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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推波助瀾

2025-01-10 16:07:57 作者: 李一振
  曹睿輕嘆一聲:「是夏侯玄寫的書啊!朕都已經有兩年沒見過他了。」

  翻看了幾眼後,曹睿又將其扔在了桌案上:「夏侯玄這本書是講什麼的?」

  裴潛答道:「夏侯太初此書講解莊子。臣亦對玄學不甚懂,但臣弟說此書極妙,勸臣好生讀一讀。」

  曹睿道:「你弟裴徽都這般說了,看來夏侯玄在譙縣讀了兩年的書、是真讀出了一些東西的。」

  「不像有些人,朕剛開釋了浮華案的士子,就急匆匆的返回洛陽了。」

  裴潛也是個妙人,知曉這種私下議論別人的時候,最是增進私人感情之時。

  裴潛笑道:「臣大約想起來,司空的長子司馬子元,就是在剛開釋後、就回了洛陽。第二日就與洛中士子見面。」

  「臣去年來洛陽後,聽臣弟說過此事,當時還覺得頗為詫異。」

  「如何詫異?」曹睿反問。

  裴潛道:「許是年紀太小,有些心急心焦。」

  曹睿輕聲說道:「人各有志,朕也管不到這麼細的地方。三公的兒子如何愁官做?」

  「朕聽說,司馬子元去年冬天去了揚州,在蔣子通州府中做掾屬,頗為得用。」

  裴潛道:「州中徵辟,本是國家定製,無可指摘的。」

  曹睿輕嘆:「是啊,三公有徵辟之權,各州郡長官也有徵辟之權。國家當下還是因人選才。」

  裴潛年已五旬,可依舊清秀俊朗、臉上稜角分明。捋了捋頜下短髯後,裴潛應道:「天子牧臣,臣子牧民,正是此理。」

  曹睿看向裴潛:「說起來,朕與你這般交談還是第一次。」

  「你可知朕詔你回洛陽任職之時,還是起了一些非議的?」

  天下各處皆有流言,而作為都城的洛陽,就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大染缸,各色流言在內亂竄,讓人識不清來龍去脈。

  裴潛抿了抿嘴:「臣略微聽過些的。」

  曹睿笑著問道:「裴卿聽到什麼了?」

  裴潛道:「其一是侍中權重。臣初來洛陽之日、暫住臣弟的家中。當日晚上,就有許多人往臣的住處送禮物。」

  「盛情難卻,臣一時推脫不掉,只得用文字一一記下,並且都貼上了封條。待離任之時,再依原路返還。」

  曹睿心中大約猜度,裴潛之所以會這般說,恐怕也是真的這般做的。

  只是不知他是出於本心,還是故意搞了這麼一回、就等著皇帝日後來問。

  曹睿笑道:「明日回了家中,裴卿就將封條都撤了、將禮物自己留下吧,朕夙來不忌諱這些。」

  「朕富有四海,也不能讓身邊的大臣拮据。」

  裴潛愕然,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剛要出言反駁,就見皇帝的眉毛微微揚起,裴潛也只能拱手應下。

  曹睿道:「有一就有二。還聽到什麼別的了嗎?」

  裴潛答道:「其二,洛中傳言、陛下對河東人太過優厚了,是要與潁川人分庭抗禮。」

  「此話怎講?」曹睿笑著看向裴潛。

  裴潛道:「洛中有言,稱河東有四望族。賈、毌丘、裴、衛。」


  曹睿作為皇帝,當然能從校事之處聽得這些。不過這種事情由當事人嘴裡說出,卻還是頗為有趣的。

  裴潛本想一本正經的講著這些,看到皇帝臉上帶笑,竟也笑了出來:「賈鎮南在皖口擔當國家重任,又有賈美人在後宮。」

  「洛中人言,稱賈氏乃是河東之冠。」

  曹睿笑而不語。

  裴潛方才所說的賈美人,正是鎮南將軍賈逵的嫡女賈承。

  細細想來,也有三個月沒見她了吧?

  後宮人多,這也是無奈之事。明日便去尋她!

  裴潛繼續說道:「在賈氏之後,就是毌丘、裴、衛三家。」

  「毌丘父子一為刺史、一為中領軍,皆得陛下信重。臣忝為侍中、臣弟在尚書台做郎中。而衛氏,說的就是民部尚書衛覬衛公了。」

  曹睿搖頭道:「朕若說召你回朝的時候,並未想到你的河東籍貫,裴卿信嗎?」

  裴潛拱手道:「陛下金口玉言,臣當然相信。」

  曹睿道:「方才你說了兩件事。」

  「侍中權重,這是朕有意為之。各州刺史,朕當然要用自己熟悉之人。」

  「就算眼下裴卿在洛陽為官,若假以時日、說不得朕也要將你發出外放的。」

  裴潛接話道:「效力國家,何必要談什麼職位呢?朝廷有何分派,臣就如何去做,僅此而已。」

  曹睿點頭:「這個態度是對的。」

  「可朕還沒去過荊州。此前總是聽說襄陽、樊城二城隔水相望,猶如淮水畔的壽春、下蔡一般。」

  「襄樊值得一去嗎?」

  裴潛答道:「襄陽固然形勝,但因其在漢水之南,周遭素少人煙。雖說城池完整,但城內依舊殘破,全無建安年間的興盛。」

  「從景致來說,並不值得一去。」

  曹睿想了幾瞬:「襄陽被曹仁燒過?」

  裴潛道:「那是黃初元年的事情了。曹子孝還屯宛城,襄陽、樊城都被一把火燒得乾淨。」

  曹睿嘆道:「朕聽許多人說過,昔日劉表在襄陽之時,彼處繁盛之景與早年洛陽仿佛。」

  「漢末喪亂,國家動盪的太久了。」

  「長安、襄陽、南陽這些名城大城,早就不復舊日盛況,實乃可嘆啊!」

  裴潛輕聲說道:「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這是武帝的詩。」曹睿道。

  裴潛應道:「崇文觀去年發的武帝詩集,臣也收藏了一本,時常誦讀,常讀常新。」

  曹睿道:「武帝的氣魄詩才、似同天授,朕是學不來的。」

  「武帝能作出這些寫實的詩,可朕卻想做一些太平詩、安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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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潛道:「大魏兩番戰勝,四方軍事的壓力小了很多,百姓也漸漸有了積累。」

  「早晚會超過漢朝全盛之時的。」

  「遠邁先漢和後漢嗎?」曹睿抬頭吸了口氣:「希望朕能與諸卿一同做下如此功業。」


  「定會成功的。」裴潛接話道。

  曹睿瞥了裴潛一眼:「今日朝中兩件事,一則遼東、二則壽春。卿有何看法?」

  裴潛心知關鍵的時刻到了,理了理心神,絲毫不敢怠慢,隨即答道:「壽春之事,朝廷已經做得盡善盡美,臣沒有什麼看法。」

  曹睿道:「那就是遼東公孫淵的事情了?」

  裴潛應道:「正是遼東之事。臣以為公孫淵此人實力不及吳蜀,大魏不應容他、應從速擊之。」

  曹睿反問:「為何?吳蜀不顧了嗎?」

  裴潛道:「就是因為要顧吳蜀。國家可以忍孫權、忍諸葛亮,難道可以忍一個區區公孫淵嗎?」

  曹睿忽然問道:「裴卿來洛陽看過李胤了嗎?」

  裴潛感覺自己的手心裡已經微微流汗了。

  李胤乃是故河內太守李敏之孫,而他裴潛就曾在李敏處求學過。而李敏正是被公孫度所害。

  李胤、李敏、公孫度、公孫淵……

  陛下怎麼什麼都知道?這天下還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嗎?

  裴潛輕吸了口氣,拱手應道:「臣去看望過李胤了,還送了他一些書籍。李胤寄在仲恭家中,想必應是無虞。」

  曹睿道:「你看,就從李敏這一人身上來論的話,你、毌丘興、司空三人都有必殺公孫氏之理。」

  「這與面對孫權、諸葛亮的時候是不一樣的。大魏與吳蜀乃是國戰,而你們與公孫氏是私怨。」

  裴潛正色道:「自然有私怨,卻也有公仇!」

  「臣建安末年,曾在代郡任了三年的太守。彼時尚在遼東的公孫康,就曾與烏桓、鮮卑多次會盟。烏桓鮮卑多次進犯邊境,不能說沒有公孫氏的推波助瀾。」

  「此番公孫淵勾連孫權,只是畏懼大魏、因而才中途醒悟,卻不耽誤他割據之罪!」

  「為國家計、為大魏計、為天下蒼生計,都斷然不能容許公孫氏再在遼東猖獗了!」

  裴潛起身,躬身一禮:「臣建議朝廷應召公孫淵來洛陽朝覲!」

  「若公孫淵來,則就地擒之,郡縣委派官長,不使遼東再度割據。」

  「若公孫淵不來,則其更失大義名分。」

  曹睿道:「可你也知道,現在朕要面對東南之事,一時哪有餘力來應對遼東呢?」

  「裴卿是在代郡任職過的,遼東只會更冷,地方又遠,如何進攻?」

  裴潛認真說道:「公孫淵與吳蜀不同,本是篡其叔公孫恭之位,身上並無半點朝廷官職,大義名分沒有一絲一毫。」

  「大魏難以進攻遼東,遼東也難以進犯大魏,有何懼哉!」

  「彼無名份,又得位不正,久之必生內亂!屆時大魏取遼東之地,如同瓜熟蒂落、自然而然一般!」

  曹睿微微頷首:「裴卿說得有些道理。」

  「這樣吧,明日卿來書房裡、當著西閣東閣的面說一說,看看重臣們都是如何想的。」

  一年多以來,這是裴潛第一次主動提議如此大的國政謀略。陛下允許在御前討論,實際上就是有可能的!

  裴潛拱手應下。

  曹睿起身站起,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向外走去。

  到了門口,曹睿回頭看向裴潛:「卿所言詔公孫淵之事,朕並無可與不可。就看眾人言語了。」

  「臣知曉了。」裴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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