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臉噌的一下劇紅,「我、我長得醜……我並不是很喜歡他,我們沒睡過一張床。」
「接吻呢?」
「沒、沒有……牽過手,我、我今晚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是那麼隨便。」
手悄悄鬆開了他胳膊,要收回的時候,卻又被他抓到,攥住手腕。
他陡然欺身壓過來,在我來不及反應時,攬住我的腰,控制住我的手。
霸道的吻住我唇,趁我張嘴呼吸想反抗,還見縫插針的將冰涼舌尖送了進來……
我腦子發懵,思緒亂糟糟的,第二次被同一個人壓在身下肆意索吻,我還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吻得急切,撩人的舌尖在我口腔中風捲殘雲,害我連呼吸都艱難。
而他的手,也在不覺間偷偷伸進了我衣擺,大掌握住我腰肢的那一剎,我承認,我的魂飄了……
但在他蠢蠢欲動地要進行下一步時,我還是很理智的抓住他胳膊,在他洶湧的攻勢下狼狽的推開了他……
他很快就又粘了上來,我先一步開口為自己解釋:
「你別這樣,我真的沒有……送給你的祭品,得是黃花閨女。」
他停住,沉默了一陣,放軟聲說:「本王沒試探你,本王,只是想親你。夫人,你嫁給了本王,有義務為本王延綿子嗣。」
綿、延子嗣?!
我嗆了聲,不懂他究竟是什麼用意,心情沉重地翻過身,背對著他,還適當的和他保持了距離,顫著嗓音說:「我、我今晚不方便。」
我擔心他會用強。
然現實卻沒有。
屋裡清靜了半晌後,他從後摟住我的腰,把我撈回了懷中抱住。
我詫異睜開眼。
他將下頜壓在我肩上,吐息如蘭,語調慵懶:「你是本王的媳婦,你的身體什麼樣,本王當然清楚。本王沒在意這個。夫人,你不醜。」
我聽得人發麻。
他、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不過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外冷內熱……當蛇的時候也是。
一邊嚇唬我,一邊給我治傷口。
我好半天才恍過神,「你、是我夢裡的黑蛇,也是給我鳳玉的人,對不對?」
他用鼻音回了個嗯。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繃得不那麼緊了,像是突然有了倚仗。
所以,他在我十六歲那年,就已經挑中了我做他新娘子。
只是這一次,陰差陽錯,弄巧成拙了?
我無聲地摟住了自己肩膀。
他到底是什麼意圖?
對於自己突然變成龍王的新娘子,還睡進了龍王懷裡這件事,我到現在還覺得人在夢中……
但怪只怪他的懷抱太溫暖了,我就待了一會兒,便眼皮子打架,熬得受不了。
人將要睡死過去的時候,他又貼在我耳根處低低道了句:「夫人,你不醜,本王,也不吃你。」
他不吃我……
不吃我就好!
夜裡外面颳起了大風,院子裡哐哐噹噹的,聽得人心裡一陣發怵。
我被吵醒了一回,但是腦子還是混沌的。
身體情不自禁地轉過去,本能的往那安全溫暖的地方蹭。
抱住那人窄腰,臉貼他暖暖的胸膛,壓住的那隻胳膊抬起,抓住他衣襟……
「起風了,爸……」
「龍王大哥,別吃我……」
——
翌日,我是在他懷裡醒過來的。
鼻尖是他衣上淡淡的檀香,身體與他懷抱緊偎的部分洋溢著溫熱的暖意。
男人闔目而眠,劍眉入鬢,鳳目狹長,濃密的眼睫毛像墨蝶的薄翼,五官精緻而貴氣,墨發慵懶的垂在胸口,有幾縷還被我壓住了,與我的一頭烏髮融為了一色。
墨衣沉重,一隻手臂被我枕在了脖子下,另一隻則攬在了我腰上,微微低頭,安靜沉睡的模樣像極了一幅妙筆生花的水墨美男圖……
他真好看。
但為什麼卻選中了我這個醜八怪做新娘。
「醒了?」我神遊天際,他突然出聲。
我嚇得一個激靈,趁著他鬆開我腰肢趕緊挪出了他的懷抱:「嗯,嗯……」
他優雅地起身,整了整衣袍下床。
「本王有筆交易想和你做。」
我從被子裡探出頭:「啥?」
他走到窗邊,理了理寬大的袖子,清華高貴:「本王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本王與你定下三年之約,三年,若是你還想著遠離本王,本王就徹底離開,再不糾纏你。但這三年之內,你需要做好本王的夫人,盡到一個妻子該盡的職責。」
「三年……」我咬唇琢磨,心裡話不自覺脫口而出,「那豈不是意味著我還得陪睡三年!」
和一個陌生男人睡覺就已經足夠荒唐的了,而且妻子應盡的職責……應該還包括給他生孩子吧……
前一秒他還在窗戶前站著,後一秒他就突然出現在了我眼前,放大的俊臉猛逼近,他抬指就鉗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眼與他對視,目光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說:
「白鱗宸,你本來就是他們送給本王的新娘,本王勸你不要得寸進尺,本王能救你爸,也隨時都能要你爸死!」
清冷的語調聽得我渾身發毛,脊背一陣冒涼氣。
他拿我爸威脅我……不行,我不能害了我爸!
「我答應。」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咕咚咽了口口水,聲音顫抖:「你別傷害我爸,我都聽你的……」
不就是做他三年老婆嗎,只要他不吃我,只要他不傷害我爸……反正我也已經失身給他了。
三年,咬咬牙就過去了!
聽我同意,他這才慢慢鬆開了我下巴。
我低頭,脖子因為剛才的動作,皮被扯得刺痛。
不舒服地揉了揉喉頭傷痕。
「疼?」他握住我的手腕,低聲問。
「不疼……」
奈何我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坐到了我身邊,大手霸道的往我肩上一攬,再一收,我怔怔的被他抱進了懷裡。
而他接下來的動作更讓我瞠目結舌。
他竟然,湊近我,輕輕幫我吹脖子上的傷痕。
熱息撲在我的脖頸紅痕上,有點癢,疼意也不是那麼明顯了。
「我知道這件事不怪你疏忽,是那些混帳詭計多端。疼的話,就和我說,我幫你消減些不適,你這傷有點嚴重,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恢復。」
他說的話我充耳不聞,他吹過來的每一口熱氣,都能令我的心跳咚咚加速,耳根子也發燙。
剛才還冷冰冰地威脅我,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溫柔。
這位龍王大人怎麼陰晴不定的。
「你不必精神繃得這麼緊,本王既然要了你,就會將你視為妻子,該對你好,該給你的,本王一樣不會少。」
做龍王的妻子,對我好,他這是在向我承諾麼?
我被他這通不符合人設的操作給搞得心猿意馬,腦子裡一片亂鬨鬨的。
很快,一陣輕快的手機來電聲打破了這奇怪的氛圍。
我手忙腳亂的推開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了電話:「餵……」
電話里迅速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人聲:「宸宸啊,你快來看看小桃吧!小桃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是桃泠後媽的聲音!
我來不及多思索,立即答應:「好的嬸子,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我正想和身邊的人打招呼,可一扭頭,原本還坐在我右邊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跑得這樣快。
我麻利換了身衣服就趕去了桃泠家。
桃泠家離我家不遠,小跑也就十分鐘的距離。
雖然都在鎮子大街上,可我們這片居民區正挨著下鄉的路,平時土道上很少見到人影,房屋四周也大多是水塘與空田地。
桃泠家還住著十幾年前的磚瓦房,家門口種了好幾棵桃花樹。
眼下這個時節正是桃花開花的時期,因此隔老遠就能瞧見那幾棵燦若煙霞的老桃樹。
只不過,今天看這老桃樹,好像狀態有點不大好,花瓣掉的異常多,花葉也不再挺立,耷著頭有些枯萎。
我顧不得太多,衝進堂屋右側那間單獨的磚瓦房,急著去看桃泠。
一進桃泠的房間,我就感到了一陣陰寒直襲面門。
有種進了地下室的感覺。
桃泠的後媽正手忙腳亂的擰毛巾給桃泠擦拭嘴角白沫。
見我跑過去了,趕緊拉著我的手就嚎啕大哭:「宸宸啊,你可來了,這孩子出事了!
昨晚就發高燒,請了村里郎中來,怎麼打退燒藥都不見效,後來說是撞邪了,可她爸又不在家,橋口的半仙剛死,我到哪去給這孩子請先生啊!」
我趕到桃泠床前坐下,瞧著桃泠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嘴角不停吐白沫的樣子,擔心的一把抓緊她手:「她昨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燒不退還口吐白沫,這症狀應該就是昨天撞邪留下的後遺症!
桃泠後媽想了想,說:「下午四五點鐘回來的,回來時候還好好的!還和她弟在外面玩了好一陣。七八點的時候開始發燒,然後說胡話,到了早上,才開始吐白沫。」
四五點鐘就回來了,她是一個人摸回來的嗎……
我立刻把桃泠翻個身子,她背上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那草人沒再控制她,所以現在只是邪氣入體,只需要再驅驅邪,應該就能好。
把她重新放躺在床上,我抬眼,目光再次不由自主被她耳上那對散發寒氣的白玉珠耳墜給吸引了過去——
我看見,那耳墜散發寒氣的同時,好像也在汲取桃泠身上的氣息。
「這對耳墜子是怎麼來的?」我問桃泠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