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唐江山美如畫,風流人數輩出
「父親大人,此次出征,該當何解?」
衛國公府內,李德謇與李德獎候立著,等待李靖的教誨。
褚遂良已經將任命的通知,告知了李德謇與李德謇,此次的突襲作戰。
李德謇為主將,李德獎與王方翼為副將。
「出征?這只不過是褚遂良的口頭言語,又非是陛下的口詔,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房玄齡的意思,太子殿下看似軟弱,實則腹部藏良謀,也絕對不會下達這樣的指令的。」
李靖緩聲說道,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唐儉臨危受命,出使敵軍,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李治不會讓臣子傳下這樣的軍令的。
「話雖是如此,但房玄齡是監國大臣,其意思也代表了上位之意。」
事情就變的有些難辦了。
「出征是必須的,但難就難在唐儉還在叛軍營中,我本想將刀借予褚遂良之手,但如今反而被褚遂良給遞迴來了,也不得不說,他們還真的很信任我們衛國公府啊,不怕我們也反了。」
李靖不由自嘲道,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敢在這樣的危機時刻,將兵權全部移交於他們李家。
要知道,在李世民還在朝中之時,對李靖也是左右提防的。
以現在的局勢來說,加上衛國公府又有正當的理由接觸軍權,只要李靖想,是絕對能夠篡改國柄的。
他在軍中的威望,讓李二都非常的忌憚。
至於出師之名,隨便找一個就行了。
兵強馬壯者王。
「父親!」
李德謇一驚,這話豈能隨便亂說。
「房玄齡是算定我不會有異心,才敢如此安排,不過這對於我們來說,這可不見得是一件好差事,破敵不難,難的是唐儉。」
李靖雖是在裝病,但也是真的老了,他知道,已經沒有幾個年頭了。
李德謇和李德獎能力上是可圈可點,但均都稱不上上佳。
他們現在衛國公的權勢和影響力,已經讓無數人眼紅了。
而如今又屢次交惡於唐儉,他百年之後,衛國府如何能抵擋住明槍暗箭。
國事是國事,私交又是私交。
就算是唐儉死了,其子孫也會將這筆帳算在衛國公府的頭上。
「出征可以,但是不能任主將,而且,在亂軍叢中,你們也應該知道如何行事。」
李靖語氣嚴肅的說道。
李德謇、李德獎均會意的點了點頭。
「張亮如今所領之軍,大多是都是以前的老兵,是我之前的部下各將,沖陣之時,可不需要多造殺孽,表明身份,或許便可制敵。」
「如今城外,張亮布局不慎,軍營連綿,可分數路大軍奇襲之,讓其首尾不能相顧,人數上的優勢便不能發揮出來。」
李靖雖是深居府邸之內,但是對於城外的形式,也是了如指掌。
「切記,此番進攻,可破敵,但不可再立大功,破敵之功,全當是王方翼為之。」
李靖隔若觀火,他衛國府,已經不再需要軍功來證明什麼了。
現在也已經快到了權利接替的敏感時期,誰知道,下一任君主會不會覺得他們是功高震主呢?
李治現在也是需要培養自己的班底。
而有著皇親血脈,而又是晉升新貴的王方翼,無疑便是最佳的人選了。
王方翼,乃是李淵同母妹同安長公主之孫,現在又是太子妃王氏之堂兄。
這樣的身份,無疑是李治最好的培養對象了。
而且,王方翼也是十分的爭氣,以善射,而被唐太宗李世民引入朝內為官。
對於此,善於揣度人心的許敬宗,也更是看出來了。
「王少將軍,可喜可賀啊!」
王府外,許敬宗滿臉的笑意,對著出來迎接的王方翼連連道喜。
王方翼則是一臉詫異,他現在在朝堂之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怎麼能讓二品大員的大唐宰相上門拜訪呢?
「許僕射言重了,還是快快請進。」
「許僕射能入我王府,便是天大的喜事。」
王方翼顯得也是極為的老成,遇人說人話,遇鬼言鬼語。
對於許敬宗的為人,朝堂之上,眾人皆知。
是阿諛奉承,喜歡恭維的小人。
王方翼此時也算在迎合著許敬宗。
在朝堂上,過剛過直是待不了的,只有被排擠出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是立於這權力中心的最底標準。
禍從口出。
「非也,王少將軍氣魄過人,太子殿下甚是欣慰,想要給予將軍重任。」
許敬宗邊走邊說,恭維的話語,對他來說,很是受用。
「為殿下分憂,是為臣之本份,不知殿下有何指示?」
王方翼年少義氣,早想建功立業,而不只是想只依靠祖上的福蔭庇護。
「今日早朝之上,王少將軍言,願領一支精兵,獨闖敵營,可真敢是如此?」
許敬宗笑臉一收,嚴肅的問道。
他雖偷奸耍滑,但在大事上也是絕對不會含糊。
如果,他真的是無半點實力,怎麼可能被兩輪帝王所倚重呢?
他能喜提千古第一奸臣,其中有一半是世家文人的功勞。
在武則天當政時期,他可是成為了武則天對付世家大族利刃。
不遭世家的仇恨才怪呢。
「當然,無非就是血濺疆場罷了。」
王方翼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此甚好,那你現在便隨我上車馬而去,今日便如你所願。」
許敬宗未入大堂,而是轉身便走。
王方翼點了點頭,已然猜到了什麼。
心中的激動之情難以壓抑。
終於迎來了戰機。
「不需要帶上戰器了嗎?」
大唐的府兵制,並未徹底改革你,一些戰器還是需要親自配備。
「此次行動,乃是絕密,為了不走漏風聲,王少將軍,還是隨我一同離去吧。」
許敬宗搖了搖頭,並同時加快了步伐。
而另一路的房玄齡,也並沒有閒著,以監國大臣身份,奪過了長安城的所有布防權責。
對所有的城門實現了戒嚴,驅散周遭百姓,讓一切的無關人員遠離。
兩軍對壘,就如此的緊張。
叛軍的營帳之中,也是嚴於防守。
程公穎是無比的小心,哪怕是有了唐儉這個護身符,也沒有半點的放鬆。
他依然讓兵卒進行巡邏,時刻關注長安城的動態。
夜幕緩緩降臨,使得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充滿了無盡的未知與變數。
而與此同時,這漆黑的夜色也為各種可能性打開了大門,讓人難以預測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在這樣的夜晚,兵陣突襲之事時有發生。
尤其在這個月黑風高之夜,為突然襲擊提供了更多的隱蔽性和殺傷力。
就算明知敵方有可能前來偷襲,由於夜間視野嚴重受限,想要提前做好布局以應對敵人的進攻卻絕非易事。
這無疑給防守一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和挑戰。
此刻,在長安的城樓之上,房玄齡正靜靜地佇立著。他的身姿顯佝僂了不少,神情凝重地凝視著遠方。
在他的身後,則站著身披戰甲的王方翼、李德謇以及李德獎。
他們此時雄姿英發,正當年少,與房玄齡散發出的遲暮之氣正好相反,是一種勇往直前的銳氣。
房玄齡的目光越過重重黑暗,徑直投向遠處叛軍的營地。
只見數里之外,無數的火光連成片,將那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熊熊燃燒的火焰直衝天際,甚至能夠照亮方圓一里之地。
如此壯觀的景象,顯然並非偶然形成,而是叛軍有意為之。
他們通過這種方式,不僅可以照明自己的營地,同時也起到了警示作用,有效地阻止了唐軍趁夜前往襲營。
過了片刻,房玄齡緩緩收回視線,轉過身來面向身後的三位將軍。
他的眼神先是依次掃過王方翼和李德獎,最終定格在了李德謇的身上。
「幾位將軍,可有何破敵之策?」
儘管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在徵求三人對於破敵之策的意見,
但實際上,房玄齡是在詢問,李靖對於這場戰役,是否有布置。
畢竟,論戰略部署,他還是不及李靖,但也不能說他不行。
當前的唐朝,戰略布置,又有誰能及之。
房玄齡同樣也是文武雙全,其戰略眼光也是非常的獨到。
若是,李靖未有戰略部署,那他也只能親自部署了。
「叛軍勢大,我們不能以硬碰硬,突襲本是出奇,末將以為應該在午夜時分,發起攻擊,那時正是人們最疲憊之時。」
王方翼率先發言道。
在李德謇有意推脫之下,王方翼成為了主將。
也可以說,他們現在並不分主次吧。
「不錯,叛軍接連奔波而來,一路勞累,到午夜時分,肯定也都會陷入到了熟睡之中,縱使未入睡,到了那時,反應也會遲鈍,王方翼將軍此間議,屬實不錯。」
房玄齡點了點頭,這也是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的時間段。
算是陽謀,就算是知道,也防不勝防。
「李德譽和李德獎兩位將軍,可是還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房玄齡接著繼續問道。
王方翼所言,並非奇策,想要在這樣兵力懸殊之下,徹底擊垮叛軍,需要的是奇計。
「王將軍方前說的對,我們現在兵力薄弱,不能直擊之,唯有取巧。」
「國公請看!」
李德譽上前一步,手指向了叛軍營地。
「叛軍軍陣連綿數十里,我們可以分而擊之,讓叛軍不知我軍的意圖所在,使其首尾難以相顧。」
「可以分兵三路,其一路先行攻起前軍,吸引叛軍注意力,第二路,便是找準時機,突襲敵軍中軍大帳,若是能破敵斬帥,那是再好不過,就算不能,也能讓敵軍陷入短暫的混亂之中。」
「而最後一路,就是趁機襲擊叛軍的後方,燒毀糧草,截斷糧道。」
「若是叛軍早有準備,均不能取得戰果,則轉為騷擾戰,時不時進行突襲,使叛軍疲於奔命,讓其無法建造軍械,拖至各部援軍到來。」
這便是戰略部署,基於全局考慮,而非是在於一場戰役的得失之上。
「好謀劃,諸位將軍可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完美的布局,讓房玄齡也找不到一點毛病來。
進退有道。
不用多想,這肯定是出自李靖之手了。
李德譽根本就還沒有到這份火候。
幾位將領都不由全部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意見。
「李德獎聽令,命你領一千精兵,率先襲擊敵軍前軍,吸引叛軍軍力。」
「王方翼聽令,命你領一千騎兵,伺機對叛軍中軍大營發動襲擊,擾亂叛軍部署。」
「李德謇聽令,命你率一千甲士,繞至敵後,襲擊敵方後軍,斷其糧草,讓其不戰而潰之。」
房玄齡聽取了李德謇所說的所有戰略部署,當即就展開了安排。
「諾!」
三人一齊抱拳領命。
「時間緊迫,你們都各自下去安排吧。」
房玄齡擺了擺手,此時的他,更顯得佝僂了幾分。
可能是因為其,現實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戰術是完美的,但是最後是勝是敗,還讓人難以預料。
望著三人的背影被夜色徹底淹沒,房玄齡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
若是失敗。
極有可能,會導致長安被攻破。
長安城的北城門,逐漸被打開出了一道間隙,一列列騎兵自城內走出。
馬蹄被厚厚的布料包裹,馬嘴也被扣住,縱使人多,也未發生過多的聲響。
在夜幕之下,就宛如是那傳言之中的陰兵一般。
神出鬼沒,無聲無息。
「兩位將軍,多加小心!」
城郊之外,王方翼對著李德謇和李德獎抱拳道。
「王將軍也是,建功立業就在今天了,破之後,你我把酒言歡。」
李德譽也同樣抱拳。
他們如今也算是共患難了,沒有人能保證,此戰必贏。
臨行之時,不免都會滋生些許的多愁善感。
「自當如此,將士們,封侯拜相就在今夜。」
王方翼轉身,領著自己的人馬,向前而去。
「我們也出發吧,記住父親叮囑的話,見機而為,我們並不需要軍功來彰顯,萬事小心。」
李德譽望向李德獎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也各自領軍分路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下。
今夜,註定是很多人的難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