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北境戰況
北方松花江上，此刻的這片區域已然是風雪交加，嚴寒刺骨。
普通人要是在這樣的天氣下暈倒，那麼就等著第二天變成一具冰雕吧。
按理來說，這般氣候，定然不會有人出現在此，可松花江邊上的山野居然有大片面積的人群居住，他們在帳篷之下躲避嚴寒，還有人身上裹著厚厚被子來防止被寒氣侵蝕。
營地周圍還有好幾面旗幟。
有的旗幟上繪畫的是明。
很顯然這是一支明軍隊伍，除了『明』之外，還有一個燕字。
沒錯，這一支軍伍就是朱棣這個大明燕王麾下三衛軍隊。
朱棣所在營帳位置，他坐在重要指揮的交椅上，周圍燭光照射下，他正在觀摩桌子上的這一張地圖。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動靜，一個眼眸閃過精光，臉上幾道尚未癒合傷口的年輕人出現在朱棣面前。
他身上穿戴著與其他人不同的盔甲，看模樣，應該是驃騎將軍的職務。
令人驚訝的是，這人很年輕，似乎比朱棣小不了幾歲。
別看年齡不大，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足以證明他的實戰經驗不比那些年齡大的人差勁。
「屬下張玉！前來向燕王匯報！」
「講。」
朱棣並未抬頭，直接讓張玉把軍事要務給全部說出來。
若是時間沒有意外，他將來會是朱棣南下的一個重要左膀右臂，可以說在從北平開始，張玉就一直跟隨在朱棣身邊，出生入死，是真正的戰場兄弟情。
「啟稟燕王！屬下率領八百輕騎前往建洲女真，花費數日時間成功將建洲女真的胡里改部、斡朵憐部、托溫部等等女真主要部落全部消除，總共斬首三萬人！」
八百人斬首三萬人，聽起來很不可能，可是在現如今大明掌握火藥的前提下，這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一個月以前。
朱棣就以北平作為根基點，前往遼東都司建立起來一項根據地，從此開始，面向女真三個部落發起總攻擊。
在以前，朱棣想要把這些躲藏在深山老林裡面的敵人給找出來，絕對是一個十分困難的事情。
山野就是這些女真人的地盤，他們一旦躲起來，想要找到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什麼朱元璋會選擇不跟女真人硬碰硬的原因。
可惜的是，自從朱棣擁有了從鎮江府帶上來的火炮開始。
大明軍隊的作戰能力直接翻倍。
就說幾百米之外的山野裡邊可能會出現一些敵人，以前明軍還會派人去調查，現在不一樣了，朱棣直接拿望遠鏡進行一個簡單的觀察，發現有敵人活動的蹤跡，他二話不說就是直接選擇開炮。
反正現在軍隊掌控著差不多有一百門大炮，每一門大炮能發射重達六十斤的炮彈。
這些炮彈可不是普通的鐵丸子，可是落在地上能實現真正爆炸的炮彈，殺傷力不說多麼強大，落地方圓十米之內絕對會受到影響。
張玉率領手下的輕騎部隊也不簡單。
擱以前，輕騎部隊只能是靠著手上的武器制裁敵人。
可是現在不同，張玉能帶著自己部下，前往敵人深處，利用輕騎部隊的速度優勢來回穿插。
用炸藥包來干擾敵人。
都是知道女真人雖然統治過一段時間中原，可是當時的中原實力太差勁了，根本就沒有什麼科技發展的機會。
等到蒙古人南下，將女真人驅逐到他們老家開始，這些女真人不思進取，又開始淪為飲毛茹血的生活。
科技文明倒退，就連作戰能力也減弱了不少，唯一的優勢就是能憑藉天生會騎馬的優勢不停跟敵人斡旋。
奈何這優勢現在在明軍面前也不值一提。
張玉率領的部隊，每個人身上有三個十五斤的炸藥包。
這玩意可不是純粹的黑火藥，而是三分之二的黑火藥，三分之二的黃火藥混合而成。
除此之外，裡邊還有不少鋼珠齏粉，一旦爆炸開，方圓五米之內，絕對會受到深刻的影響，立馬失去戰鬥力也不是不可能。
擁有這些先進武器，張玉帶著自己部下落於不敗之地，短短不到十天時間，就將建洲女真大部分人都給澆滅。
前面提到的胡里改部、斡朵憐部、托溫部，都是建洲女真勢力最大的三個部落，每個部落的王者姓氏也不同。
有瓜爾佳氏、完顏氏、鈕祜祿氏、索綽羅氏等等都在裡面，至於愛新覺羅氏。
自從知道自己後人被愛新覺羅氏給取而代之之後，朱元璋就對這個姓氏的人極為感到不樂意。
等到朱棣北伐開始，朱元璋就特意囑咐，一定要對這個姓氏的人好好照顧，最好能讓對方明白，大明是禮儀之邦。
抵達戰線前沿，朱棣也沒有讓朱元璋失望，他確實採取了一系列的手段，讓這些女真部落的人感受到什麼叫做殘忍。
來到這裡第一天，朱棣就命人找到愛新覺羅氏的所在地。
他驚訝的發現，愛新覺羅氏居然是遼東都司指揮使麾下一個馬仔中的馬仔僕人。
更為關鍵的是，其他女真部落圖騰都是什麼野狼、老虎等，就愛新覺羅將野豬奉為部落的至高神聖。
當時他還不了解，不過後來才知道，愛新覺羅認為，野豬能在山裡面單獨行動，且不怕老虎也不害怕群狼攻擊。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野豬的強大。
而後愛新覺羅的祖先就主動把部落搬到靠近野豬生活的地方，同時把野豬奉為神聖的圖騰。
朱棣也沒這麼多時間去放過對方，清楚愛新覺羅的所在地後，就命人第一時間前往將其鎮壓。
所有男丁全部吊死在城門外。
至於女丁，除了樣貌還算看得過去的之外能留到關中當奴隸販賣，其餘人照樣是全部處死。
他這舉動很快就引得不少人對大明仇視，甚至遼東都司的指揮使當太久的土皇帝，還想要以平等的位置到朱棣面前討論一番。
按照勢力的劃分，朱棣掌控的領土應該平行都司，跟他遼東都司還不是很靠近。
結果沒想到，這個指揮使直接被朱棣當場拿下，當著幾千人被他砍了頭。
這個指揮使的下屬連吭聲都不敢吭聲。
朱棣摩挲手掌，觀摩地圖時不時傳來低語：
「女真三部，建洲女真已經拿下八成領土，現在還有丘福繞過建洲女真前往針對的海西女真也不知道如何了」
沒錯，朱棣出發女真三部開始，他就沒打算是只針對一方敵人，而是要發誓一次性將所有人都給殺了！
建州女真、野人女真、海西女真，這些只要是能歸屬於女真範圍的敵對勢力，朱棣都會全部清除掉，無論對方是否臣服於大明，只要能保持文明傳播，那麼朱棣要做的就是抹除他們存在的痕跡。
「張玉！」
想了想，朱棣做出一個決定，只是這個決定他並不能自己做出選擇，還需要去找另外一個人來才行。
「末將在！」
張玉整個人仿佛是殺人機器一樣，只會做出簡單的回應，這一點也是朱棣欣賞對方的原因。
征戰殺伐，最重要的就是聽話，張玉的品行十分對朱棣自己本身的口味，因為他自己在戰場上就是一個瘋子，瘋子跟瘋子之間的配合總是默契的。
「去找大帥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他一起商談。」
聞言，張玉愣了一秒鐘，隨後肯首回應：
「末將明白，我這就去找徐大帥。」
說罷，他就離開到營帳之外，走到另外一個更加豪華巨大的營帳。
此番出征，朱元璋對朱棣的作戰經驗很擔心，為了能夠以防萬一，讓這一次北伐成為朝廷裡面的典範。
朱元璋特意命令徐達等人一起外出。
只不過在戰場上，徐達不會出現，他只會觀摩朱棣到底能不能勝任這個位置，戰場上一切安排他都會記下來啊，事後查缺補漏，告訴對方打仗哪裡暴露了弱點，以防止下一次還會再次出現。
偌大的營帳，這裡有好幾個暖氣爐在發揮它的作用，相比於外邊世界的冰天雪地，營帳內就好像是夏天一樣炎熱。
饒是如此，徐達盤坐在炕上依然是感到渾身冰冷。
本小說最新章節在6@9書#吧首發，請您到六九書吧去看！
一面鏡子矗立在地上，徐達儘可能轉身想要看看自己後背的傷口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脫下身上厚重鎧甲，半邊袍子被他拖到胸口位置。
口中含著一根木棒，防止等會接觸到傷口引起的疼痛讓他不受控制的喊出聲來。
終於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徐達忽然發現自己的傷口比他想像當中的還要嚴重。
原本只是表皮腐爛的悲劇此時此刻居然已經開始流膿，這些膿皰膿水光是聞起來就十分惡臭，傷口位置早已經被侵蝕成一塊爛肉。
若是周圍有蒼蠅之類吃腐肉的生物，肯定會不受控制的朝著洞口位置猛撲。
「真是該死的，這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咱也沒有吃酒吃肉？現如今居然堪比關羽中毒的手臂，難道我徐大真的如楊晨說的一樣，只剩下不到十年的壽命嗎？」
回想起來當初楊晨跟他說自己壽命的事情，徐達就忍不住心中一陣傷心。
人老了都怕死，他也不例外。
更不要說徐達本身的顧慮就很多，他兒女雙全，還有恩愛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小女兒。
每每想起這些孩子朝著他喊爹的模樣，徐達就感到一陣悲痛。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開國功勳，難道就不能多活幾年嗎？
只有他清楚，自己受的這個傷究竟有多麼嚴重，且十分麻煩。
有不少御醫提議，想要根治，就要消防關公的刮骨療毒，相比於關公，徐達的這個情況更加危險。
傷口腐爛的程度太大了，大到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要是把一整塊肉都挖出來，背疽或許可以治好，可人恐怕是撐不下去，直接死在病房裡面。
想到這些，徐達腦海出現楊晨的影子，喃喃自語說道：
「或許這個小傢伙能治好我的病？聽說這小子在鎮江府做的風生水起，讓陛下對他都刮目相看，大哥的性子我清楚得很，若是這個小子沒有一點真本事，大哥根本就不可能看得起他。
也就是說，他的能力保不齊比我離開京城之前更強大了？
那他也應該有能力救治我吧？」
一想到之際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楊晨身上，徐達就忍不住感到好笑。
自打了解楊晨的身份開始，徐達根本就不敢主動跟對方接觸，他很清楚這傢伙的身份到底有多麼特殊，按照他對朱元璋性格的了解，楊晨會成為大明手中最鋒利的劍。
誰跟他靠近，第一時間會成為朱元璋的心腹大患。
之前楊晨忽然跟胡惟庸靠近徐達就知道這幕後肯定有朱元璋的動作，否則胡惟庸聯繫楊晨的第一時間開始，這傢伙早就被一群錦衣衛給砍死了。
哪怕是你的身份特殊也沒用，在朱元璋眼裡除了親人之外其餘人都是棋子。
只有好好聽從他的命令，百官在朝廷上才有可能活命的機會。
「啟稟大帥！燕王麾下的，驃騎將軍張玉在帳外求見！」
親兵的聲音在外面想起來，徐達微微側過頭去，臉上胡茬子甚至能被火光照耀倒影在帳篷外。
他不多想，肯定知道是朱棣讓對方過來的。
旋即沉聲回應道：
「知道了，你告訴他，如果是燕王有事，就讓他親自過來一趟吧。」
「是！」
親兵行禮結束便轉身離開。
帳外，風雪愈發大起來，放在以往，大明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物資能禦寒。
一來是國庫空虛，二來是朝廷有人使壞，故意把戶部調動的物資在半路給吃干抹淨了。
原本屬於能在寒冷環境下禦寒的棉衣，等到前線，就已經被人更換成稻草衣服。
這一次朱元璋針對江南清洗還有各種強有力的政策下，才沒有讓他們有機會進行貪污。
「校尉，大帥讓我轉話給你，說倘若是燕王讓你來的，就讓燕王親自過來。」
張玉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對親兵道謝。
「多謝兄弟了！」
「校尉將軍客氣了。」
說罷，張玉轉身就離開。
他雖然是統兵八百的校尉輕騎，可在身份地位上，只不過是朱棣這個燕王麾下的武將。
相比於徐達身邊的親兵而言，他在朝廷上確實說不上話。
返回到朱棣的營帳內，張玉直接把這件事告訴給他。
得知岳父讓他親自走一趟，朱棣也沒什麼脾氣。
廢話，他能有什麼脾氣，徐達無論是在身份還是經驗上，都能遠遠超出他這個新兵。
跟徐達相比，他朱棣說是新兵到也不為過。
更不要說朱棣十分敬重這個月岳父。
倘若張玉不回來，他也會親自走一趟。
剛才讓張玉去說話反而是他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