。

  「既然如此,那便不查了。」蕭南諶淡聲說道。

  劉知縣頓覺如臨大赦,正要叩謝,就聽到定王殿下說:「直接拖出去砍了。」

  劉知縣猛地一愣,然後拼命磕頭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造船廠的帳冊還……」

  「劉知縣失職以至帳目被燒毀的確罪有應得!」

  聶讓驀然出聲打斷了劉知縣的話,沖蕭南諶告罪求情道:「可他到底也有苦勞,且家中還有妻兒老小要贍養,求殿下開恩啊。」

  聶讓「妻兒老小」幾個字一出來,劉知縣頃刻間變得面如金紙,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以至於定王駁回聶讓的求情後,劉知縣再沒有求饒,全身癱軟死狗一般被人拖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若是咬死帳目沒了,一力擔下罪狀,家小尚可得生……若是交代出還有帳目,那全家老小怕是都活不成了。

  人被拖出去,蕭南諶忽然想起什麼,出聲道:「拉到街上去砍,別弄髒郡主府。」

  「是。」

  方才還遊刃有餘在沈檸面前裝模做樣的劉知縣被拖出去後,花廳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蕭南諶與沈檸姐弟兩人吃飯的聲音。

  定王殿下出面了,沈檸就沒再開口,神情如常吃飯,還不忘給蕭南諶與沈青柏兩人夾菜:「先吃飯。」

  三人吃得悠然,席間其餘人冷汗連連。

  最終,知府聶讓擦了把冷汗硬著頭皮開口:「定王殿下,待會兒下官回去後,便著人將造船司與煤礦場的文書印鑑拿來呈給郡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蕭南諶眼也不抬:「郡主在這兒,你自與她說。」

  聶讓忙賠笑恭敬道:「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沈檸似笑非笑:「勞煩聶大人。」

  「應該的,應該的。」

  沒過多久,沈檸三人吃飽了放下碗筷,蕭南諶不緊不慢用絲絹擦了擦嘴:「你們還有事?」

  聶讓忙道:「無事、無事,那就、就不打擾定王殿下與郡主了,下官等人告退。」


  其餘幾人也連忙告退,躬身一溜煙溜出花廳,直接離開郡主府。

  剛出郡主府大門沒多久,就看到街上一灘血,有將士正在用水沖刷地面,旁邊的板車上是劉知縣無頭的屍體。

  幾人俱是面色難看,周知縣低聲問:「知府大人,我們該如何是好?」

  天高皇帝遠,一個不知道會待多久的郡主不足為懼,可那永安郡主背後是定王……那根本不是他們能抗衡的人。

  便是皇后娘娘,難道會為了他們幾個芝麻綠豆去管教自己兒子?

  北海府這等荒涼貧瘠之處,若非有天大的好處可以搜刮,他們又何必盤踞此地受苦多年。

  若是連好處都沒了,他們又為什麼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這勞什子的官。

  聶讓咬牙低聲道:「定王位高權重,定不會在北海府逗留多久,如今那永安郡主不過是要財權,給她便是了……那煤礦場與造船廠就只剩下爛攤子,她愛接就接著。」

  旁邊,北海府府軍將領張鐸皺眉:「那以後……」

  聶讓冷笑一聲打斷他:「她難道就沒有求我們的時候了?別忘了,永安郡主那好弟弟可是奉旨來修築城防的……沒有咱們,他修個屁。」

  另外幾人頓時反應上來,神情驟然變得和緩。

  也是,那永安郡主還是太過年輕,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都不懂。

  她是郡主又如何?

  那沈青柏修築城防時一應物料還不是要指著他們這些地頭蛇……但凡他們拖延個一時片刻的,誤了日子,獲罪的可是他沈青柏。

  那永安郡主總會學乖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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