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綰青輕描淡寫地施展出一道法術,瞬間便將那個企圖偷襲她的修士擊倒在地。
只見那修士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已然失去了再戰之力。
虞綰青柳眉微蹙道:「這些修士莫非都是被所謂的傳承給迷昏頭腦了不成?區區金丹期的修為,居然也敢來偷襲我」
當虞綰青初次踏上這座神秘的島嶼時,她就想不通,為何會有人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傳承,連最起碼的危險衡量都拋諸腦後,如此莽撞地衝上來與人廝殺爭鬥。
要知道,金丹期與元嬰期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一般巨大,以金丹之境去挑戰元嬰高手,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一旁的秦肆禹手起劍落,乾脆利落地將一名已經深陷殺戮魔障的修士斬殺當場。
隨後他轉頭望向這座瀰漫著詭異氣息的島嶼,沉聲道:「自古以來,財帛動人心。更遑論是一位大能者留下的珍貴傳承。只是此處已然被無盡的殺戮所浸染,登上此島之人待得時間過長,難免會被其迷惑心智,迷失自我。此地不宜久留。」
虞綰青聽聞此言,微微頷首表示贊同,會相術的她自然不可能看不見這島上濃郁到發黑的殺伐之氣。
只見她迅速施展起麻衣神相,伸出手指一番推算之後,臉色愈發凝重起來。
虞綰青緊咬下唇,低聲說道:「可是根據麻衣神相中的尋人法門所示,牧雲溪應當就在這附近。極有可能就在這座島嶼上。」
雲溪是一名醫修,要知道,在這座島嶼上,他很有可能遭遇不測。
想到此處,虞綰青更是憂心忡忡。
所以即便明知前路艱險,虞綰青依然堅定地表示想要進入島內尋找雲溪的下落。
只見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秦肆禹,眼神清澈而堅決,臉上的表情更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之色:「我還是打算進去找找雲溪,要不咱們就此別過吧。這座島嶼實在太過兇險,你完全沒有必要陪著我一同涉險留在此處。」
秦肆禹聽到這話後,身軀猛地一顫,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怔怔地立在了原地。
秦肆禹只感覺心中一陣刺痛傳來,猶如被千萬根細密的銀針輕輕地扎刺著一般,每一針都無比精準地觸碰至他心底最為柔軟脆弱的角落。
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死死地鎖住眼前的虞綰青,仿佛想要透過她冷漠的外表看穿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儘管虞綰青所說之話確實是出於對他安危的考慮。
但此時此刻,秦肆禹卻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竟是如此的冷酷無情,讓他從頭到腳都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所緊緊籠罩。
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仿若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在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劃下了一道又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痕,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微風輕拂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不時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直沉默不語的秦肆禹緩緩開口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好像是在乾旱無垠的沙漠之中艱難跋涉許久仍未能找到水源的孤獨旅人一般,帶著無盡的疲憊與滄桑說道:「不必如此,其實我也有意在這座島上好好歷練一番......」
「歷練……」想起之前秦肆禹在傳承之地因想和劍修大能比劍,進了傳承之地還因此拿到了傳承。
虞綰青就覺得秦肆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不出奇。
「好,既然如此那就同行吧。」
虞綰青看著秦肆禹,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
沒由來的她覺得秦肆禹之所以願意留在島上是為了自己。
可是這又有些打破虞綰青對秦肆禹的印象。
沒有了林思柔的刻意攻略勾引,秦肆禹應當一直是那讓人仰望的天才劍修才對。
林思柔在原著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捂化,就那秦肆禹還是因為受不了林思柔身邊的走火入魔。
這無一表示秦肆禹是高傲的,沒了林思柔他的傲骨根本不會允許自己對一個已經有伴侶的女人動心。
想來是她多心了。
自認為看清了秦肆禹的性格,虞綰青也就放下那一絲懷疑。
沒事懷疑別人喜歡自己,看來自己最近真的是被追捧的太厲害了。
這座島嶼屬實詭異,每個人的殺意都裸在檯面上。
虞綰青一路找來不知道和多少人動過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後來發現這島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虞綰青和秦肆禹反而收手了,對於來動手的人只是打暈了事,沒有再動手殺人。
一場混戰,在這座島嶼上經常發生,為了傳承打得你死我活,甚至有的人已經沉浸在殺戮中,徹底成為了殺戮機器。
戰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空氣中瀰漫著濃烈刺鼻的血腥氣息。
而在這片猶如修羅場般的戰場正中央,赫然是牧雲溪。
原本以銀針作為武器的他,此刻卻已決然拋棄了那更為靈活且適合自身技法的銀針,轉而憑藉一雙赤手空拳與人廝殺搏鬥。
只見他以往平靜祥和的面容猙獰扭曲,渾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意。
先前曾有一名妄圖偷襲他的修士,如今已然落入了牧雲溪的掌控之中。
牧雲溪那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捏住對方的喉嚨,伴隨著「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那名修士的頭顱猛地向左一歪,隨後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軟軟垂下,徹底失去了生機。
牧雲溪的十指之上早已沾染滿了猩紅的鮮血,順著指尖緩緩滴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小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他身上那件原本整潔乾淨的衣袍,也在激烈的戰鬥中變得破爛不堪、血跡斑斑。
雙眼布滿血絲,視線模糊不清,仿佛眼前所見皆是重重迷霧與黑暗。
此時的他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這一片漆黑的世界令他感到每一處角落都潛藏著無盡的危險,曾經那用於治病救人的銀針在此刻竟無法再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此時的牧雲溪內心深處唯有瘋狂的殺戮欲望,只想將所有膽敢靠近他的人統統斬殺殆盡。
不知過了多久,當周圍的喊殺聲漸漸平息,戰場上只剩下滿地狼藉和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首時,唯獨牧雲溪依舊站在原地。
他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滑落,但他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里,依然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