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皮狐子精身上扒下來的羅卑,捧在手上的羅卑。
林寧雖是學姐,但還不曾在任務中經歷生死,沒經歷過隊友的犧牲,此刻見到被何安在捧在雙手上的羅卑,瞬間便繃不住了。
林寧捂住嘴巴久久平復不了情緒,她原本聚焦在何安在雙手之上的目光,在聽到何安在的話後,便轉移到了何安在的眼睛上。
她希望能從何安在的眼睛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即便她在進入病房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什麼。
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可所有人又都會希望這種事情是個玩笑。
王林江雙手接過羅卑,早在年前他與羅卑接觸過,不成想那時一別後,竟以這樣的方式的再見。
「蕭國士暫時不會回來了。
對於府地洞天,我們沒有妥善的處理方法,我們防止不了林星文事件的發生,也防止不了那邊的怪物來到我們的世界。
蕭國士在得知後,選擇披上黑衣,以身築牆,行走在了那片移動的墳地之中,成為了戍守在府地洞天與我們世界的【守墓人】。
蕭國士說,在他有生之年,人進不去,別的東西也出不來。」
何安在向王林江跟林寧說了蕭玉風的事,至於任務中的其他細節,原則上是不需要告知二人的,此次任務由院長對他下達,他便只對院長負責,學院高層能不能知曉,還得看院長的意思。
對於蕭玉風做出的決定,他們不便置喙,只能是保持尊重與敬意,然後做好分內之事。
「除了林星文跟我腦袋裡的記憶,其他我什麼都沒能帶出來,我所攜帶的一切電子設備都損毀在了府地洞天,而我腦袋裡的記憶似乎也正在被遺忘,我現在需要台電腦進行任務總結。」
王林江馬上去進行了安排,一併著手安排的還有羅卑的後事。
王林江帶著羅卑離開後,林寧與何安在講起了地下車庫的墳地,那墳地沒有再移動,而是在靜止了不到兩個半個小時後,便消失了。
林寧宣洩了這半個月來積攢的情緒與壓力,這些天來,她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她在失眠的夜晚獨自外出去尋找那片墳地的蹤跡。
也正是因為她休息不足,別人都勸她好好休息,不帶她一起行動,她便只能獨自尋找。
「精神方面的睏乏與壓力影響了我的感知,我感覺天地一片混沌,而混沌之中似乎有著什麼。就像一杯只有幾顆珍珠的珍珠奶茶,使勁晃動能才看到裡面的珍珠,而當它靜止的時候,便只能看到一杯奶茶。」
精神方面的問題使林寧的感知出現了問題,現在的何安在在她的感知中極為模糊,像一隻團成團、行將就木的刺蝟,背上是乾癟的珍珠與椰果。
她需要好好休息了,在王林江給何安在送來電腦後,她便與王林江一起離開了。
「路玉真的很看好你啊,那些天我找她發牢騷,她說你肯定沒事,還說我庸人自擾,明明我的能力才是超強感知,可一副超脫世外、看透一切樣子的卻是她。」
林寧離開前說道。
「肯定是那個經常跟她在一起的時亭,不對,是她經常跟時亭在一起。
只知道時亭的能力是概念級的,具體是什麼卻還是個謎,反正院長寶貝的不得了,他肯定是能知道些什麼。」
額……
何安在沒有下床,而是目送著王林江跟林寧離開。
路玉經常跟時亭在一起,何安在是知道的,只要路玉在學院,何安在聯繫時亭時總能聽到路玉的聲音或看到路玉的身影。
然而林寧不知道的是,她剛剛衝著發牢騷的,是時亭的二號小跟班。
何安在在學院的時候,每天都往時亭的傳達室跑,一天不去渾身難受。
畢竟……學長好香。
試問誰能拒絕一個有求必應,還沒有好奇心的神奇學長。
何安在編輯好了任務報告,蕭玉風之後的事情,他記得什麼就寫了什麼,跟做了一場夢一樣毫無邏輯,前言不搭後語,驢唇不對馬嘴,他連怎麼帶林星文回來的都不知道。
何安在看著任務報告的後半段,陷入沉思。
高維異常,凡事若都有解釋,都有真相的話,那人類便不會摸不著石頭舉步維艱。
這份報告提交上去沒問題,可何安在不想陷入這個漩渦。
有未知就有探索,而他又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想別人窺探自己的秘密。
何安在已非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他深刻意識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別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並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幫助,因為他們連自己的路都走不明白。
在當下這個時代,非是有病求醫,而是久病成醫。
院長也說過,在高維一事上,沒人能對他評頭論足,活了三百年的院長都不行。
府地洞天之行,留有太多謎團,那就像一條打了很多結的繩子,剪不斷理還亂,何安在若將繩子拴在自己身上,那麼有人想要解繩子,就一定會牽扯到他,因此他不想將繩子拴在自己身上,於是他將繩子拴在了花花身上。
這口鍋,花花背得一點也不冤。
何安在將鍋……呸!將找到林星文的功勞都推給了花花,是花花帶他找到了林星文,並將他們帶回了現世世界。
神出鬼沒,鎖龍井都困不住,連府地洞天這種維度之外的空間都能來去自如,順便帶一兩個人往返,也不是不可能。
是花花的話,也不用費力去解釋什麼,【S82】的詭秘,學院內部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了,再者九真一假,花花確實在任務前提供了重要信息,任務中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何安在將自己剔除乾淨後,然後便將任務報告發給了時亭。
少時,時亭撥來了視頻通話。
「終於回來了?我跟路玉可是很擔心你啊,路玉天天念叨你,要不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就要去找你了。」
時亭唇角掛著微笑。
要不是林寧剛剛提了一嘴,何安在就真信了,如此再看時亭的微笑,就有些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