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綰青回房補了個覺,當她再次轉醒的時候,窗外已是陽光明媚。
虞綰青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環兒。」
一直在外間候著的環兒聽見虞綰青的聲音,連忙掀開帘子走進來:「小姐你醒了。」
虞綰青點點頭問環兒:「我讓你注意著那邊,現在如何了?」
環兒表情也有些困惑:「就環兒一眨眼的功夫都已經處理好了。」
秦肆禹已經離開,而那一屋子駭人的屍體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虞綰青挑了挑眉,還真是神通廣大。
可對方越是如此,虞綰青就越是要和這樣的人保持距離。
原本的休息時間被無端打亂,儘管後來虞綰青補了覺,但仍感覺腦袋隱隱作痛。
她輕輕抬起手,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這惱人的疼痛。
「嘶……」
同時虞綰青也徹底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
環兒如同心有靈犀般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溫柔地說道:「小姐,喝杯茶醒醒神吧。」
虞綰青微笑著接過茶杯,輕抿一口,頓時感到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放下茶杯後,虞綰青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環兒趕忙回答道:「回小姐,如今已到巳時啦。」
聽到這裡,虞綰青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從床上坐起。
她一邊起身,一邊繼續向環兒詢問:「胭脂鋪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環兒連忙應道:「一切都已就緒,只待小姐您親自過去視察一番即可。另外,秦將軍將會在午時進城,想必到時定會引來眾多看熱鬧的百姓,所以咱們特意將鋪子的開業時間選在了那個時候,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光顧。」
然而,當虞綰青從環兒口中聽到秦肆禹這個名字時,她正在整理衣服的手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
不過很快,她便若無其事地恢復了常態,淡淡地說道:「嗯,知道了。趕緊幫我把衣服整理好,我們這就出發前往胭脂鋪。」
說罷,虞綰青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現在就要這麼急著趕過去了嗎?小姐您難道不打算先吃點什麼東西稍微墊一墊肚子嗎?」
環兒滿臉憂慮地說道。
她心中十分擔憂自家小姐的身體狀況。
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導致小姐錯過了享用晚餐的時間。
而到了夜裡,小姐又熬夜忙碌了許久,直到今天清晨才補上一覺。
結果這一睡,就連早餐都給耽擱了。
環兒深知小姐曾經經歷過艱苦的生活,不比她小時候好多事。
常常食不果腹,以至於落下了腸胃不太好的毛病。
如今,連著兩頓正餐都被耽誤了,她實在放心不下自家小姐的身體能否吃得消這樣的折騰。
虞綰青卻顯得毫不在意,她輕輕擺了擺手,淡定地回答道:「不必了,如果這個時候吃東西,那等會兒午飯我可怎麼吃得下呢?還是直接等著吃午飯好了。」
說完,便準備邁步出發。
環兒看著小姐如此堅決的態度,張了張嘴想要再勸幾句。
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跟在了虞綰青身後,她明白在自己家小姐心裡吃飯肯定沒有鋪子重要。
只能心裡暗自祈禱著小姐不要因為飢餓從而身體出問題。
「那狗皇帝如今下令召回,其用心昭然若揭,顯然沒安什麼好心!將軍您此刻若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啊!」
城外軍營一頂寬敞的帳篷內,氣氛凝重壓抑,秦肆禹正與他的一眾親衛圍坐在一起商談要事。
儘管他們早已抵達都城近郊,但卻不能輕舉妄動,貿然進城。
按照規矩,一軍之將領著親衛進入都城,必須先得到陛下的親自接見方可入內。
否則,這等行為無異於公然造反,必然會引來殺身之禍。
因此即便秦肆禹等人已兵臨城下,也只能暫時按捺住性子,乖乖地在城外等待皇帝的召見旨意傳來。
「所言極是!自古以來,那些當皇帝的哪個不忌憚手下臣子功高震主?就拿此次所謂的『一門雙王』來說吧,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定然有詐,這分明就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吶!將軍萬不可輕信啊!」
此時,帳篷的上首位,秦肆禹穩穩地端坐在一張鋪著華麗獸皮的寬大椅子之上。
只見他赤裸著上身給自己換藥,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以及線條分明、緊實有力的八塊腹肌,那腰身更是粗壯堅實,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而他身旁則擺放著一卷沾染了鮮血與傷藥的絲綢,正是當初虞綰青為他換藥時隨手取來當作紗布使用過的腰帶。
「將軍,您倒是趕緊開口說句話呀!皇上這明擺著就是要卸磨殺驢啊!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依我看,倒不如直接率領大軍撤回邊境去。只要我們退回到自己的地盤,那時候皇上絕對不敢再有小動作!」
秦肆禹身邊副將焦急地說道。
這一路走來,道路兩旁的山林中不斷湧現出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和伏兵此起彼伏。
儘管將軍身邊的親兵們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但面對如此密集且兇狠的襲擊,他們也難以招架,傷亡慘重,如今已損失過半。
長時間的苦戰讓眾人心中積怨已久,對皇帝的不滿與憤恨如潮水般洶湧。
就在這時,另一名將領站出來大聲呵斥道:「我說你們一個個的,都在這裡瞎給將軍出些什麼餿主意呢。別忘了,秦王殿下此刻還被困在都城之中呢,難道將軍能夠拋下秦王殿下不管不顧,獨自離去嗎?」
聽到秦王這個名字,原本喧鬧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秦王可是威震天下的一代戰神,不僅戰功赫赫,更是將軍的親生父親。
於情於理,將軍都不可能將他老人家獨自一人丟在危機四伏的都城。
只見秦肆禹面沉似水,一言不發地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熟練地割開紗布。
他咬著牙,強忍著傷痛為傷口敷上藥粉,然後重新包紮妥當後。
秦肆禹穿上衣服,站起身來,環視四周後沉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大家趕快收拾一下行裝,準備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