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獄中生活
韓非閉目沉思,鐵鏈的冰冷觸感從手腕傳來。
但他並不慌亂。
從嬴政離開時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兩種情緒。
嬴政並非愚昧之人,若他真相信我與刺客有關,他不會只將我關押。
他在等,等一個足以說服他繼續放我活下去的理由。
嬴政是一個務實的人。
對他來說,韓非的生死只是工具,而非目的。
殺韓非,能解決當前的疑慮。
留韓非,或許能獲得更多的價值。
與此同時,嬴政回到主帳,坐在案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把匕首上,刀柄上的梅花紋飾清晰可見,鋒刃幽冷。
李斯站在一旁,眉頭微皺:「陛下,韓非之言是否可信?」
嬴政抬起頭:「你怎麼看?」
李斯說道:「韓非此人,雖有口才,但並非詭辯之徒。他的言辭雖巧,卻有據可依。此事確有蹊蹺。」
嬴政站起身,走到匕首旁,手指輕輕撫過刀柄上的梅花紋路:「李斯,這把匕首你可曾見過?」
李斯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臣未曾見過,但這刀柄上的梅花」
嬴政眯起眼:「韓非說這是姬無雙身旁之人的武器,你怎麼看?」
李斯的眉頭皺得更緊:「姬無雙雖是韓國將領,但他素來心思深沉,若此事真與他有關,恐怕並非單純針對韓非。」
嬴政深深看了李斯一眼:「孤的營帳內出現刺客,這不僅僅是針對韓非,這是針對孤的警告。」
李斯低聲道:「陛下,您的意思是,這可能是韓國內部的混亂?」
嬴政冷哼一聲:「韓非或許與此事無關,但孤不信,他啥也不知道!」
「傳令下去,加強對韓非的看守,讓孤的暗衛去查那梅花匕的來歷。」
牢房內,韓非的腦海中飛速運轉。
嬴政的性格,他早有研究。
這是一個極度理性卻又殘酷的人。
嬴政不信任任何人,但他也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有價值的人。
必須利用這一點,逐步瓦解嬴政對他的懷疑,並讓嬴政看到自己的價值。
韓非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嬴政,你以為自己在審視我,但其實,我才是掌控棋局的人。
忽然,牢房的鐵門被推開。
嬴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身後跟著兩名侍衛,以及李斯。
韓非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嬴政。
嬴政緩步走到韓非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韓非,孤再給你一次機會。」
「告訴孤,那刺客,是誰派來的?」
韓非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嬴政眉頭一皺:「孤在問你最後一次!」
韓非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嬴政冷冷盯著他:「韓非,孤需要的是證據。」
韓非微微一笑:「那秦王可曾查過那把匕首?」
嬴政道:「匕首上的梅花紋路,確實可疑,韓非,這是否與你有關?」
韓非依然搖頭:「韓非可以保證,此匕首絕非韓非所有。」
嬴政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韓非,孤會查,但若你在騙孤,後果你應當清楚。」
韓非開眼。
嬴政,你終究會明白,我韓非,不僅不是你的敵人,反而是你唯一的盟友。
主帳內,嬴政負手而立。
「韓非說這是姬無雙身旁人的武器。」
李斯站在一旁:「陛下,韓非的話是否可信?」
嬴政沒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韓非的話,孤信一半。」
「他確實聰明,但他的聰明,未必全是為了韓國。」
李斯微微一愣:「陛下的意思是,他或許另有所圖?」
嬴政冷笑了一聲:「韓非是個棋手,他擅長布局,而孤現在,需要看清他的棋盤。」
「傳令,讓人去查姬無雙身旁那名隨從,若此事真與他有關,孤就要看看,這位韓國公子,究竟能說出什麼樣的真相。」
李斯低頭:「臣明白,不過陛下,若韓非所言屬實,您打算如何處置他?」
嬴政咬了咬牙:「若他無罪,孤便放他。但若他敢騙孤,他的命,孤會親手取。」
三日後,嬴政再次出現在牢房中。
這一次,他整個人的氣勢也更加冷冽。
韓非抬起頭:「秦王大駕光臨,韓非不勝榮幸。」
嬴政冷冷地看著他:「韓非,孤查到了,那把匕首確實屬於姬無雙身旁的一名隨從。」
韓非笑道:「秦王果然英明。」
嬴政盯著韓非:「那你告訴孤,這名隨從為何要刺殺孤?」
韓非沉吟片刻:「秦王,韓非雖不能完全確定,但可以斷言,這背後絕非單純的刺殺。」
嬴政的眼神微微一冷:「韓非,別再跟孤繞彎子,孤要的是一個答案。」
韓非看著嬴政:「秦王,刺客之事,韓非可以幫您查清,但韓非有一個請求。」
嬴政冷笑:「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提條件?」
韓非微微一笑:「秦王若殺了韓非,或許能解一時之氣,但秦王若願意給韓非一次機會,韓非願為秦王效力,助秦王揪出幕後之人。」
嬴政的嘴角微微翹起:「你願為孤效力?韓非,你是韓國的公子,你覺得孤會信你?」
「韓非,若孤給你機會,你能為孤做什麼?」
韓非嘴角微微揚起:「韓非願以三日為限,查出刺客的真正幕後之人,若韓非辦不到,秦王可隨時滅了韓國。」
嬴政忽然冷笑了一聲:「好,孤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但記住,三日之後,若你無法給孤一個答案,孤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三日後,秦王大帳。
韓非站在大帳中央,身上的鐵鏈早已被解開。
嬴政端坐於主位,手中執著一杯清酒。
「韓非,孤已經給你三日時間,現在,孤要聽聽你的答案。」
韓非微微一笑:「秦王,刺客的幕後之人,韓非已經查清。」
嬴政眉頭一挑:「是誰?」
韓非抬起頭:「千真萬確是姬無雙。」
嬴政聲音低沉:「韓非,你可有證據?」
韓非從袖中拿出一封「偽造」的書信,雙手遞上:「這是姬無雙與刺客之間的密信,信中明確提及此事。」
嬴政接過書信,仔細查看。
片刻後,他冷冷地看向韓非:「韓非,若這封信是偽造的,你知道後果嗎?」
韓非坦然道:「秦王可隨時派人查證,若信中所言有假,韓非願以命相賠。」
嬴政盯著韓非。
韓非的從容讓他心中生出難以言喻。
片刻後,嬴政忽然放下書信,端起桌上的酒壺,親自為韓非倒了一杯酒。
韓非微微一愣:「秦王這是何意?」
嬴政冷笑:「韓非,孤雖未完全信你,但你的才智,孤不得不佩服。」
「這一杯酒,算是孤對你的認可。」
韓非接過酒杯,微微一笑:「韓非不勝榮幸。」
兩人相視一笑,帳內的氣氛似乎瞬間緩和了許多。
酒過三巡,嬴政緩緩放下酒杯。
「韓非,孤已經查明,刺客確實與姬無雙有關,但孤想知道,你怎麼看姬無雙此舉?」
韓非道:「姬無雙此舉,表面上是針對韓非,實則是為了韓國。」
嬴政微微一愣:「為了韓國?」
韓非點頭:「姬無雙認為,我的行為非常愚蠢,因此想要借秦王之手除掉韓非,以此保全韓國。」
嬴政笑了笑:「那你覺得,他的做法如何?」
韓非淡然一笑:「他的初衷雖是為了韓國,但他的做法卻是真的愚蠢至極。」
嬴政冷哼一聲:「愚蠢?」
韓非點頭:「秦王若因刺客之事對韓國發兵,韓國必然難逃滅亡。」
「姬無雙的做法,不僅無法保全韓國,反而會加速韓國的毀滅。」
嬴政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韓非,孤可以撤軍,但孤要你向孤保證,韓國不會再做任何愚蠢的事,至於姬無雙姬無夜兩人,我希望你把他們的頭顱派人送到秦國來。」
韓非微微一笑:「秦王放心,韓非以性命擔保。」
嬴政點了點頭。
「韓非,孤果然沒有看錯你。」
秦軍撤離的那一天,韓非站在城牆上,目送嬴政的車駕緩緩離去。
嬴政回頭看了韓非一眼,眼中很是不舍。
「韓非,孤期待與你再次相見。」
韓非緩緩拱手:「秦王,韓非亦然。」
新鄭,韓國王宮。
朝堂之上,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
韓王坐在王座上,臉色陰沉。
在這朝堂之中,他幾乎是個被架空的傀儡,面對嬴政的威壓,他的無力感愈發強烈。
而今日,韓非從秦軍營地歸來,這已在朝堂內掀起軒然大波。
韓非不僅活著回來,還帶回了秦王撤軍的消息。
這一切,仿佛石破天驚。
文武百官此刻齊聚一堂。
有震驚,有疑惑,有不安。
尤其是姬無夜和他的弟弟姬無雙,站在人群之中,手心滲著冷汗。
當韓非身著素袍,緩步踏入朝堂時,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盯著他。
有人驚訝於他竟然還能活著回來,有人震撼於他如何在秦王的壓迫下全身而退。
但更多的人,心中充滿了疑惑,韓非是如何做到讓嬴政撤軍的?
「這……韓非竟然活著回來了?」
「不僅活著回來,還帶回了秦王撤軍的消息!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嬴政何等人物?韓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居然能讓秦王退兵,不可思議!」
「難道……韓非與秦王達成了什麼皮炎交易?」
站在人群中的姬無夜,原本一貫冷硬的臉,此刻卻難掩一絲僵硬。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藏在寬大的袖袍中,幾乎要攥出血來。
韓非竟然活著回來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秦王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姬無夜的思緒如同翻湧的江海,無法平靜。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向韓非,試圖從韓非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但韓非的神情平靜得令人髮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種從容,反而讓姬無夜更加緊張。
不對,他一定知道了什麼。他在秦軍營中呆了三天,嬴政絕不會白白放他回來。
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揭發我?他到底想做什麼?
相比於姬無夜的緊張,姬無雙的心情則更加煎熬。
他站在人群後方。
作為刺殺計劃的主謀,他深知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一旦暴露將意味著什麼。
韓非……他一定知道了!
那把匕首暴露得太明顯了,他不可能不查到。
可是他為什麼不當場指認我?他到底在等什麼?
姬無雙幾乎要被自己的猜測逼瘋。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手心早已濕透。
韓非走到朝堂中央,面向韓王,微微躬身行禮。
「臣韓非,幸不辱命,已令秦王撤軍。」
這一句話,宛如驚雷炸響!
整個朝堂瞬間沸騰。
「韓非竟然真的做到了?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秦王嬴政素來冷酷無情,韓非竟能讓他退兵,這簡直是奇蹟!」
「韓非到底說了什麼,竟能讓嬴政改變主意?」
朝堂之上,議論聲此起彼伏。
就連韓王,也忍不住從座位上微微前傾。
「韓非,秦王當真撤軍了?」
韓非微微一笑:「回稟大王,秦軍已於昨日拔營撤退,此刻正在返回咸陽的路上,而且想必你們都已經看到了。」
韓王聞言,整個人如釋重負,幾乎癱坐在王座上。
「好,好啊!韓非,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韓非話音剛落,姬無夜忽然上前一步試探:「韓公子,秦王嬴政何等人物,他為何會輕易撤軍?」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韓非。
韓非聞言,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坦然地看向姬無夜:「姬將軍此言差矣,秦王雖是雄主,但他同樣是理性之人,韓非以理相勸,以情動之,自然能讓他退兵。」
姬無夜眉頭一皺,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以理相勸?韓公子莫非以為,幾句漂亮話便能讓秦王退兵?」
韓非微微一笑:「姬將軍若不信,大可親自問秦王,不過……秦王已撤軍,姬將軍又何必揪著不放呢?」
姬無夜被韓非的話噎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而此刻,站在後方的姬無雙,已經快要崩潰了。
韓非的每一句話,聽在他耳中,都讓他幾乎爆炸。
他為什麼不當場揭發我?
他是在故意拖延,還是在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不,他一定是在玩弄我!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他就是在折磨我!
韓非看著姬無夜與姬無雙,心中冷笑。
姬無雙,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派出的刺客?
但是現在揭發你,又能如何?你不過是個棋子,而我需要的是整個棋盤。
你還有用處。
韓非深知,姬無雙的刺殺計劃雖愚蠢,但背後牽扯的卻是韓國複雜的權力鬥爭。
一旦他揭發姬無雙,韓國朝堂必然陷入混亂。
而此刻,韓國剛剛化解秦國的威脅,最需要的是穩定。
必須隱忍。
只是需要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機,將姬無雙的野心連根拔起。
姬無雙,別急,這盤棋,我會慢慢下。
朝堂上的震驚逐漸平息。
而姬無夜與姬無雙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心知肚明。
韓非,已經成為他們的大威脅。
韓非站在朝堂中央掃視著眾人。
嘴角微微揚起。
震驚嗎?緊張嗎?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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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我韓非真正的布局之時。
新鄭,韓非府邸。
當韓非從朝堂上歸來,穿過府邸的大門時,整個人的情緒仍未完全平復。
朝堂上的震驚與權謀交鋒,讓他再一次感受到朝局的波譎雲詭。
但此刻,他心中最在意的是白景。
白景是他的心腹,同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自己在與秦王的交鋒中,背後還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局勢。
然而,他卻萬萬沒想到,白景早已知道他在秦軍大營內的險境,卻表現得如此淡定。
當韓非踏入書房時,白景正悠然地坐在案前,手中端著一杯清茶。
他看著窗外的梅樹,絲毫不在意外界的風風雨雨。
韓非看到他這副模樣,有一絲不解。
我被秦王囚禁三天,險些命喪囹圄,而他竟然還能如此從容?
韓非腳步微頓,隨即走到白景面前:「白景,你可知……我幾乎沒能活著回來?」
白景轉過頭:「公子,您既然站在這裡,說明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韓非眉頭微皺:「你早就知道我在秦營中的處境?」
白景放下茶杯,輕輕點頭:「自然知道。」
這句話,猶如投下一塊巨石。
他竟然早就知道?那三天裡,他為何沒有任何行動?
韓非心中湧起一股怒意,但強行壓下,定了定神:「既然你知道,為何不採取任何行動?難道你不擔心我會死在秦營之中?」
白景微微一笑:「公子,我當然擔心。」
「但擔心又能如何?秦王嬴政何等人物?若他決定殺您,我即便傾盡全力,也無力回天。」
「而若他不殺您,說明他心中仍有疑慮,這種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靜觀其變。」
韓非聽到這話,心中震動不已。
靜觀其變?在我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他竟然選擇袖手旁觀?
白景接著說:「而您能活著回來,說明您已經贏了嬴政一籌,我相信您的智慧,也相信秦王的理性。」
韓非聽到這裡,心中的怒意漸漸平息。
白景的話看似冷酷無情,但卻不無道理。
他對局勢的判斷,竟然如此精準。
白景看著韓非淡淡一笑:「公子,您心中可還有疑問?」
韓非沉默片刻,忽然輕嘆一聲:「白景,你的從容,讓我感到不安。」
白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公子,您不必不安。」
「我的從容,只是因為我深知,您比任何人都聰明,比任何人都冷靜,只要您還活著,這盤棋就不會輸。」
韓非看著白景,忽然笑了:「白景,有時候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信任我,還是賭我的命呢。」
白景坦然道:「公子,這世間的每一步棋,何嘗不是在賭?但與其說我在賭您的命運,不如說我在賭您的智慧。」
「而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韓非聽到這句話,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白景的從容,源自對我的信任。而這種信任,卻是建立在絕對的理性之上。
他看得比我更遠,更透。
韓非忽然輕嘆一聲:「白景,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對一切都能看得如此透徹,卻又能如此從容。」
白景微微一笑:「公子,若我沒有這樣的從容,又怎能輔佐您?」
韓非點了點頭:「的確,若沒有你,我或許無法走到今天。」
書房內的氣氛逐漸緩和。
韓非與白景對視片刻,心中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韓非從書房中走出。
嬴政的撤軍,只是暫時的勝利。
姬無雙的陰謀,才是接下來的關鍵。
白景信任我的智慧,而我也必須對得起這份信任。
韓非抬頭看向遠方。
這盤棋,還有許多未走的路。
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贏。
新鄭城,一片寂靜的夜色籠罩著這座古老的都城。
韓非從書房回到臥室,立在窗前,眉頭緊鎖。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嬴政離開時那難以解釋的樣子。
韓非,孤信你。
嬴政那幾個字仿佛一柄利劍,深深刺進了韓非的心中。
嬴政的信任並不是無條件的,這不僅是對他智慧的認可,更是對他承諾的考驗。
「我答應了秦王,要揪出刺客的幕後之人。」
「嬴政知道幕後是姬無雙,但他仍選擇相信我,並撤軍離開,這不僅僅是一種信任,更是一種警示。若我無法給出一個交代,他隨時可以再回來。」
「如何給出一個既能穩住韓國局勢,又能讓秦王滿意的答案?難不成真的交出姬無雙?」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姬府。
姬無雙坐在房內,手中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成無數片。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韓非!該死的韓非!」
他想不明白,韓非究竟是如何從秦王嬴政手中脫身的。
他更想不明白,韓非為何沒有當場指認自己。
「他一定知道了!那把匕首早已暴露,他不可能不查到我身上。」
「可是他為什麼不揭發我?」
姬無雙的腦海中反覆閃現韓非在朝堂上的淡然,那從容的笑。
「他一定是在等,等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韓非留不得!」
與姬無雙的暴怒不同,他的哥哥姬無夜則顯得冷靜許多。
他坐在房間的一張矮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柄短刀。
「無雙,你冷靜些。」姬無夜開口。
「韓非雖然沒有揭發你,但這並不代表他放過了你。」
姬無雙聞言,憤怒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兄長:「大哥,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等著韓非來對付我們?」
姬無夜冷哼一聲:「當然不會。韓非既然沒有當場指認你,說明他也忌憚我們手中的勢力。」
「他要麼是在等待時機,要麼是在謀劃更大的布局。」
「但無論如何,韓非已經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他不能留。」
姬無雙咬牙道:「可是韓非如今在朝堂上聲名大振,我們若貿然動手,豈不是自尋死路?」
姬無夜冷笑:「誰說要明著動手?既然韓非喜歡玩陰謀,那我們就陪他玩一場大的。」
韓非站在窗前,腦海中不斷梳理著當前的局勢。
姬無雙派刺客刺殺嬴政,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但我不能直接揭發他,如今韓國內憂外患,若在這個時候掀起內亂,只會讓嬴政找到藉口重新發兵。
可若不揭發他,我又如何向嬴政交代?
既然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那我就創造第三條路。
他緩緩轉身,看向書桌上的一卷竹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姬無雙,你以為我不揭發你,是因為忌憚你嗎?
不,我是在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讓你自己露出破綻。
第二日清晨,韓非召集了白景與幾名心腹,開始布置他的計劃。
書房內,白景端坐在一旁:「公子,您已經決定如何應對姬無雙了嗎?」
韓非微微點頭:「但我不能直接揭發他。」
白景若有所思:「因為秦王撤軍只是暫時的,他在等您的交代?」
韓非露出一抹淡笑:「正是如此。」
「嬴政的信任,是建立在我能給出一個滿意答案的基礎上,但這個答案,不能直接指向姬無雙。」
白景眉頭微皺:「公子,若不指向姬無雙,秦王是否會認為您在隱瞞真相?」
韓非搖頭:「不,嬴政並不在意真相。」
「他只在意結果,只要我能讓他相信,韓國已經肅清了內部威脅,他就不會再追究。」
白景聞言:「公子高明,您的意思是,藉助姬無雙的勢力,反向做局,讓他自露破綻?」
韓非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姬無雙心中已有殺我的念頭,我只需稍加引導,便能讓他一步步落入我的局中。」
與此同時,姬無雙也開始了他的反擊。
他召集了幾名心腹,開始策劃如何對付韓非。
「韓非如今備受大王器重,我們必須儘快除掉他。」
「將軍,韓非素來謹慎,我們若貿然動手,恐怕會引火燒身。」
「所以我不會親自動手。我會製造一個局,讓韓非自己走向死路。」
「韓非不是喜歡講法家之道嗎?那我就讓他死在他最擅長的東西上。」
韓非站在府邸的書房中,手中握著一卷竹簡。
姬無雙,你的刺客險些讓我萬劫不復,如今我活著回來,這盤棋就由不得你再肆意妄為了。
在韓非府邸的書房中,白景站在一旁。
「公子,您的意思是……故意給姬無雙一個機會?」
韓非微微一笑:「姬無雙想除掉我,他一定會抓住任何可能的機會。」
「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我會給他一個局,讓他以為這是他反擊我的最佳時機。」
白景若有所思:「公子,若是他真的上鉤,那就正中您的下懷。」
「但若他察覺到這是陷阱,豈不是徒增變數?」
韓非搖頭:「他不會察覺,姬無雙的性格決定了,他無法容忍我的存在。」
「越是急於除掉我,他就越容易犯錯,而我要做的,就是將局面推到他無法自控的地步。」
「白景,傳我的命令,所有屬下全力配合行動,我要讓姬無雙以為,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白景心中閃過一絲讚賞:「公子高明,您不動手,卻能讓敵人自己跳進陷阱。」
幾日後,姬無雙果然按捺不住,派人刺探韓非的動向。
「韓非最近的行動有些異常。」
「他在調查一些關於刺客的線索,但並未對將軍您有任何直接指控。」
姬無雙聞言,眉頭緊鎖:「他在調查?哼,他一定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但他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姬無夜站在一旁,冷冷說道:「韓非不動手,是因為他暫時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想拖延時間,等到時機成熟再一舉將我們剷除。」
姬無雙咬牙道:「大哥,我們不能再等了!既然他想對付我們,那我們就搶在他之前動手!」
姬無夜點頭:「好!無雙,這一次,我們必須一擊致命,絕不能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
韓非的府邸內,氣氛平靜而緊張。
白景站在書房中:「公子,姬無雙的探子已經盯上我們了,他們已經有所行動。」
韓非微微點頭:「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他們越是急迫,越容易暴露。」
白景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公子,您就不擔心姬無雙狗急跳牆,對您直接下手?」
韓非笑了笑:「他若敢動手,我便讓他有來無回。」
夜色如墨,韓非府邸外的街道靜謐無聲,唯有風吹過枯葉的沙沙聲。
五名黑衣刺客隱匿在陰影中。
「目標就在前方的書房。」
「按照計劃行事,不要留活口。」
眾人點頭,悄無聲息地接近韓非的書房。
屋內的燭光微微搖曳,透過窗紙投射出韓非模糊的身影。
刺客們對視一眼,為首之人向前一揮手,示意同伴從四周包抄。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靠近書房的一瞬,書房的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
韓非緩步走出書房,身上披著一件深色長袍。
「看來,今晚是有貴客臨門啊。」
刺客們一愣,本能地警覺後退了一步。
「韓非,就算你發現了又如何?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話音未落,五人同時拔出短刀,迅速分散,呈扇形包圍韓非。
「真是可笑。」韓非輕聲說道。
說罷,他的氣勢猛然一變!
下一瞬,韓非腳下用力一踏,整個人如同一道疾風,直衝過去。
刺客顯然沒有料到韓非會主動出擊,甚至……完全沒有料到韓非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韓非的身影如鬼魅般逼近,快得讓刺客幾乎無法反應過來。
「當!」刺客本能地揮刀抵擋,但還沒看清韓非的動作,手中的匕首竟被一拳砸得脫手飛出,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為首刺客臉色大變,還未來得及退後,韓非已經欺身而上,一記重拳砸在他的胸口。
「砰——!」
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他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直接昏死過去。
剩下的四名刺客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他居然武功這麼厲害?」
「別怕!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