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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阿父,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價值觀的問題

2024-12-01 16:55:38 作者: 兩竿落日
  第366章 阿父,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價值觀的問題

  「阿父認為朝中誰人可以領兵?」

  「軍中將領多為你的部下,你眼下雖然失憶,但陛下比我更了解他們。」

  「按參略台的作戰方案,陛下定下的征西將領分別是尉遲靖、王定北和游大良,我現在對他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通過他們征討百越、匈奴的戰報,我認為他們沒有統領離軍,一戰滅掉西域的能力、經驗。」

  任平生說:「我知道僅通過戰報判斷他們的能力,太過武斷,他們或許有這樣的能力,只是沒有機會。就像我在征討百越、匈奴之前,也無統領五萬以上的大軍,滅國的經驗。

  從某些方面來看,我或許應該給他們機會,讓他們證明自己,但眼下大離的情況,阿父比我更了解,大離沒有給他們嘗試的資本,而且一旦戰敗,火藥、大炮落入匈奴人之手,再攻打西域,付出代價會比現在更大,也更麻煩。

  所以,我和韻兒一致認為,統領大軍,攻滅西域的最佳人選,唯有阿父。不知阿父意下如何?」

  任毅聞言,冷峻的面龐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任平生說向他請教征討西域之事時,他便有此猜測。

  他看著任平生,淡淡道:「承蒙陛下、秦王看重,說來慚愧,老臣雖掌軍多年,但少涉疆場,離軍於老臣手中受辱多過榮耀。而且如今之離軍,已非當年之離軍,僅是新式軍械,老臣便難以掌握,莫說秦王之新式戰法,練法。

  正所謂,將不知兵,以其主予敵也。恕老臣不敢從命。」

  任平生望著面無表情的任毅,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果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想反駁阿父,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任平生停頓幾秒,說:「算了,先不說這個,我們聊一聊其他事吧。這次回來,我分別找韻兒、巧兒和月冬了解這邊的情況。她們都說阿父是在氣我造反,

  氣我害的任氏坐實『造反世家」的名聲。

  對於她們說的說法,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阿父自始至終只在意任氏的名聲。如果我造反,能讓任氏的名聲變好,讓每一個後人都說我造反造的對,多虧我造了反,阿父就不會再生我的氣?」

  「你以為開疆拓土、為民做事,就能洗刷掉亂臣賊子,篡權謀逆的惡名?」

  「阿父與我的矛盾,其實不僅是我造反,讓任氏坐實「造反世家」之名的問題,而是你我的價值觀不同。」

  任平生說:「阿父的價值觀是皇帝價值觀。這種價值觀是以皇帝為中心,以皇帝的利益為準則。任何冒犯皇帝利益的人,都會遭到世人唾棄。而我的價值觀,是百姓價值觀,以百姓為中心,以百姓的利益為準則,

  這也是我在那邊的國家,上至最高統治者,下至普通百姓的價值觀。沒有人會在乎造反這件事的對錯,我們在乎的是造反之後,能不能為百姓過上好日子,

  能不能讓國家強盛,不受外辱?

  做到了,就是英雄,為世人敬仰。做不到,就是垃圾、廢物,為世人唾棄。」

  任平生舉例道:「在那邊的歷史上有一個名為『漢」的朝代,從時間線上來看,漢相當於離,但漢比離要強一些,因為它朝的漢武帝打敗了匈奴,洗刷了漢室七十年來,被匈奴欺辱的恥辱,將匈奴趕到西方。

  然後又鑿通西域,讓西域第一次納入中國的版圖。從這以後,不管城頭上的王旗如何變化,王朝換了一代又一代,我們都是以漢人自居,以身為漢人為傲。


  漢之後是三國時期,這個時期有一個國家叫魏。它的建立為世人垢病,因為它的奠基者曹操的兒子,篡了大漢,逼著漢室皇帝禪讓,但我這個時代的人,沒人在意這個。為什麼?

  因為魏國的領土是其建立者一刀一劍打下來的,在曹不篡漢前,漢早已名存實亡。相反,魏國的建立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北方的百姓免遭外族的欺侮,

  能過幾天安生的日子。

  這之後,魏國有一個權臣,名叫司馬懿。他走曹操的路,他的孫子司馬炎篡了魏國,建立晉朝。而這個晉朝自古以來就被打在恥辱柱上,至今一千多年都為人唾棄,其司馬氏被滅族,到現在仍讓人拍手稱快。」

  任平生留意任毅的反應,見任毅在聽,繼續說:「同為篡位,我們為何唾棄司馬氏?不唾棄曹氏?因為我們在意的不是司馬氏篡位,而是司馬氏一族都是廢物。

  晉朝建立不久,就發生八王之亂,從而導致中原淪陷,外族在漢地肆虐,百姓淪為兩腳羊,整個北方的漢人都差點被外族屠戮殆盡。就像當年匈奴兵臨標陽,若非阿父力挽狂瀾,大離沒準會落入一樣的下場。

  阿父一心為國,難道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大離?」

  任毅沉默不言。

  任平生接著說:「在那邊的歷史上還有一個叫李世民的皇帝,他雖然是皇族,不是權臣,但也是殺了自己的長兄,囚了自己的父親,登上皇位。殺兄囚父,固然為人垢病,但他是一個好皇帝,是公認的與秦皇漢武齊名的千古一帝。

  因為他治下的大唐,是天下最強盛的國家,不僅疆域為歷代王朝之最,大唐也因他和漢朝齊名,我們至今都想要恢復漢唐榮光。還有,他魔下的唐軍打遍天下無敵手,將軍以滅國為家常便飯。

  誰要是對外徵兆沒有滅國,在廟堂上都不好意思抬頭。

  而且更讓人欽佩的是,他去世後一百多年,唐朝快要滅亡的時候,朝中將領都向敵人投降了,就因在宴會上聽到他的《秦王破陣樂》,一個個頓感慚愧,紛紛奮起反抗,又為唐朝續命幾十年。」

  任平生說:「在他之後的宋朝,有個叫趙光義的皇帝同樣是通過殺死自己兄長登上皇位,有著和李世民一樣的『太宗』諡號,就因對外征戰失敗,未能開疆拓土,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而為世人唾棄,被冠以高粱河車神的名號。

  他會有此名號,是因他在對外征戰失敗,駕著驢車逃跑。

  昔日李世民征戰時,曾言我持弓,尉遲恭持,雖百萬眾若我何?

  後來世人為了嘲諷這位宋朝皇帝,就在這句話加了句,李世民持弓,尉遲恭持,趙光義駕車,天下無敵。」

  任平生頓了頓,看著任毅的眼睛,說:「我說這麼多,只是想說阿父真的不用在意我造反會讓任氏坐實「造反世家」的名頭,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只要我們能讓大離富強,讓大離在我們手上,成為後人的驕傲。

  後人就不會在意我們造反,相反有太上皇針對阿父,致使匈奴兵臨城下之事和大離在南氏手中屢遭匈奴羞辱相襯,僅憑我一年滅百越、一年滅匈奴的功績,

  足以讓後人認為我造反是對的,認為我早就應該造反。」

  任毅不言。

  任平生張了張嘴,有心想繼續說,又覺得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任毅是否能接受,已不是他能左右的。

  沉默悄然在大殿,在任平生、任毅之間滋生。

  不過沒多久,任毅張嘴道:「驚雷之變當夜,我曾問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可知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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