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韓非危機
四名刺客猛然回過神來，立刻揮刀撲向韓非。
韓非冷哼一聲，身體迅速轉動，躲過一人刺來的匕首，同時抬腿一腳踹在對方的腹部。
「嘭！」
這名刺客頓時跪倒在地，捂著腹部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另一名刺客趁機從側面偷襲，手中的匕首直刺韓非的腰間。
韓非似乎早有預判，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刺客的手腕，用力一擰！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刺客的匕首掉落在地，整個人發出一聲慘叫。
韓非沒有絲毫遲疑，反手一拳砸在這名刺客的面門上。
韓非冷冷地盯著他們：「現在知道害怕了？」
「撤！快撤！」
韓非腳下一動，瞬間擋在兩人面前。
他一拳砸向其中一人的面門，另一腳抬起，踹向另一人的膝蓋。
「嘭！咔嚓！」
伴隨著骨裂聲，兩名刺客幾乎同時倒地，一個抱著臉慘叫，一個捂著膝蓋無法動彈。
短短几息之間，五名刺客全都被韓非放倒在地。
而這一切，都被屋內的白景盡收眼底。
「這些人……真是愚不可及。」
「明知道公子是何等人物，還敢冒然出手，簡直是自尋死路。」
說罷，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外面的哀嚎聲漸漸平息，韓非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轉頭看向白景：「白景，看夠了沒有？」
白景放下茶杯，走出書房，微微拱手：「公子，屬下只是擔心您會手下留情。」
韓非搖了搖頭：「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說罷，他彎下腰，從刺客的懷中摸出一塊令牌。
令牌上刻著一個「姬」字，紋路清晰可見。
韓非冷笑：「果然……是姬無雙的人。」
「姬無雙，你終於動手了，不過可惜，你選錯了對手。」
白景站在一旁，低聲問道：「公子，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韓非看向那些刺客：「都帶下去，秘密關押，別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白景點頭：「屬下明白。」
韓非目送白景離去。
嬴政，我已經答應給你一個交代。
姬無雙，我會讓你親手毀掉自己。
第二日，韓非帶著刺客的供詞來到朝堂。
當韓非將證據呈上時，整個朝堂瞬間譁然。
「姬無雙竟然派人刺殺韓非公子？這是大逆不道！」
「這分明是國中內鬥！若此事傳揚出去，韓國的國威何在？」
韓王怒聲道：「姬無雙，此事可有你的份？」
姬無雙當即跪下，大聲辯解：「大王，韓非公子污衊臣！臣絕沒有派人行刺！」
韓非冷冷一笑，將刺客的供詞呈上：「大王，刺客已招供，證據確鑿，姬無雙還要狡辯嗎？」
姬無雙面色慘白，顯然已無話可說。
韓非站在朝堂中央，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姬無雙。
姬無雙的臉色死灰，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韓非壓得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此時的大殿內，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沒有人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在等著韓非下一句話。
或者說，等著姬無雙如何為自己辯解。
韓王坐在高台之上，雙手顫顫巍巍地抓著龍椅的扶手。
「姬無雙，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姬無雙猛然抬頭，嘴唇微張。
「大王，臣冤枉！韓非公子所言並無實據，那些刺客的招供，可能是被逼供而成！」
「再者，那塊令牌雖刻著「姬」字，但這「姬」字並不能證明是臣所為！」
他永遠也想不到，當時就不該給那些刺客令牌。
本以為可以輕鬆殺死韓非，更不會想到令牌會跑到韓非的手裡作為證據。
姬無雙像一個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韓非冷笑一聲。
「姬無雙，你當真以為，大王和滿朝文武，會相信這種拙劣的辯解？」
他緩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鈞，敲擊在姬無雙的心頭。
「刺客已經親口承認是你派遣，他們身上的武器、行刺的手法，甚至逃跑的路線，都與你府中的護衛如出一轍。」
「這些證據，你還要否認嗎？」
姬無雙的臉已經快要滴出血來。
他不自覺地瞥向站在不遠處的姬無夜。
韓非看得分明。
心中冷笑。
果然，姬無雙已經無路可退，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姬無夜身上。
而姬無夜，早已經注意到了韓非的舉動。
他站在那裡，身形挺拔。
然而，在這一刻，他忽然動了。
只見姬無夜緩緩抬起頭，直視韓王的方向。
「大王。」
「大王以為，臣弟真的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韓王眉頭緊皺，在姬無夜與韓非之間來回掃視。
這句話，仿佛給了韓王一個台階。
姬無夜繼續說道：「韓非公子雖有證據，但這些證據，是否可以完全證明臣弟的罪行？這其中，是否可能另有隱情？」
「臣以為，若大王就此定罪，未免過於草率！」
韓非微微眯起眼睛。
姬無夜的話中暗藏殺機。
這不僅僅是在為姬無雙開脫，更是在試探韓王的態度。
畢竟，姬無夜手握重兵，若韓王真的強行定罪，他未必會坐視不理。
韓王自然知道姬無夜的底氣來自何處。
軍權。
姬無夜掌握著韓國的軍權，手下精兵強將無數。
若真將他逼急了，今天這座朝堂，恐怕就會變成修羅場。
韓王的手指微微顫抖。
韓非看在眼裡，心中冷笑。
姬無夜，你果然在用軍權要挾韓王。
不過可惜，你似乎忘了，我韓非，從來不是靠韓王的威嚴來做事。
韓非忽然開口。
「姬將軍此言差矣。」
「姬無雙派刺客刺殺我，證據確鑿。」
「姬將軍若要為他開脫，不如直接說出自己的理由。」
姬無夜眉頭微皺。
「韓非公子，言辭犀利，不愧是法家的傳人。」
「但臣只是覺得，此事疑點頗多，未必如公子所言那般簡單。」
韓非微微一笑。
「疑點頗多？不知道姬將軍指的是哪一點？」
「是刺客的供詞不夠清楚，還是姬無雙身上的證據不夠確鑿？」
「亦或是……姬將軍認為，我韓非沒有資格站在這裡，揭露真相？」
姬無夜的雙眼一冷。
緩緩向前邁了一步，整個人的氣勢驟然攀升，如同一頭蟄伏的猛虎，隨時準備撲殺。
「韓非公子，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韓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姬將軍，這裡是朝堂。」
「不是你的軍營。」
一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整個大殿內炸響。
姬無夜的拳頭微微攥緊。
這一刻，他的殺意幾乎已經無法掩飾。
韓非卻依然從容，甚至帶著一絲挑釁。
姬無夜不敢真正在朝堂上動手。
至少，現在還不敢。
姬無夜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意。
「韓非公子，臣自然知道這裡是朝堂。」
「但臣也希望，公子能明白，任何指控，都需要確鑿的證據。」
韓非微微一笑：「證據，已經擺在這裡。」
「姬將軍若不信，大可以親自核查。」
「不過……如果姬將軍想用其他方式解決問題，那就請便。」
姬無夜的心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他的拳頭骨節發出「咔咔」的聲響。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韓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夠了！」
「韓非，姬無夜，你們都給寡人住口！」
韓王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
他已經感受到了朝堂上的緊張氣氛。
「此事，寡人會親自查清。」
「在此之前，誰都不許再提！」
韓非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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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王的表態，意味著暫時不會偏袒姬無雙。
而這，正是韓非想要的結果。
姬無夜的臉則變得更加陰沉。
韓王的這句話，表面上是在維護大局，實際上卻是給了韓非更多的時間。
姬無雙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吭聲。
但心中，卻已經在瘋狂地叫囂。
韓非，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得逞的！
朝堂上的風暴，暫時被壓下。
韓非站在書房中，輕輕端起茶杯。
姬無夜。
這位掌握韓國軍權的大將軍，儘管在朝堂上暫時偃旗息鼓，表面上不再與他針鋒相對。
姬無夜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尤其是在他這個弟弟剛剛被壓得抬不起頭的情況下。
「姬無夜……」
韓非喃喃自語，手指輕輕敲擊茶杯。
幾日前朝堂上的對峙，韓非並未完全勝出。
雖然姬無雙暫時無法翻身，但姬無夜的態度卻讓他感到不安。
「這條老狐狸，果然還在等機會。」
韓非冷笑。
姬無夜絕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暫時還不能對姬無夜動手。
否則，韓國的朝堂必然陷入混亂，嬴政隨時可能以此為藉口對韓國發難。
思慮良久，韓非緩緩放下茶杯。
「得想個辦法啊。」
此時，另一邊的姬府。
姬無夜正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手中握著一把精緻的小刀。
這是姬無夜最心愛的隨身武器，名為「斷魂刃」，刃身足夠鋒利，曾一刀斬斷過敵軍的大將頭顱。
他低頭看著刀鋒。
「韓非……」
他心中早已殺意滔天。
但他不是姬無雙那種魯莽的蠢貨。
韓非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如日中天，甚至連韓王都對他頗為倚重。
在這種情況下，若貿然對韓非出手，只會給自己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不能急，不能亂。」
「韓非，你以為贏了我一次，就能高枕無憂？」
「我會讓你明白，朝堂的遊戲，從來不是靠一張嘴就能贏的。」
他緩緩站起身，將斷魂刃插回刀鞘。
「不過……或許不用我親自動手了。」
幾日後，朝堂之上。
韓王端坐在王座上，面色凝重。
大殿兩側，文武百官分列而立，氣氛比往日更加壓抑。
因為今天，有外使到訪。
而且，是秦國的特使。
秦國的特使，這意味著什麼？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韓非站在朝堂中央，雙手負後。
雖然面上平靜，但心中卻也有些不安。
秦國的特使突然到訪，絕對不是簡單的禮節性訪問。
尤其是在嬴政剛剛撤軍不久的情況下，這次到訪，必然另有深意。
「寡人宣布——」韓王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請秦國特使入殿！」
隨著韓王的話音落下，大殿的門徐徐打開。
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入殿中。
這是秦國的上卿，馮去疾。
韓非微微一愣。
馮去疾，嬴政身邊最得力的謀士之一。
此人不僅智計百出，更以擅長察人之心聞名。
他此次前來，絕不會是簡單的出使。
馮去疾走到殿中央，向韓王行了一禮。
「大王，秦王陛下特命臣前來，傳達陛下的旨意。」
「秦王陛下有何旨意？」
馮去疾微微一笑，轉向韓非。
「秦王陛下有意邀請韓非公子前往秦國。」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瞬間陷入死寂。
幾乎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韓非？
秦王居然邀請韓非去秦國？
這簡直匪夷所思！
韓非本人也是微微一怔，眉頭下意識地皺了皺。
嬴政……邀請我去秦國？
這是什麼意思？
是試探？
還是……
鴻門宴？
一旁的群臣已經炸開了鍋。
「秦王竟會邀請韓非公子？這到底是何用意？」
「難道秦國又要對韓國圖謀不軌？」
「韓非公子剛剛逼退秦軍，難道秦王這是要設宴報復？」
各種猜測此起彼伏。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姬無夜面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輕輕拍手，發出一聲感嘆。
「韓非公子，真是才智過人，連秦王都對您刮目相看，親自邀請您赴秦，想必是對您極為欣賞。」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整個大殿的人都聽得清楚。
這話表面上是在恭維韓非，但實際上，卻將所有人都引向了韓非。
「秦王欣賞韓非公子？」
韓非看了姬無夜一眼。
這個老狐狸，果然想借秦王之手除掉我。
他心中冷笑。
姬無夜的想法，他再清楚不過。
不過，秦王的目的，他卻一時難以捉摸。
嬴政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邀請他？
難道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給出姬無雙的最終交代？
「不知秦王陛下為何邀請韓非？」
馮去疾微微一笑。
「秦王陛下說，韓非公子才智絕世，願與公子共話天下大勢。」
韓非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共話天下大勢？
朝堂上的群臣也都露出了疑惑的樣子。
他們實在想不通，秦王為何會對韓非如此青睞。
而站在一旁的姬無夜，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
「韓非，這次你就算再聰明，也逃不過嬴政的手掌心。」
「秦王邀請你赴秦，表面上是共話天下大勢，實際上，定然是設下了一個天羅地網，等著你自投羅網。」
「你以為自己能從嬴政手中全身而退？」
「做夢！」
姬無夜帶著幾分得意，卻又掩飾得極好。
現在還不是顯露得意的時候。
他要等到韓非真的踏上前往秦國的路。
等到韓非真正的消息傳回新鄭。
到那個時候，他的勝利才算真正到來。
韓非看著馮去疾，心中盤算著各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