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太子果斷
「諸位都看到了吧，這些都是史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載，可不是我故意欺騙諸位的，倘若諸位不信，可以親自上前跟王安宇對峙。
能找到一處編纂的痕跡，我朱標向你下跪認錯！」
朱標站出來，對著群臣大喝一聲。
這最後一句話瞬間讓不少人下跪，紛紛扯著嗓子高喊太子不會出現錯誤，是他們迂腐導致這種情況發生。
見此，朱標也並未理會，而是自顧自說道：
「根據我父皇與仙人的對話得知，將來不到百年時間，每增加一年時間，大明就會遭遇比上一年還要更加寒冷的氣候，這些氣候能破使糧食減產，牲畜凍死在棚屋裡邊，甚至人在睡夢當中沒有炭火的烘烤，都能活生生凍死，一覺不再醒來也是常事。
到了那時候，朝廷不站出來做些什麼，諸公應該明白民間會如何對吧？
揭竿而起，就像我們推翻元朝一樣，被起義軍給推翻，千年的歷史，中原最不缺少英雄。
王朝更迭更是常事，這麼淺顯的道理，諸公難道不清楚？」
大部分人已經被這一場沒有謀面的災難給嚇傻了，紛紛不敢再度開口，只能是愣神，連議論的聲音跟動靜都沒多少。
足以見得，他們不少人還是怕了，害怕失去一切。
見到沒人說話，朱標接著補充道：
「諸位都認為我這是危言聳聽，可是你們知道嗎，歷史上，王朝更迭都帶有氣候變化的背景影響下才會導致出現。
如果百姓能吃的上一口飯，能穿上保暖的新衣服，他們怎麼會平白無故的造反？
而我們這些久居高堂之上的人，難道不是應該為他們的幸福生活而努力？
說一句掏心窩的話，若是百姓能餓了有口飯吃，冷了有衣服穿，你們當中有人就算貪污我都能不跟你們計較。
可是諸公是如何做的？
不僅沒有好好辦事，還無緣無故的去惹是生非，諸如此類的事情反反覆覆出現，屢教不改，屢禁不止，既然如此，那麼也就別怪我下手果斷狠辣。
就彷如剛才那個官吏，說三道四，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這樣的人當百姓的父母官，豈不是迫害了百姓？
我處理他，乃是秉公執法！無過！也無罪！
現如今，大明已經正式進入小冰河時期，你們不為百姓思考，將來誰會為了你們思考？
現在有化肥，有鳥糞，唯獨缺少日本上的金銀山，只要有了金銀山，大明的化肥就能落實到百姓手上，鳥糞也能種植出填飽肚子的糧食。
百姓不會餓，就不會有人起義，你們的家世才能得以傳承。
否則還會有下一個陳勝，還會有下一個吳廣，甚至黃巢也會出現。
誰能保證自己後世子孫永遠富貴？就算富貴了，也會被起義軍給按照族譜殺的一乾二淨！
諸如此類事情，頻繁出現，怎麼會就有人不長記性呢！」
朱標的每一句話都帶有不少感情注入其中，他還是想要儘可能的感化這些百官的。
可惜的是，能站在這裡的人哪一個不是千面人？
偽裝只是他們的基礎技能，甚至連喜怒哀樂都能表演的惟妙惟肖，以假亂真。
當朱標說完話的剎那，就是眾人變臉時間，其中不乏有人真的通病思過，可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是哭喪著臉。
心想這些事情還需要你來教？
估計往來多少事情他們不知道？
看到這樣的情況，朱標感到有心無力，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悲涼。
「楊兄說的有道理，想要人心齊，就必須要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外在敵人才行，華夏自古以來的弊病就是如此，沒有外敵來犯，這些安逸的人就會化生成為曾經自己最討厭的人，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人心就不可以保持嗎？
這一點都做不到，當初他們是在怎麼能跟隨在我父皇身邊一起推翻暴元的？」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因為他明白，光靠著這些傢伙，大明遲早有一天會滅亡！
現在，掌控大明的人是他，是他朱標！
台下，欽天監王安宇是為數不多能聽得進去的人。
作為專業人才，他很清楚氣候變化對民生能造成多麼嚴重的影響，尤其是和平與戰爭。
往往都是因為一些不起眼的東西導致發生，稍微爆發，生與死只不過是浮雲，這個數量還是成千上萬級別。
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大明差點錯過小冰河時期的警告，王安宇就愧對自己的能力，認為自己不配坐在這位置上。
良心發現的他站出來，對著朱標道：
「太子！臣有錯！臣是大錯特錯！
曆法節氣本是跟百姓息息相關，可是臣作為欽天監監正，卻未能及時發現嚴寒氣候對大明的影響，導致百姓已經損失不少錢財，更是有不少人因此而活生生凍死在夢鄉。
倘若不是陛下那個得到仙人垂憐，恐怕日後大明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這小冰河的影響。
臣不配擔任監正職責，還請太子以正視聽，將臣的官職給取消掉，臣願意脫下這身官服，重新穿上布衣，回到家鄉，為大明貢獻出最後一份力！」
說著，王安宇轉身，面向這些臉上掛著『哀愁』的同僚，嘶聲力竭道：
「諸位！我知道你們有人不願意相信太子的話，可我是監正，我要告訴諸位，也是給諸位最後一個提醒，若是不能及時提防這小冰河時期，那麼將來所受到最大的影響，諸位諸位的家人！」
原本對此不感興趣的百官忽然對王安宇這番大膽的舉措感到驚駭。
五品官職啊，這可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品級，有的人窮盡半生都做不到六品，他一個監正居然說不干就不敢，讓多少人內心感到五味雜陳。
朱標凝望著王安宇，心中感到一片安慰，心想大明還沒有糟糕到連一個盡心的臣子都沒有的地步。
抬手按了按，勸慰對方道：
「王監正能有這份決心，本監國感到十分滿意，不過我認為這件事錯不在你，因為倘若不是仙人及時出現，我們所有人都不會預料到，氣候變化帶來的危險居然如此嚴重。
你革職的事情暫且不提，退下吧。」
自己能保留職務，還能得到太子的看重，王安宇淚流滿面，聲音顫巍：
「臣！謝過太子看重！」
一場忠臣跟明君交談的戲碼讓不少人感到心中一陣惆悵
見此情形，有人當即站出來道：
「臣等願意為大明盡心盡力，只是太子，臣有一句話想知道真假。」
眼看有人開口講話，朱標清了清嗓子，輕聲道：
「你說。」
問話的官員也不怯場，直接開口：
「敢問太子，這萬里石塘的鳥糞當真能增加糧食的產量？不僅是百姓的糧食，還是有我們名下的田產糧食也能使用嗎？
亦或者說，只有百姓的糧食可以使用？」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期待朱標的回答。
他們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也很正常，那就是想明白，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
否則花錢又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這一群傢伙絕對是不會樂意去干。
瞧見不少人期待的目光，朱標嘴角微微上揚道：
「既然是增加糧食的寶貝玩意，那自然是誰都可以使用，只要你們有錢跟朝廷購買就行。
至於說這萬里石塘的鳥糞可否增加量產這件事諸位放心吧，我已經派人調查過，這些鳥糞跟我們尋常毛放裡面的糞坑不同。
萬里石塘上的鳥糞都是經過歲月洗禮，千年萬載的時間加持下徹底變成足以增加土地肥沃的化肥，隨便一塊田地施加這些化肥，都能獲得極大的豐收。
我相信，只要晉王在南洋找到這些鳥糞島嶼，那麼大明就能迎來糧食豐收的第一年，百姓家中囤積糧食更是能讓百姓避免嚴寒帶來的災難。」
眾臣面露喜色。
原來這些化肥他們也可使用，並且聽起來數量還不少，不僅僅是百姓可以使用，就連他們這些當官的人都可以購買。
如此說來，這豈不是發財了？
須知道，這些官員裡面不少人都是開過功勳，獲得過朱元璋的賞賜。
按照朱朱元璋給藍玉的要求，南下肅清大部分都是針對商人跟士紳的違法兼併土地，尋常封賞田地不會被清剿。
也就說，一部分官員手上還是有成百上千畝的田地。
十幾畝地是髮小財，百來畝地是發大財，千畝大地就是絕對大財。
原本自家生產出來的糧食就不少，現在擁有這些化肥輔佐之下，不知道能增加多少產量，原先官員百般阻撓就是為了防止化肥找到之後，百官不能爭相購買。
萬一朱元璋考慮到數量本就不多，他們又花錢進行壟斷，現在看來，化肥數量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
不僅百姓可使用，就連他們也能隨意使用，總而言之，一切都以增加糧食為目的。
只要能增加糧食產量，朱元璋才不會管你到底花錢買了多少化肥。
況且，這些化肥買回來太多也沒多大作用，處理過後的化肥在規定時間裡面不使用，那就等著發酵腐敗吧。
到最後變成一堆廢物哭的人又不是百姓。
「如此說來化肥確實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好東西，我們作為百官應該要為百姓著想才是，太子，我們都認為東征日本是必須要做的！」
「沒錯！這東海小國，占據偌大資源不懂得利用，與其讓給外人霸占，還不如贈予大明，讓我大明使用，增加國民收入，讓民間百姓過上一個好日子。」
「東征！必須要東征，這日本小國畏威而不畏德，我大明先禮後兵，他居然敢扣押我大明使臣，必須要給予懲戒！否則他國看到，怕不是會認為大明是一個軟柿子，誰都上來捏兩手，豈不是貽笑大方？」
得知這樣的好消息，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阻撓，他們支持都還來不及。
望著眼前所有人的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扭轉，朱標內心很不是滋味，這人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齊一次？
恐怕真如楊晨所言，這就是人性弊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美好的大同世界。
所以作為這個世界的獨裁者，朱標唯一能做的就是管理好自己管理好子孫後人。
竭盡所能，給予後人如何發現問題，並且解決問題。
「好！今日之事就此決定，戶部尚書楊思義，官員俸祿購買大明國債之事全權由你負責，莫要讓本太子失望！」
撤離之前，朱標將剛才的任務交給相干負責人之上。
楊思義躬身行禮道：
「臣明白！臣不會讓陛下，太子失望！」
「退朝！」
隨著朱元璋大聲喝令下，群臣紛紛高呼陛下萬歲，等到朱元璋的身影徹底消失，這些人才開始三三兩兩離開。
有的人哭笑不得，有的人開始期待大明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各種心思活絡都有，總而言之，今天這次早朝，僅次於上一次朱標宣告三策的那一次。
人群裡邊，有人回到自己辦事場所，有人則是去告知其餘人今天朝廷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消息。
一處大院，此地除了冒出地面一隻手手指高的小草之外，顯眼的就是那一株柿子樹。
樹下石桌邊上，兩位男子四目相對，一人局促不安，另外一人則是面色沉重。
「惟庸這件事情我也救不了你，恐怕唯一能救得了你的人就是躲藏在鎮江府當中的楊晨了。
除了他之外我完全想不到還有誰能讓陛下反悔。」
面色沉重那一位正是李善長，胡惟庸已經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跟他說了。
得知事情嚴重性的那一刻，李善長就開始為這位朋友出謀劃策，可惜的是，朱元璋算無遺策，根本就不給胡惟庸一點機會。
甚至他李善長若是再不識趣一些恐怕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他。
現在胡惟庸已經深深陷入這個漩渦當中，能掙脫的辦法就是尋找製造這個漩渦的人。
朱元璋是一個，楊晨也是一個。
然而聽到需要自己去找楊晨，胡惟庸臉上就面目猙獰：
「什麼？讓我去找一個後生，就是為了讓我自己活下去，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況且恩師，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傢伙躲藏在鎮江府多長時間了。
根本就不願意離開半步，就算是要給皇聖孫授課，也是皇聖孫在千人玄甲衛的護送下抵達鎮江府。
如此這般，依靠我現在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接近！」
李善長上下打量對方此刻狀態，發白的眉宇又凝聚起來嘆氣道：
「惟庸，時也命也，你無法改變，只能儘量去順從，倘若你不願意這般行事，那麼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是生是死，皆在你手中抉擇，我也無法為你逆天改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