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婦女主任一聲命令,薛東來如同打手一樣,轉頭回家拿了一柄鋒利的斧頭,「我來!」
臉色陰沉,隨時都在暴怒的邊緣。
「都讓開!」
陳家人來阻攔。
薛東來猩紅著眼,面目猙獰,怒吼,「我斧頭不長眼,砍死了人,我不管。」
他就像是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在場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企圖和他拉開距離。
薛東來像是沒看到一樣,他聲音陰沉,「你們最好祈禱,陳美娜沒事。」
「如果她有事,陳家,有個算一個,所有人都不會好下場。」
陳美娜是他的!
如果別人占有了她,他會瘋,他更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
這下。
沒人在上去阻攔了。
無他,實在是薛東來太瘋了!
隨著,一聲聲斧頭砸上去,砰砰砰。
緊鎖的大門,轟然倒塌!
並沒有想像中的男女曖昧的糾纏。
只見到——
陳美娜腳踩炕,手划拳,雄赳赳氣昂昂,「五魁首啊,六六六。」
「大哥輸了繼續喝!」
趙向鋒臉上已不復之前的冷峻,他臉色蒼白,雙眼迷離,「喝不動,喝不動了。」
「不喝了嗎?」
陳美娜有些失望,一轉頭看到門口那麼多人,她眼睛發亮,踉蹌地走過去,「你們來陪著我喝酒?」
「來來來,陪我走一個!」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頓時目瞪口呆,甚至是有些滑稽。
不是抓姦嗎?
怎麼變成喝酒划拳了?
薛東來劈門的手頓時僵住了,站在原地有些懵。
周衛國本來打算衝上來救人的,好像不用了?
林玉蘭也疑惑,這怎麼和上輩子不一樣啊?
「林玉蘭,你不是說美娜和人家趙營長在一起了嗎?」
薛東來和周衛國齊齊地問道。
林玉蘭也想知道啊,為什麼會變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陳美娜,「陳美娜,你不是……」
不是和趙營長睡了嗎?
她明明記得上輩子,陳美娜就是在今兒的強了趙營長啊。
當時,她雖然不在,但是後來聽說場面可鬧騰了。
她是來救下趙營長的啊,讓他對自己有好感,怎麼這開局不對?
陳美娜知道捉姦這一幕終於來了。
只要,她沒睡了男主趙向鋒,那麼他們這些人就不可能捉她的奸!
想到這裡,陳美娜心裡越發穩了幾分。
她把搪瓷缸裡面僅剩的烈酒,朝著跳的最歡的人潑上去道,「你們以為我們在做什麼呢?」
白酒很辣,辣的眼睛都睜不開,疼的要命。
這一下子精準的命中兩個人,薛東來和林玉蘭。
薛東來也疼,他閉著眼,強忍著。
林玉蘭是女同志,到底是忍不住。
「陳美娜,你做什麼?」她捂著眼,疼的嗷嗷叫,「我的眼睛啊啊啊!」
旁邊的周衛國被陳美娜,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沒算計你。」
他下意識地解釋,「我來救人。」
言外之意,他是好人。
接著,避著陳美娜的動作,周衛國上前一步,把炕上幾近不省人事的趙向鋒給扶了起來。
「向鋒,向鋒,你怎麼樣了?」
趙向鋒徹底醉了,腦袋還能聽到外界的一切,但是身體卻不配合他的行動。
「沒醉。」
薄唇勉強吐出這兩個字,人就靠在了周衛國身上。
周衛國認識趙向鋒幾年了,還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
他不由得在趙向鋒和陳美娜,兩人之間打量了起來。
「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陳美娜坦蕩蕩由著他看,還不忘了踢了踢地上喝空的酒罈子。
「人證物證都在。」
看到那空酒罈子,陳父和陳母頓時心疼不已。
這一罈子的酒,當時可花了他們快兩個月的工資了。
這麼多年來日子在怎麼艱難都沒想過動過。
這下,全沒了,還說留著女兒出嫁呢!
周衛國這才壓下其他紛雜的念頭,難道真是他誤會了陳美娜。
果然,騙他們來的林玉蘭不是好人。
陳美娜故意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不去看電影,都來我家做什麼?」
這話問的。
大家怎麼回答?
難道說是來抓姦湊熱鬧的?
大家頓時把始作俑者給推了出來,「是林玉蘭同志說你和趙營長……」
未盡之語,引人遐想。
陳美娜轉頭看向林玉蘭,她雖然什麼沒說,但是一雙清稜稜的眼睛,看的林玉蘭心裡發虛。
她眼睛又疼又睜不開,眼淚一個勁兒的流,還不忘解釋道,「我以為——」
陳美娜漫不經心地走到她面前,「你以為什麼?」
「以為我和你一樣看上了趙營長,和他睡了?」
這話太過直白,一下子把林玉蘭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給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林玉蘭的臉一下子紅了,手搓衣角,「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陳美娜嗤了一聲,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譏誚道,「林玉蘭,莫把人都當做傻子。」
「這些人從何而來,你知我知大家知!」
林玉蘭倒是想辯解,但是原先她叫嚷的最厲害,又有那麼多證人看著。
她根本無法開口。
又被眾人指責,林玉蘭有些支撐不住了,她強忍著眼睛的痛意,搖搖欲墜,「美娜,對不起。」
她臉紅的滴血一樣,連帶著身子也跟著矮了一大截。
她知道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她道歉是必然的。
不然,陳美娜不會善罷甘休。
陳美娜凝視著她片刻。
在林玉蘭以為她會像往常那樣原諒她的時候。
旋即又聽到陳美娜譏誚道,「對不起若是有用的話,那天底下可能不需要判官了。」
林玉蘭,「那你想如何?」
陳美娜沒提如何,那是落了下乘,因為事情的起因是他們家的錯。
但是,沒有林玉蘭,就沒有這一場抓姦。
陳家也不會從上到下死的死,亡的亡。
這一筆帳要慢慢收。
陳美娜想清楚了一切,突然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八年鬧饑荒,你借了我攢了快三年的小金庫攏共二十七塊,而你媽從我媽手裡前後拿了三十多斤糧票。」
這些東西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樣,一去無回。
林玉蘭沒想到她竟然提起了陳年舊事,她求助地看向苗銀花。
兩家是親戚,而且陳家條件好,向來都是陳家幫襯的多。
而且,這本來就是一筆爛帳。
陳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回去,不然也不會拖了這麼多年了。
苗銀花本來心軟了,但是想到之前林玉蘭帶著人來抓姦的絕情。
她頓時又忍了下去,把頭別在旁邊,「我們家美娜說了算。」
林玉蘭沒了法子,有一種被逼上梁山的窘迫感。
更有一種沒臉兒的感覺。
她不做聲,錢也罷,票也罷,不是小數目,不是她能做到主的。
陳美娜知道林玉蘭的性子,她意味不明道,「不還嗎?」
「我倒是有些納悶,你是怎麼知道來抓我和趙營長的奸的?」
這話一問,讓林玉蘭咯噔一下,要不是重生的事情太過離奇。
她誰都沒說過,她都要以為陳美娜知道她重生了。
林玉蘭生怕陳美娜再次問下去,便慌亂道,「我明天讓我媽來拿錢拿糧過來。」
陳美娜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大伙兒幫我們做個見證,若是林玉蘭和她母親沒來的話,我會親自上門要帳要糧。」
大家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見她一改往日的風格,眾人有些疑惑。
更意外的則是薛東來,這不是他認識的陳美娜,他壓住心底的疑惑。
「美娜,你們就只是單純的喝酒?」
陳美娜這才把注意力從林玉蘭身上,轉移到了薛東來身上,之前烈酒潑了他眼睛,他極為痛苦,還閉著眼睛。
對方膚色白皙,五官精緻,下頜骨線條流暢,十分俊美,不過這俊美卻帶了幾分陰柔。
不愧是書中的為愛痴狂的瘋批大反派,哪怕是陳美娜最後被發配農場,他也還不忘寄東西過去探望。
可惜——
不做人事。
想到這裡。
陳美娜瓷白的面龐跟著淡了幾分,她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砸了我們家的門?」
這——
薛東來拿的斧頭太過明顯,以至於想否認都不行。
「我不是——」
「如果我沒記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你想公了還是私了?」
「什麼?」薛東來努力睜開眼。
她話題轉的太快,以至於薛東來都有些跟不上。
「賠錢還是吃牢飯?」
這下,薛東來明白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陳美娜,又美又辣,仿佛帶刺一樣。
他越發迷戀起來。
「賠錢,我賠錢。」
當即軟了口氣,「之前林玉蘭說你們——我就沒忍住發了脾氣。」
陳美娜伸手,「賠錢!」
她不喜歡廢話。
薛東來立即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大團結遞過去,「對不住。」
給美娜道歉,他不丟臉。
陳美娜接過來,而是問母親苗銀花,「夠不夠?」她對這個時代的紙鈔,還沒有具體的概念。
「夠夠夠,十塊錢夠咱家小半月的生活費了。」
「那你收著。」
陳美娜說。
苗銀花也沒料到,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竟然還有錢收,這和之前緊張到心驚肉跳的場面完全不一樣啊。
不過,閨女吩咐了,她頓時喜滋滋的把錢收了起來。
解決了薛東來。
她目光放在周衛國身上,周衛國立馬舉手投降,「我就踹了一腳門。」
陳美娜,「五塊。」
周衛國心疼道,「我這一腳真貴啊,啊不是,是你家門可真貴啊。」
陳美娜似笑非笑,「你踹沒?」
周衛國不能昧著良心說沒踹,只能嘟嘟囔囔的掏錢。
苗銀花立馬接過五塊錢,心裡已經盤算起來。
買個一斤肉,再買一罐麥乳精,好好給她老閨女補一補。
陳美娜解決了他們,又把目光放在了圍觀群眾上面。
這裡面雖然是鄰居,但是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陳美娜掃了一眼眾人,「大晚上的你們不看電影,專門來我家看熱鬧?」
「看夠了嗎?!」
炮火對準的是婦女主任和她身後的人。
婦女主任當即有些下不來台。
「陳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也沒想到抓姦變成了一場鬧劇,「既然沒事,大家都早點休息。」
說完,她還不忘瞪了一眼喊她過來抓姦的荷花嬸,「以後不確定事情,不要亂嚷嚷,弄的人盡皆知。」
荷花嬸被瞪了,她頓時跟個鵪鶉一樣縮著頭。
想了想心裡不是滋味,憑什麼她被罵了,始作俑者卻沒事?
她跑上去打了林玉華一耳刮子,「要不是你誤導我,我怎麼會喊婦女主任過來?」
林玉蘭被扇的眼冒金星,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又被這麼多人看著,她當即便哭著跑了出去。
「好了好了,散了。」婦聯主任在中間解圍。
陳美娜,「走可以。」
她有著一雙漂亮的眼,上挑的時候,又辣又厲,「下次誰要是在敢砸壞我家的門,就不止是賠錢道歉這般簡單了。」
凌厲的氣勢,讓眾人都忍不住一驚。
那個嬌氣咋呼的陳美娜,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有氣勢了?
薛東來回頭,一雙狐狸眼裡面閃過一絲迷戀,這樣的陳美娜更漂亮了。
也更吸引人了。
他對陳美娜勢在必得!
等大夥都離開後,薛東來卻留了下來,意識到他來者不善。
陳家人頓時警惕起來,「薛東來,你做什麼?」
陳家大哥低喝一聲,呈保護狀把陳美娜護在了身後。
薛東來卻不以為意,「陳大哥,別忘記了,你在軋鋼廠轉正的名額,還在我舅舅的手裡。」
陳家老大當了八年的臨時工了。
這話一落,陳老大頓時沉默了。
旁邊的陳家老三血氣翻湧,青筋亂蹦,攥著拳頭打人,「薛東來,你無恥!」
為了追求他們的小妹,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薛東來不躲不閃,他臉上閃過一絲陰翳,「我好好對待尊重你們陳家,你們是怎麼對待我的?」
他轉頭看向陳美娜,面容病態,語氣執著,「陳美娜,你只能是我的。」
——等著我來娶你!
原以為會看到陳美娜害怕的表情,卻沒想到,她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此刻,陳美娜的腦子裡面,響起來了一道聲音——恭喜獲得捕魚達人技能。
陳美娜,「?」
哪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