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前往鎮江府
過十日後。
隨著時間發酵，大明發出戰爭國債的消息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大明角落。
原本朝廷還擔心不會有人購買國債，沒想到民間購買國債的熱情十分高漲。
為此朱標還派人去調查，這裡邊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為什麼百姓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按照道理來說，百姓在看到這種花費錢財短時間裡面不會有收益的情況下，難道不應該是嗤之以鼻嗎？
怎會倒行逆施不僅沒有嫌棄，反而各個趨之若鶩呢？
經過朱標自己暗衛的走訪調查這才得知，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楊晨建立在鎮江府的國營導致。
鎮江府已經劃分給楊晨自己規劃，這件事情朱標自然是知道，就是他跟朱元璋當時許諾給楊晨的事情。
這點他不會幹涉。
不過有個原則是不能改變，那就是楊晨做什麼都需要報備，比如說一些政策的改革，只要不是太過分，朱元璋都會同意的。
說是朱元璋同意，現在的朱元璋早就已經不管理這方面的事情了，全部都丟給朱標自己看著辦。
他跟馬皇后則是開開心心的去過享樂日子，平常釣釣魚聊聊家常，亦或者逗逗孫子玩耍。
反正朱雄英這個小老師不僅喜歡教導自己奶奶，更喜歡教導自己的這個爺爺，主要是因為朱元璋時常說出一些貶低朱雄英的話來，導致這個學生為自己的老師據理力爭。
總的來說，朱標就是大明當前的『皇帝』連皇帝玉璽都是在他手上，他不是皇帝是什麼？
於是乎楊晨憑藉自己跟朱標的關係，他想幹什麼，朱標也只是看一眼便會同意他放開手去干。
經過各種事情證明，楊晨在很多情況下，雖說總是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可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就好比如說這個國營。
最初朱標還會提出警惕，前面他們派人去打壓對方，現在又主動跟他們合作，還給予了不少權權力。
這會不會導致部分商人，利用這些權力的漏洞開始進行官商通姦進行雙雙貪污？
楊晨告訴朱標，這各種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可是又不能完全依靠朝廷做事，有些事情必須要專業的人來做。
經濟之道，最能得心應手的人生就是這些商人，因此和商人合作是必須要走的道路。
利用商人的經濟能力來進行大明的發展。
當初朱標很快就發現一個漏洞，萬一將來商人腐朽了官員，讓自己插足朝廷的事情怎麼辦？
總不能發展到一定地步，然後進行切割？
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朱標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晨本想將機械主義的故事講給朱標，沒想到對方居然能頓悟這個道理。
而後他就說了。
正如朱標預料的一樣，商人將來肯定會腐朽人心，讓官員同他們變心，利用漏洞貪污朝廷對百姓的利益。
因此，有一些行動必須要做，這個行動就是將商人的權力關押到球籠裡面。
讓天下的百姓都來看一看，這國營到底是怎麼運營的。
同時建立相關機構，固定時間加不固定時間進行抽查調查，一旦發現有問題，就要馬上剔除問題。
正因如此，國營便開始成為那些江南士紳的避難所，他們主動投誠進入到國營內部，成為國營的成員。
國營也成為許多江南士紳的避難所，他們知道這個地方可以給予他們重頭再來的能力，為此就算犧牲一些東西也不算什麼，只要帶回來的利益能彌補這部分損失就行。
很顯然，大明戰爭國債的發行就是一次他們獲取利益的機會。
按照購買國債的規矩，尋常百姓只有最多二十兩的購買份額，商會家族也最多不超過十萬兩白銀的份額。
可是那些豪紳家族的錢財何止十萬兩白銀，他們為了能表達忠心，爭相花費更加大的代價從百姓手中購買那一部分國債。
如此這般，朝廷開心，百姓開心，豪紳也能安心。
三方共贏之下，朱標才清楚看到，商人並非毒蟲，只要在極度的壓制之下，這些人還是會願意奉獻出手中的錢財，成為都忙貢獻的一份子。
就目前來說，朱標很滿意他們的舉動。
認為楊晨的國營建立的恰到好處。
就目前對方所展現出來的表現來說，國營裡面的商人有一個算一個，在外人看來皆是大善人，就這一點看來，已經足夠了。
「也是時候去鎮江府走一趟了，看一看相隔兩個月時間沒有見，不知道鎮江府現如今變成了一副什麼模樣。」
收拾好東西過後，朱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略帶疲憊說道。
他可是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滕毅的事情，還有楊思義也是如此。
距離上一次跟楊晨見面時間已經過了差不多三個月時間，目前大明是十二月份年末。
距離出使日本還有兩個月時間，在這個月時間裡面，渤海東海這一片區域的海浪會減小出現颱風的概率。
也是楊晨給予最佳出海的時間。
其實他主要是想要看看鎮江府現如今發展成什麼模樣，因此才想要前往。
兩個時辰過後，楊思義跟滕毅共同坐在一輛馬車上。
按照身份地位配給的車馬制度，兩人作為朝廷重臣，出行車駕是由四匹馬拉動。
兩個尚書面對面而坐，中間擺放著兩個火爐，增加車駕裡面的溫度不適於讓他們感到寒冷。
滕毅伸出手，從火爐上拿過一個精面製作的饅頭。
經過火爐高溫的烘烤之下，饅頭表面已經形成一部分焦黃色，聞起來味道很香，吃起來味道更加香。
「楊尚書不妨來一個？」
讓那個對方看著自己吃，滕毅也感到不是很好，主動從上邊再次拿出一個，遞給楊思義。
楊思義面帶微笑，委婉接受：
「多謝。」
兩人同時吃著饅頭，看著車外的場景，鵝毛大雪飄下，雖說近段時間大明變得比以往好了不少，可流民災民還是有的。
只是數量不多而已，這樣的變化在滕毅看來，那完全就是一個盛世。
「大明似乎在朝著一個我們所有人都預測不到的方向走，楊尚書，你我都是為陛下做事的人，以你所見，你認為這件事到底是好是壞？」
楊思義為之一愣，沉默片刻方才說道：
「不知道以往的大明，民生多艱，民智難開，百姓不易，還有在開國數年期間，百姓才有一個且稱之為『安寧』的日子度過，可是這百姓過的到底怎麼樣，你我應該心知肚明。
我本以為大明將來也會走向前朝老路，可是自從前些時日，那個御史楊晨出現後，我忽然發現，原來時代還能這般踐行。
大明作為異族之後的一個漢人王朝，應該要率領所有人奔赴嚮往的好日子，而不是利用權勢去欺壓凌辱百姓。
大同世界難以做到，可不能因為做不到就不願意向著目標而努力。
曾經我只不過是一個吃一頓餓一頓的儒生，是陛下給予了我機會，我希望自己能為和平大世貢獻出一份力。
為此我不停奔波，不停想辦法，奈何以我一人之力，實在是難以完成。
直到楊晨的出現，他提出將所有國家收歸公有制，改革農業，提高生產，解放民力，廣播知識，開放民智。
這些以往統治者鄙夷的事情，他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慢慢撿起來，還將上面的灰塵給擦拭掉。
在鎮江府綻放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輝！」
楊思義就是這樣拿著手中饅頭，毫不吝嗇對楊晨所在的鎮江府進一個狠狠的誇讚，這不由得讓滕毅感到驚訝。
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年輕人，才能讓這位被他人稱之為天才的楊思義如此崇拜？
滕毅內心開始對楊晨生出好奇心。
根據他的了解，鎮江府確實是在他一手之下創辦改革，可是將這些功勞全部都歸功於他身上，這未免有些太假了吧？
須知道，歷朝歷代，不缺乏類似的人，楊晨卻好像這個唯一意外。
「那麼楊尚書的意思是說，楊晨身上，具備大明的未來？還是一個寬敞光明的未來？」
楊思義點了點頭：
「非是我對楊晨太過追捧，而是他身上具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個人魅力，相信滕尚書到時候遇見了，肯定也會被他的能力所折服。
對了滕尚書，我還不知道你此番跟隨太子前往鎮江府，所為何事？
我是為了能了解應當如何治理民生，以鎮江府作為一個參考，同時希望得知日本具體的情況，你呢？」
不想在楊晨身上聊太多，楊思義反問滕毅前往鎮江府的目的。
聞言，滕毅也沒有隱瞞的打算，直言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前些時日，我看到鎮江府傳達出來一份官職調動的事情。
說是想要重新建立起來一個官職部門，你知道的，吏部就是專門管理此事。
我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起初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想著應該是這年輕人太自信了，於是就暫且放在一邊。
可是沒想到，太子親口跟我說，這個想法著實不錯，可以套用在目前的大明身上，於是我就主動前往了解。
根據楊晨所說的意思看來，將來大明會抽調出一些退役軍伍，讓他們掌握讀書寫字的能力，然後派發到大明群眾服務中心去，這個群眾服務中心就是他們幹活工作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會申請出一個多餘的部門對接這個地方，好像叫做什麼街道辦。
負責管理各個地方的里長，讓他們管理好每個地方的村民。
與此同時，群眾服務中心會在一定時間裡面傳達陛下的旨意，並且監視當地衙門是否出現為非作歹的跡象。
一旦發現衙門不對勁，此地就有資格將其上報京城，交由刑部處置。」
說到這些，滕毅就感到有些好笑。
「你說說，楊晨這個傢伙是多麼異想天開？
軍伍都是一些什麼人？不是我滕毅看不起他們，而是這些軍伍每一個都是上了年紀，腦子不靈光的傢伙，別說讀書寫字了，就算是教導他們念一些孩童的書籍他們都不一定能念出來。
更不要說傳達陛下的旨意，在我看來，這完全就是胡鬧！」
時至今日，滕毅依然是想不出楊晨到底是有什麼辦法可以教導糙大漢學會幾百個常用字的。
瞧見滕毅的態度，楊思義也知道這傢伙是不到黃色不死心，於是就不多說什麼了。
他相信，等到對方親眼看到楊晨的妙計，肯定會感到驚駭無比。
另外一輛六匹馬拉動的龍輦內。
這裡坐著好幾個人。
分別是馬皇后、朱雄英、朱標、朱元璋。
四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好不樂呵。
「雄英，等會去到鎮江府，可就由你給皇爺爺皇奶奶帶路了，好幾日沒有去過鎮江府，你還認不認得路？」
朱元璋帶有一些寵溺的看向自己這位孫子。
雖然朱雄英平常沒少說出一些刺激他的話，可是對於這個孫子，朱元璋是給了對方所有的偏愛。
只要不是太過分，朱元璋都是直接無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口中咀嚼的朱雄英道：
「皇爺爺你就放心吧，鎮江府這地方我熟悉的很，根本就不會迷路的，況且，鎮江府路上就有牌匾，根本就不會找不到方向。
只要認字的人進去了，都能找到老師的位置。」
正當朱雄英想要接著吃美食的時候，忽然被一隻手打算，啪的一聲打疼了他。
看到是誰打了他，朱雄已瞬間就老實起來。
「父王孩兒知道錯了，食不言寢不語，先前我跟皇爺爺講話，還吃東西，這是雄英的錯，還請父王責罰！」
說著，朱雄英就伸出手，示意接受戒尺的責備。
朱標對待這個兒子實在是感到有心無力，他能感覺到，朱雄英是一個乖孩子，可沒有管他的時候，這傢伙能比誰都撒野。
就好比如剛才，他不知道不能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的規矩嗎？
他知道，可是他還是做了，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得到了太多人的寵溺。
正當朱標想要展示一下自己這個父親的威嚴，卻被朱元璋給打斷。
「咱說標兒，雄英也沒多大，剛才犯錯就別管得太嚴厲了，若是將來壓制孩子的天性，這對孩子不太好。」
「就是啊標兒，來雄英，給奶奶抱抱。」
馬皇后也在一旁附和，想要讓朱雄英主動走到她懷裡。
卻沒想到，朱雄英臉上出現堅毅的神色道：
「不要！雄英知道皇爺爺皇奶奶的關心，可犯錯就要受罰，雄英也不能避免，請父王責罰！」
話音落下，朱標象徵性的在對方手上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