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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你們掀桌子,朕也掀桌子對付你們!

2024-11-29 05:13:59 作者: 楓渡清江
  第320章 你們掀桌子,朕也掀桌子對付你們!

  朱厚熜則在陶諧這麼說後,依舊淡淡地問道:「你有本事,就在你剛才的供狀上簽字畫押?」

  「簽就簽!」

  陶諧冷聲回道,且在簽完押後,對朱厚熜露出一臉譏笑來,而道:「陛下,你現在意識到自己很蠢了吧?」

  「你說的對。」

  「朕很蠢,蠢到讓你這樣的大聰明自己把同謀不打自招不說,還主動簽字畫押了。」

  朱厚熜仍舊淡淡地說道。

  臉上毫無憤怒之意。

  而朱厚熜越是沒有破防,越是沒有大怒,乃至悔恨,則也越是讓陶諧內心抓狂,讓他有種白踐踏了忠孝道德觀的感覺,白在皇帝面前這麼猖狂的感覺。

  不過,陶諧在聽朱厚熜這話後,卻也是一怔,進而明白過來,也就不由得怒目掃視了御書房諸人一圈:

  「你們詐我?!」

  費宏、謝遷等只是沉默皺眉,並退後一步,刻意與之保持更大的距離。

  「朕和諸元老都沒有詐你,是你太自以為是了。」

  朱厚熜這時說了一句,然後就問著陶淮:「陶諧祖上是怎麼發家而讓他可以舉業的?」

  「回陛下,我們祖上都一樣,都是走私搶掠發的家,然後花錢買通官吏洗白了出身,開始請人教子弟讀書舉業。」

  「只是他們家出進士出的早,他父輩開始就有進士官。」

  「但官場難混,所以到他這一輩,才開始有官居三品的人。」

  陶淮回道。

  朱厚熜點首:「這就對了,還是差點底蘊啊!」

  陶諧聽到說他家沒底蘊就心若火燎。

  朱厚熜隨後看向陶諧:「你們陶家到底是走私發家,且也到底還沒徹底蛻變,不具有士族大家的智慧,你以為謝遷他們蠢,可恰巧的是,他們比誰都聰明,要不然也不會位列執政!」

  「你覺得他們不敢跟朕撕破臉,是不了解朕?」

  「他們那是知道什麼叫小杖受,大杖走!知道這天底下,誰逼急了都不可怕,就怕把百姓逼急了,把天子逼急了!」

  「你那點兩眼只盯著銅錢孔的家族智慧,經學造詣,離他們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當然,朕也沒比你好多少。」

  「但朕好歹是天子,朕掀桌子,朕犯蠢,不會有什麼後果,自會有大智慧大忠心的人來勸朕護朕為朕辯解。」

  「可你呢,你要是犯蠢,就只會讓天下人幸災樂禍,巴不得也踩上一腳,分一塊肉。」

  「連最底層的老百姓都可以因此有機會吃上一塊你身上的肉!」

  「這是最蠢且最壞的人才會有的待遇!這世上難的是最蠢和最壞兩種特質兼有,所以一般很少有人獲得此待遇,你很幸運,獲得了這個待遇!」

  朱厚熜說到這裡就笑了起來。

  這笑容開始讓陶諧不寒而慄,也讓本就因為自家底蘊不足而自卑的陶諧徹底崩潰。

  他癱倒在了地上,面色蒼白,渾身瑟縮。

  接著。


  陶諧就抬起了頭,頗為彷徨地注視著朱厚熜:「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我固然逃不了,可曾氏已死,劉璟、熊一渶他們只要不承認有拿皇長子嚇唬陛下的心思,我一個人的口供是不足以作為將他們明正典刑的依據的!」

  「所以,陛下你處置不了他們!」

  陶諧說到這裡又自以為然起來,而不禁再次露出得意的神色來。

  朱厚熜笑道:「朕處置得了!」

  陶諧聽後陡然變色。

  接著。

  朱厚熜又站起身來,一臉冷冽地俯瞰陶諧道:「既然,你和你同謀的那些人,不守規矩,用規則之外的法子對付朕,那朕也用規則之外的法子對付你們,也讓你們也嘗嘗踐踏規則的壞處!」

  說到這裡。

  朱厚熜就對秦文吩咐說:「也去找幾個老頭老嫗,去這些人宅前哭著認親,讓錦衣衛暗中護著,包括吏部左侍郎賈詠和吏部文選司郎中姜清!」

  「就讓,這些老頭老嫗,說自己是他們拋棄多年的父母,如果他們要打這些人或者不肯認,錦衣衛就以謀逆不孝罪抄家拿人,如果他們肯認這些人,也以拋棄父母之由,問謀逆不孝罪拿人!」

  「既然你們這樣對付忠厚老實的曾氏,那朕也拿孝道這樣對付你們。」

  朱厚熜沉聲說到這裡,又補充道:「另外,再選幾個伶俐的孤兒孤女,做乞丐妝,也去他們宅邸哭,就說是被他們私自賣掉的兒女!」

  「再有!」

  「也可以找幾個風塵女子去都察院告狀,就說她們被這幾個官員強暴了!讓各報準備文章報導此事,編些讓老百姓們恨得牙癢的故事出來!」

  「諸如殺父虐母,拋妻棄子的故事多編些,讓人寫成戲本,組織人傳唱,總之,要把他們的名聲整臭,誰寫的好,演的好,朕重重有賞!」

  秦文拱手稱是。

  朱厚熜接著就走到了御書房中間,陶諧和陶淮的身後,接著就回頭看向了這二人,冷笑道:

  「用這種不講規則的法子對付朕,還逼得曾夫人自殺,那也別怪朕用同樣不講規則的法子對付你們!」

  隨即。

  朱厚熜就轉身撣袖走了回來:「一群蠢豬!朕怕你們掀桌子嗎,怕掀桌子的應該是你們才對!朕要是掀桌子,你們誰受得了?」

  「別說你們!」

  朱厚熜這時指了陶諧一下,隨後又指了謝遷等人一下:「就算是他們,也受不了!」

  謝遷等人這時早已張大了嘴,震顫不已,在朱厚熜這麼說後,也就忍不住點頭承認。

  他們自問要求被天子這樣整,的確受不了!

  陶諧這時已徹底無言可對,而只得模仿起昔日在他面前因被他恐嚇而害怕求饒的人來,也開始跪起身來,向朱厚熜磕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罪臣是鬼迷心竅,才起了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罪臣活該千刀萬剮,但只是請陛下看在罪臣也是翰林出身的份上,開恩啊,陛下為罪臣行如此嚴酷之事不值得啊!罪臣不過是一個草芥之臣,沒必要像秦檜一樣被處置啊!」

  「夠了!」

  朱厚熜這時則厲喝一聲。


  陶諧忙閉住了嘴。

  朱厚熜道:「你自己太蠢,把唯一可以求朕開恩的籌碼都主動獻了出來,朕自然已沒有必要再開恩於你!」

  說著。

  朱厚熜就讓人把陶諧、陶淮拖下去,關進詔獄。

  但陶諧則在這時轉身向謝遷等哀求起來:「諸公為我求求情啊!」

  謝遷等皆不由得連退幾步,像躲瘟神一樣,瘋狂避開。

  陶諧見此不由得再次失態,咬牙切齒起來,甚至還在看向謝遷時,直接罵道:「謝遷,你活該被滅滿門!」

  謝遷只微微閉眼,神色陰冷地看了陶諧一眼。

  而這時,陶諧則已被上殿的錦衣衛拖了下去。

  連同陶淮一起。

  朱厚熜這裡也讓謝遷等退了下去。

  他自己則將陸炳傳了來。

  「皇爺!」

  等陸炳來到御前時,喚了一聲朱厚熜。

  朱厚熜則抬起頭來,笑道:「來啦!」

  陸炳見朱厚熜一臉疲憊,眉宇間頗為憂鬱,便知道那些人拿皇嗣做威脅這事,對天子還是有影響的,也就不由得眸露心疼之色。

  「你與朕如同兄弟,你且告訴朕,你怨不怨朕太操切圖治?」

  朱厚熜問道。

  陸炳搖頭:「不怨!」

  朱厚熜問道:「為何?」

  「先生說,皇爺退一步,就會步步退,最後誰也護不了,唯有以攻為守,才能立足,護住所有人。」

  「連臣這樣的皇爺舊人,也才能得以保全。」

  「否則,皇爺今日讓海利,明日就得聽他們之言,讓商利、讓兵權,接著就是罷舊人、殺舊人。」

  「最後,哪怕皇爺躲在深宮裡,什麼也不做,也還是會不安全!」

  「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他們說他們無君無父是無可奈何,但皇爺勵精圖治也是無可奈何。」

  陸炳回道。

  朱厚熜頷首:「王瓊沒有白教你。」

  「你知道朕現在最擔心什麼嗎?」

  朱厚熜問道。

  陸炳回道:「雙方都已經撕破臉,皇爺最擔心東南大亂,因為皇爺愛民如子。」

  「你果然懂朕!」

  朱厚熜笑著說了一句。

  接著。

  朱厚熜就把牆上的尚方寶劍取了下來,遞給了陸炳:

  「你去趟東南,先去餘姚,摸摸謝家被滅門的具體情況,然後發展眼線,策動最底層的民眾,去為錦衣衛做事,把所有可能發生的變故都儘量扼殺在萌芽中,比如,保護某個對朕來說或者對百姓來說很重要的人物,不限於官員縉紳,也可以是名醫名匠;還比如保護某有重要價值的古剎寶宇;再比如就是各重要倉廒、工場,無論官私,哪怕是像費閣老家的產業!」

  「朕給你的差事,就是看上去什麼都不管,但其實什麼都管!」

  「你對外的名義就只說是為查謝家滅門的案子來,朕會下道旨,讓你直接從兩位國舅那裡支取銀元作為經費。」


  朱厚熜說後,陸炳接過了尚方寶劍:「是!」

  朱厚熜在安排好陸炳後,也算是在明里暗裡給穩住東南多加了一股力量。

  而他接下來只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且說。

  神宮監太監劉璟的外宅很快就出現了一些老頭老嫗和孩童。

  這些老頭老嫗一來到他們外宅,就哭喊起來:「璟兒!」

  「大膽!」

  「我們老爺的名諱也是你們喊的?」

  劉璟的門房大怒,作勢就要喊人來打。

  而一老頭直接說道:「我是他爹,我如何喊不得!」

  與此同時。

  光祿寺卿熊一渶的宅邸外,也來了許多老頭老嫗和孩童。

  「渶兒,你做了大官,就真不見我們了嗎?」

  「爹!我是小溪啊,我和弟弟來尋您來了!」

  一時間。

  在熊宅外,有老頭老嫗喊著光祿寺卿熊一渶的名字,也有小孩哭喊著熊一渶為爹。

  路人因而紛紛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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