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史·岳飛列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金佗粹編》中記載,在七月開始的時候,岳飛就不斷收到班師回朝的詔令。」
「岳飛一直都沒有理會,只是草草回信,敷衍了事。」
「岳飛就很明顯知道,這不是趙構發來的,知道這不是趙構的意思。」
「趙構的密信,與朝廷的旨意,他還是分得清的。」
「當然,岳飛回信,也不是亂回的。」
「《宋史·岳飛列傳》中記載:檜欲畫淮以北棄之,風台臣請班師。飛奏:金人銳氣沮喪,盡棄輜重,疾走渡河,豪傑向風,士卒用命,時不再來,機難輕失。」
「而秦檜,看到這回信後,就來了個騷操作。」
「他把張俊、楊沂中喊回來,好了,張俊、楊沂中回來後,前線就只剩下岳飛了,然後跟岳飛說,孤軍不可久留,令班師!」
「這操作,都給岳飛整無語了。」
「媽的,孤軍深入?我特麼原本不是孤軍的,這孤軍深入的結果,還特娘的不是你造成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秦檜斷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後面一段記載來看,其實岳飛早就被剋扣糧草了。」
「後面記載的是,岳飛沒辦法,打算班師回朝了,這消息被百姓得知,百姓拗哭,訴曰:我等戴香盆、運糧草以迎官軍,金人悉知之。相公去,我輩無噍類矣。」
「從這裡就能看得出來,岳飛或許在郾城的時候,就已經沒糧了,糧食還是當地百姓拿出來讓岳飛他們北伐的。」
「一直堅持到了七月二十,眼看著就要拿下開封城了,這時候,秦檜發金牌來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剋扣糧草,那麼,這回,就是徹底斷糧。」
「原本岳飛都只能靠著當地百姓給糧才能北伐,這要是徹底斷糧,還北伐個錘子?」
「岳飛只能回去。」
「他沒辦法,不回去就只能耗死在這。」
「十萬人,再加幾萬的馬匹,人吃馬嚼,沒有朝廷調撥的糧草,光靠百姓給的糧,能堅持多久?」
「所以,岳飛是不撤也得撤。」
「但眼看著百姓如此慟哭,岳飛也沒辦法,最終決定,留軍五日,以掩護當地百姓遷移。」
「這也很能說明問題了。」
「為什麼岳飛留軍五日掩護百姓撤離,卻不用這五天時間去進攻開封?」
「但凡岳飛用這五天時間去進攻開封,那開封城早就拿下了!」
「不是岳飛不去,而是岳飛實在是沒糧了。」
「打仗耗費的糧草,是正常駐軍耗費糧草的數倍。」
「留軍駐守還能堅持,可要是用來打仗的話,那就真的得【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了。」
「嗯,還別說,岳飛這《滿江紅》說不定就是紀錄片。」
「那是真沒糧草了,餓極了,可不得吃胡虜肉麼?渴極了,可不得喝匈奴血麼!」
「當然,我說是秦檜喊岳飛回去的,也是有證據的。」
「證據就是,趙構親筆寫給岳飛的密信。」
「趙構親自寫給岳飛的密信很多。」
「而岳飛,也同樣在時時刻刻的回報自己的情況。」
「我找到幾篇,給大家看看。」
「第一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七月三日)】
【覽卿奏,克復潁昌,已離蔡州,向北措置。大帥身先士卒,忠義許國,深所嘉嘆。然須過為計慮,虜懷蠆毒,恐至高秋馬肥,不測豕突,當使許、蔡遺民前期保聚。大軍進退之宜,輕重緩急,盡以委卿,朕不從中御也。初三日。付岳飛。御押。】
「第二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七月上旬)】
【得卿奏,提兵在道,暑行勞勩,朕念之不忘。狂虜尚在近境,今已入秋,預當嚴備,以防豕突。蔡、潁舊隸京西,今專付卿措置,當分兵將屯守防捍,並謀絕其糧道,使虜有腹背之顧。在卿方略,隨宜處畫。朕久欲與卿相見,事畢,輕騎一來為佳。餘候面議。遣此親札,想宜體悉。付飛。御押。】
「第三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七月上旬)】
【覽卿奏,兀朮見聚兵對壘,卿欲乘時破滅渠魁。備見忠義之氣,通於神明,卻敵興邦,唯卿是賴。已令張俊自淮西,韓世忠自京東,擇利並進。若虜勢窮蹙,便當乘機殄滅,如奸謀詭計尚有包藏,諒卿亦能料敵,有以應之。楊圭自虜中逃歸,有所見事宜,今錄本付卿,亦欲一知也。遣此親札,想宜體悉。付岳飛。御押。】
「第四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七月中旬)】
【覽卿七月五日及八日兩奏,聞虜並兵東京,及賊酋率眾侵犯,已獲勝捷。卿以忠義之氣,獨當強敵,志在殄滅賊眾,朕心深所傾屬。已遣楊沂中悉軍起發,自宿、亳前去牽制,聞劉錡亦已進至項城。卿當審料事機,擇利進退,全軍為上,不妨圖賊,又不墮彼奸計也。遣此親札,諒深體悉。付岳飛。御押。】
「第五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七月二十二日)】
【覽卿奏,八日之戰,虜以精騎沖堅,自謂奇計。卿遣背嵬、游奕迎破賊鋒,戕其酋領,實為雋功。然大敵在近,卿以一軍,獨與決戰,忠義所奮,神明助之,再三嘉嘆,不忘於懷。比已遣楊沂中全軍自宿、泗前去,韓世忠亦出兵東向。卿料敵素無遺策,進退緩急之間,可隨機審處,仍與劉錡相約同之。屢已喻卿,不從中御,軍前凡有所須,一一奏來。七月廿二日。付岳飛。御押。】
「第六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七月下旬)】
【得卿十八日奏,言措置班師,機會誠為可惜。卿忠義許國,言詞激切,朕心不忘。卿且少駐近便得地利處,報楊沂中、劉錡同共相度,如有機會可乘,約期並進。如且休止,以觀敵釁,亦須聲援相及。楊沂中已於今月二十五日起發,卿可照知。遣此親札,諒宜體悉。付岳飛。御押。】
「第七篇:」
【賜岳飛御札(紹興十年八月中旬)】
【比聞卿已趣裝入覲,甚慰朕虛佇欲見之意。但以卿昨在京西,與虜接戰,遂遣諸軍掎角並進。今韓世忠在淮陽城下,楊沂中已往徐州,卿當且留京西,伺賊意向,為牽制之勢。俟諸處同為進止,大計無慮,然後相見未晚也。遣此親札,諒深體悉。付岳飛。御押。】
「以上七篇,就是趙構給岳飛的密信。」
「從七月三日,到八月中旬。」
「整個貫穿了岳飛北上抵達朱仙鎮,與金軍大戰的過程。」
「咱們一篇一篇的解析。」
「從七月三日這天開始,趙構收到了岳飛發來的奏報,已經得知,攻克了穎昌,離開了蔡州,繼續北伐,然後稱讚岳飛一番,又提醒岳飛一番,生怕岳飛遭遭遇到不測,然後又跟岳飛說,大軍進退,輕重緩急,全都交給岳飛了,朕(趙構)就不指揮了。」
「這裡,很明顯就能看出,趙構極其信任岳飛,也沒有瞎指揮,全文儘是對岳飛的關心。」
「第二篇,七月上旬。」
「趙構又發來一些慰問的話,同時,提醒岳飛,如今已經入秋(宋朝入秋這麼早嗎?七月就入秋了?),希望岳飛多加防範,並且,提出了一些小小的建議,要岳飛把蔡州,穎昌守好咯,然後,表示,讓岳飛可以斷了金軍的糧道。」
「後面又加了一句【在卿方略,隨宜處畫。】,意思是,愛卿的本事,朕是知道的,朕就是提個小小的建議,具體怎麼做,那看你!」
「後面又說,想跟岳飛見一面,最好讓岳飛快馬輕騎來一趟,見面再議,估摸著是眼看北伐大業成功在即,心痒痒,很想跟岳飛說些什麼!」
「第三篇,還是七月上旬,具體多少號不知道。」
「內容是,趙構知道了岳飛與完顏宗弼打的一仗,先是誇讚一番,然後表示,殺敵報國,能不能復興大宋,可全都看你的了!然後又說,已經讓張俊去淮西,韓世忠去京東,到時候,乘機滅了完顏宗弼,如果敵人還有什麼奸計,想必愛卿是能料到的,自然可以應付!」
「第四篇,到了七月中旬。」
「趙構這時候,才得到了岳飛七月五日,七月八日的兩份奏報,又誇讚一番,並且還表示了感慨,連趙構都欽佩岳飛獨自抵擋強敵的能力,一句【朕心深所傾屬】,就有些惺惺相惜(基情滿滿)的感覺。」
「然後表示,派遣楊沂中出發去牽制金軍了,又聽聞劉錡到了項城,然後再勉勵一番!」
「第五篇,到了七月二十二。」
「前面說過,七月二十日的時候,岳飛就退兵了。」
「而此時,這一篇,給岳飛的密令之中,趙構竟然還不知道!」
「內容是,他此時,才知道七月八日的戰鬥,先是吹一番岳飛的能力,又吹一番岳飛的品質。」
「這時候,還跟岳飛說,楊沂中已經全軍前往,韓世忠也出兵向東。」
「愛卿料敵先機,算無遺策,進退之間,可隨機處置。」
「然後還說,【屢已喻卿,不從中御,軍前凡有所須,一一奏來。】」
「簡單翻譯一下就是:朕之前就已經跟你說了,朕不瞎逼逼,也不瞎指揮,只要軍中有需求的,你只管提,朕無有不允!」
「這次,是直接寫明了時間,七月廿二日,就是七月二十二。」
「從這一篇,很明顯能夠看出,那十二道金牌,趙構是完全不知情,他還想著,岳飛繼續北伐,要是找機會,把完顏宗弼搞死就更好了!當然,等劉錡到了,你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繼續打他狗娘養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朕無有不允!」
「就這麼簡單!」
「連十二道金牌都不知情,就更別說讓岳飛回來了。」
「再說了,要真想要讓岳飛回來,那也是輕騎回來,而不是班師回朝。」
「後面,第六篇,第七篇,更是寫得清清楚楚。」
「第六篇,七月下旬,具體多少號不知道,但從文中【楊沂中已於今月二十五日起發】來看,趙構寫這份密信的時候,應該是二十五日之後了。」
「這時候,趙構已經知道岳飛班師了,甚至表示,這麼好的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時候,趙構還說,你先別回來了,找到楊沂中與劉錡,你們自己商量,要是有機會,繼續打。」
「第七篇,八月中旬。」
「這裡還是在強調,讓岳飛不要回來,讓岳飛留在京西,並且表示,韓世忠已經到了淮陽城下,楊沂中已經到了徐州,你們伺機而動,等【大計無慮】,意思是等北伐大計成功後,再相見也不遲!」
「以上,就是這七篇具體內容,具體情況。」
「已經很明顯能夠看出,岳飛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以及趙構對岳飛的態度,以及這所謂的十二道金牌是個什麼情況了!」
「趙構要是知道十二道金牌,還用得著跟岳飛說那些麼?」
「他是完全不知道岳飛被逼的班師回朝。」
「等得到岳飛班師的消息後,趙構的遺憾,比後世無數人都大!」
「想想看,就差那麼一哆嗦啊!」
「岳飛的大軍已經包圍了開封,就差那麼一哆嗦,就能收服開封,北伐成功,說不定,還能把完顏宗弼那個小比崽子給乾死。」
「結果呢?」
「結果岳飛班師回朝了!」
「而岳飛班師回朝,那肯定不是岳飛自己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秦檜!」
「這秦檜是真的該死。」
「之前還說了,完顏宗弼想要撤退,有個徽宗朝的太學生,跟完顏宗弼說,讓他不用退,岳飛自己會退。」
「好傢夥,徽宗朝的太學生啊。」
「這個太學生是個什麼成分?身為宋人,讓完顏宗弼不用退?」
「是,史書不會記載,文官賣國,但史書中記載的那些行為,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後人,他們就是把國給賣了!」
「這賣國的行為簡直就是直接擺在明面上了。」
「就這幫文官,還名留青史呢?還史書留名呢?」
「翻開史書一看,好傢夥,全是賣國賊!」
(諸君,慢慢品,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