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拒絕他的懷抱,心底甚至多出了幾絲對他的貪戀,默默抓住他腰間衣帶,分辨不清的問:「剛才那個男人,究竟是趙雲淺,還是你?」
他霸道地箍著我,沒好氣說:「本王若不隨你一起進去,難不成要眼睜睜的看你對別的男人心動?
以你的定力,在幻境裡見到那個人,即便僥倖有命回來,也會受幻境影響一輩子都對那個人念念不忘,一想到他就會心亂如麻,久而久之必成執念。
與其這樣,倒不如本王頂替他,如此,你對著本王,總不至於生執念。」
這樣說的話,在幻境裡復刻趙雲淺人生救下我,還和我結婚的是他!
那、我懷孕的時候摸著我肚子哄我睡覺的也是他?!
怪不得他在某些方面上那麼……體力充沛!
我愣愣地咽了口口水,趴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道謝:「謝、謝謝你龍王大人。」
他有點反常地摸摸我腦袋,沉默片刻,「你覺得紅鸞的一生很悽慘?其實本王進幻境的時候,刻意修改了一些她夫妻倆的人生軌跡。」
我好奇:「你修改什麼了?」
他緩緩說:「紅鸞被堵在廚房的那晚,衣服被扒光了,那個趙二公子是個有狂虐症的渾蛋,雖然沒有奪去紅鸞的清白,可卻在紅鸞身上留下了許多不堪入目的青紫印記,紅鸞全身上下都被他咬上了牙印。
而廚房外的下人們都遠觀著全程,卻沒有一個上前救她。趙雲淺聞訊匆匆趕過去的時候,趙二公子正在脫褲子,趙雲淺拿板凳從後將他砸暈了,才把紅鸞救下來。
趙雲淺拒婚,紅鸞幾度以為趙雲淺是嫌棄自己,最後一次,割腕自殺了。幸好趙雲淺及時趕過去幫她止了血,還說清了內心的顧慮,兩人才終於冰釋前嫌,結為伴侶。新婚夜……」
他有意停頓了一下,對上我探究的眼神,壓沉聲說:「紅鸞有心理陰影,新婚夜是吃了藥才與趙雲淺同房的。」
我哽住,努力回想了一下,我經歷的新婚夜好像是,他主動的!
改得好像,有點多!
「後來在船上,紅鸞為了取得趙二的信任,主動對他投懷送抱,還脫了衣服。
這才導致趙老爺帶人抓姦的時候把她抓個正著,趙老爺想保全自己小兒子的名聲,把她以引誘夫弟的罪名浸豬籠。
沉塘之前怕她不死,還特意灌了她一杯毒酒,怕她死後索命報仇,毒啞了她的嗓子,戳瞎了她的雙眼,讓她到了陰間也無法向閻王爺告狀。」
聽他講述完,我震驚地低喃:「趙家這麼對她,怎麼對得起良心,那她的結局呢?」
男人冷了眸光:「趙二找人算到紅鸞死後怨氣深重很有可能會變成厲鬼,就在紅鸞屍體上釘了九顆鎮魂釘,紅鸞的魂魄一直被鎮壓在暗無天日的棺材裡,現在也沒能解脫。」
我頓時心火上涌,從他懷中出來義憤填膺道:「這也太過分了!她活著的時候受盡委屈,死了還不放過她!那個二公子滿身罪行,就應該被千刀萬剮!」
他平靜看了我一眼,說下去:「後來趙二娶了自己的表妹,繼承了趙家的財產,他的女人和他一樣貪財,有一天她路過紅鸞生前的房間,見到了趙雲淺給紅鸞買的白玉耳墜,認出是樣好東西,就無恥的占為己有,把耳墜掛在了自己耳朵上。
當天晚上趙二回房休息,見到了那對本該陪紅鸞一起下葬的耳墜出現在自己女人耳朵上,嚇得直接從床上摔下去,再三逼問,他女人才承認是從紅鸞的房間裡拿的。
他當即命令女人把耳墜摘下來,但一切都為時已晚。最終他們夫妻倆都被耳墜吸食了魂魄,橫死家中。」
我聽著這麼離奇的故事,迫不及待地追問:「紅鸞的魂被釘在棺材裡,耳墜又怎麼能吸食人魂魄?」
他居高臨下地瞧著我說:「紅鸞死後怨氣太重,這白玉耳墜本來就不是普通玉石雕刻而成,玉靈性重,跟著主人時間久了會通靈,它被紅鸞生前死後的怨氣滋養久了,就會代替紅鸞,出現在陽間給紅鸞夫妻倆報仇。
兩百年了,這對耳墜一直流落在陽間,死在耳墜下的年輕女子數不勝數,你好朋友這次比較走運,恰好被它盯上了。」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救她啊!」我心急如焚地扯著他衣裳詢問。
「有。」他回答得不假思索,但隨後卻微微俯身,俊美非凡的臉龐逼近我,鳳目晃過一絲狡黠,「但是你救不了,本王能救。可本王,沒有理由救她。」
「龍……」
我抓緊他的衣裳不甘心地爭取。
他冷冰冰出聲打斷:「本王,不是普度眾生的神明,你求錯了。」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低頭,難過地摳手,不知所措地緊緊咬住下唇,侷促極了。
他或許是瞧見我這麼可憐心軟了,伸手抬起我下頜,顧慮著我脖子上的傷,這次的動作很輕緩。
「不過,你若是願意付本王報酬,本王可以幫你辦成這件事。」
我立馬抓住希望,抬起頭驚喜看他,「你要什麼?」
仙家嘛,需要的也就那幾樣,他想要香我就給他多燒幾炷,想要錢我就給他多燒點元寶!
他的手忽沿著我的下頜線,撫上了我臉上那塊醜陋的蛇鱗疤。
我敏感地退縮了一下,一把捂住臉。
說來也奇怪,這蛇鱗疤跟了我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它的存在,習慣別人那異樣的目光了。
用我爸的話來說,我已經達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了。
可今天被他這麼撫著,我竟會覺得自卑。
我怕他看見這疤。
心底更怕他嫌棄。
我心虛的捂著臉不敢看他,手足無措地急切說:「別看,丑!」
話脫口,我的心臟也跳得異常快。
他看我這麼害怕,眼底的情緒頗為複雜,手僵在半空,然後,順勢撫上了我發燙的耳尖。
他每靠近一點,我就往後退一些。
他忍無可忍地抬臂撈住了我,往懷中一帶,指腹揉著我的耳尖,如蘭吐息從我耳畔掃過,似水溫柔:「吻我。」
我怔住,腦子亂鬨鬨:「什麼?」
他語調溫軟,有些誘人:「本王說,吻我一下,我幫你救人。」
我懷疑我聽錯了。
親一口就能請他出手救桃泠……
「你若是不想做這筆交易,那就給你好朋友準備後事吧!」他作勢就要直起身,鬆開我。
不要!
我反應賊快地伸出胳膊圈住他脖子,把他往下一拉,仰面就吻住了他清涼柔軟的薄唇……
唇瓣相觸,有火花在我腦子裡噼里啪啦炸開。
他好像有什麼勾魂攝魄的妖法,我親上他的唇,卻遲遲捨不得鬆開了。
涼涼的溫度撩撥著心弦,小幅度的摩擦更是讓我食髓知味,控制不住就親著他,淺嘗輒止,小心試探的越吻越深……
到底是為什麼,我一碰到他,就貪得沒邊……
而他看見我這個反應,目光逐漸滾燙,大手捧住我的腦袋就順勢親的更猛,唇瓣的摩擦更用力,涼津津的軟舌還嘗試著往我口中探……
我瞧清了他眼底的沉迷,發自本能的配合他。
貪婪的享受他帶給我的片刻溫存。
很久,我突然回過神。
趕忙收了那點灼熱的心思,身子一抖推開他。
他突然被迫停止享受,素來寡淡冷漠的眼神里溢出了一點委屈……
我面紅耳赤的支支吾吾:「我、我親了,你得說話算話!」
他慢慢調整好了狀態,又恢復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貴氣質,玉指捏捏我的耳尖,嗓音像浸了一池暖水:
「本王說話自然算話,只是,小東西,你以後再這麼突然打斷本王的興致,本王就不算話給你看!」
我陡的臉更紅了。
他還委屈起來了?
他還委屈!
「你明明說、就、親一下……」
他聞言,好興致的勾唇,故意低聲調侃我:「可我記得,最先主動的人,好像是夫人。」
我:「……」
好像是這麼回事。
我咋就這麼不矜持呢!
他瞟見我臉上尷尬之色,「想救你朋友,要先找到紅鸞的屍體,驅散她一身怨氣。」
「那我們去哪找紅鸞?」
都隔了那麼多年,她的屍體說不定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棺材板應該都腐爛了。
「跟我來。」他轉身要走,不過走之前還順道撈住我的手,帶上了我。
對哦,這不是還有他龍王大人在嗎,龍王爺神通廣大,找個人、咳死人,那不是小菜一碟麼!
出了門,外面的桃花樹還在萎靡的掉著花瓣。
我匆匆看了桃樹兩眼,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拉著我往桃泠家西邊的玉米田走,他步子邁的太快,以至於我跟的氣喘吁吁。
走了將近十五分鐘,我發現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認命拍拍腦門子。
無聊的回想起幻境裡我被趙二堵在廚房那晚,又想起他剛才說,他修改了幻境中的設定……
「龍王大人?」
「嗯。」
「你為什麼特意修改掉幻境那些不好的設定……是怕我定力不夠,承受不住嗎?」
他終於放慢腳步,讓我有喘口氣的機會了。
抓著我的大手倏然一緊,他沒回頭,沉默少時,理直氣壯的說:「難不成要本王目睹自己頭上發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