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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有些東西,他根本不需要……

2024-08-06 16:51:04 作者: 上玖殿下
  他眼底偷偷漾起一點笑,但瞬間又恢復了清冷:「嗯,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放在心上。」

  這話,我怎麼覺得就那麼不靠譜呢!

  盯著已經完好無損的那隻手看,我忽然想起來,他好像已經知道我中毒的事了……

  也對,白竹和土伯肯定已經把我在地府經歷的種種告訴他了。

  他知道我在地府被陰差抓走逼供,那我中了劇毒,他一定也清楚了前因後果。

  再加上剛才他對嫵媚說的那句話……

  他知道我是被蛇妖下的毒,但目前來看,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就連今天我被蛇妖算計,他也只是口頭威脅了蛇妖一句。

  難不成二十年的朝夕相處真給他們處出什麼感情了?

  想到這,我心裡又開始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我很想問他,明明知道是蛇妖害的我,可為什麼沒替我做主撐腰,給蛇妖點顏色瞧瞧。

  但,我好像沒那個資格要求他這麼做。

  好歹人家也忠心他將近二十年,就算他對蛇妖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至少也有多年的主僕情誼……

  我又算什麼。

  越想越心裡不自在,我索性直接往床上一躺,又給他擺起了臭臉。

  他對我這突然上頭的脾氣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靠過來躺下,從後摟住我的腰,無奈地好笑問:「夫人這氣生的,怎麼還斷斷續續的?」

  我閉上眼睛抱住枕頭:「一直都沒消呢!剛才只是看在你這次沒有上來就劈頭蓋臉訓我的份上,我才暫時不和你計較!」

  「這樣。」他似乎覺得這個答案很幼稚,嗓音里笑意酥麻:「那我要怎樣做,才能讓夫人徹底消氣?」

  徹底消氣,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有點白談。

  「與其好奇我什麼時候消氣,不如交給時間,時間能淡化一切,或許過個十天半個月,我自己就氣消了。」

  「十天半個月。」他思紂了一下,說:「有點久,還是哄著吧,哄著說不準三五天就能好。」

  你做夢吧三五天,三五天都對不起我上回在你這造成的心理陰影!

  「不如讓本王猜猜夫人今晚為何生氣。」他從後摟住我,下頜倚在我肩上,輕聲說:「夫人是不是在想,本王分明瞧出了嫵媚在設計你,為什麼沒有直接處決了她?」

  我一怔,睜開雙眼。

  我現在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嗎?他為什麼一猜一個準。

  我咬死不承認:「沒有。」

  他直接無視了我的反駁,兀自解釋:「本王懷疑她和附近一個大妖有勾結,那個大妖貪圖本王身上的真龍之氣,本王想引出他,所以嫵媚暫時不宜動。

  不過夫人放心,等本王解決了那個大妖,就將她處置乾淨,一定讓夫人滿意。」

  有妖物盯上他身上的龍氣?話說回來他這龍王爺的身份確實挺遭人惦記的。

  上次那條蛇不就打著吸他龍氣的主意嗎。

  我深呼了口氣:「你不用讓我滿意,反正我對你來說,只是個暫時覺得很新鮮的玩物,你不用為了我處置跟了你十幾年、忠心耿耿的僕從!她的事,我一點兒也不計較。」


  不計較才有鬼,我就不是大度的人。

  她給我下毒還騙我的事我能記一輩子!

  「我聽說,你在下面拜了位師父?」他啟唇問。

  土伯大人和白竹姐姐都出現了,我早就想到我在下面找靠山的事要瞞不住了。

  「嗯,運氣好,剛巧碰上了。他覺得我天資聰穎乖巧可愛溫順正直善良勤勉柔弱可憐……」猛吸一口氣,我總算把自己夸滿意了,「所以就收了我!」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身後的人好像憋不住笑出了聲……

  我頓時就急眼了,「你不相信?我那位師尊可厲害了,他一個打你十個、」

  咳十個可能有點誇張,「三個!還是綽綽有餘的!他身邊的那個大人可說了,他以前沒收過徒弟,我是唯一一個!所以你往後最好對我禮貌點,不然我叫他上來打你!」

  他這次笑得更肆無忌憚了,摟著我沒臉沒皮的問:「打我,你捨得麼?」

  我:「……」

  誰給他的自信讓他認為惹毛了我,我干不出找人撐腰的事?!

  「你師尊,如何?」他問的奇奇怪怪。

  我:「什麼如何?」

  他言簡意賅:「給你的印象。」

  我哽了哽,撒謊不臉紅地誇張形容:「當然是高大勇猛霸氣側漏尊貴無匹天下第一……」

  「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

  「我可是聽土伯說,你一到他面前就嚇得瑟瑟發抖,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

  土伯大人誤我!

  我扶額無奈,「人很好,很厲害,打架能打到天崩地裂……就是脾氣差了點。」

  身後人意味深長的拉長音:「哦——」

  我戰戰兢兢地摳著枕頭:「我們在房間裡說話,他老人家應該聽不見吧?」

  龍玦將我的手握進掌心:「聽不見,酆都大帝沒偷聽人家夫妻夜話的癖好。」

  「那就好。」我鬆口氣。

  閉上眼睛沉默很久,聽他似乎有話要和我說,我突然先低聲打斷:「其實在下面的時候,我更想見到你。」

  他安靜了,想說的話生生噎了回去。

  「只是想想,其實是不希望真和你相遇,畢竟我在下面那幾天,每一天都徘徊在生死邊緣。我想見你,是因為依賴,習慣了自己一出事,回頭就能看到你。」

  「然而我又清楚,在那種環境下看見你,你可能會出事。所以既想見你,又在心中祈禱了千萬次,你不要下去。」

  「不過,人啊,太容易貪心不足。我本意不想你和我一起死,但當我脫離困境,聽見楚雲說,你沒來找過我時,我又很難受。」

  「還陽前十分鐘,我還在怨你為什麼那麼絕情,說丟就把我丟了。我怨你不在乎我,但事實上,你做的選擇好像又並沒有問題,一個跟了你十幾年的人,再怎麼說,也比我這個剛相處不久的人要有可信度。」

  「你或許會覺得我這麼和你生氣,是任性取鬧,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在下面沒運氣好,遇見楚雲,楚雲又恰好願意帶著我這個累贅一起逃獄。


  出來後我倆倒霉掉進往生大陣,我們沒有遇見酆都大帝和南尊,我可能真就已經死了。魂飛魄散的那種死。」

  我說死,他抱著我的手臂陡然緊住,聲音也隨之變得凝重:「是我不好,我沒能及時去救你。」

  「我以為我一死,你說不準早就走了,我還陽後可能見不到你。但從你現在的態度上來看,我相信你肯定想法子救我了……不過,龍玦,我是人,會傷心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腦子是不清醒的,但恰恰這是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想和他挑明這些……

  也許是受不了他刻意的溫柔吧。

  畢竟誰能受得住每天晚上身邊睡個動不動就抱抱摸尾巴的男人啊!

  他聽完,嗓音喑沉:「鱗兒,本王去救你了……」

  再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

  去救我了,但是沒進得去鬼門關?

  或者,沒找到我?

  答案是什麼,他始終沒說下去。

  算了,現在我還揪著這些不放,只是因為心裡不甘罷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計較也沒有任何意義。

  清晨。

  我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本來打算趁著剛起床腦子清醒多思考一下參加大賽的作品怎麼畫的。

  卻在開電腦時無意翻出了那串琉璃手串……

  手串最初就是要送給龍玦的,出了那件事以後,我故意讓他認為我把手串另送他人了。

  我那樣做是故意氣他的,可他並沒像我想像中的那樣震怒發火……

  也沒找我興師問罪,表現的還不錯吧。

  拿上手串,我決定先把東西送他,就當是對他這兩日不辭辛苦哄我的鼓勵。

  剛一出門,我就遇見了一襲青袍的土伯大人。

  土伯大人撞見我,也不由僵住,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失神半晌。

  直到我好奇的喊了聲:「土伯大人?」

  他才陡然回神,爾後端重板正地向我行了個禮:「娘娘。」

  他叫我娘娘,我不自在地皺眉:「啊?土伯大人你這個稱呼……」

  他又恢復了以往的面癱神情,只是平靜的眸底攢出了幾分柔軟,「按冥界規矩,你是大帝的徒弟,應當稱娘娘。」

  我聽著很不習慣,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叫我鱗宸就行了!娘娘這個稱呼,聽得我身上發毛。」

  有點像廟裡的地仙!

  我還是個大活人呢……

  土伯大人思索片刻,又瞧了我一會,嘴角勉強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好,鱗宸。」

  稀奇啊,土伯大人原來會笑啊!

  只是這笑和不笑,仿佛區別不大。

  他垂眸掃見我手裡的琉璃手串,頗為意外:「這手串還在你手裡?」

  我點點頭:「對啊,還沒送出去呢。」

  他臉色變了變,態度仍很恭謹:「聽、龍王說,你把大帝加持過的琉璃手串送給別人了?」

  我拿著手串晃了晃,「騙他的,我把我爸給我刻的桃木牌送人了,這東西不是隨便送的,我爸說,只能送男朋友和親人。

  我和那個陸錦年只是老同學,充其量是個普通朋友,他雖然對我有救命之恩,但這玩意兒哪是能送的。

  更何況這東西我也是耗費了一番心血才有的,上面還有我老師的加持,隨便送人我肉疼!捨不得!」

  土伯大人提起興趣:「那你現在拿出來,是準備……」

  他是老師身邊的人,我當然不會隱瞞他,實話實說道:「準備送給龍玦啊,本來就是要送他的,只是他前一陣子氣到我了。」

  「現在,是消氣了?」

  「那倒沒有,只是看見了,順便給他送過來。」

  土伯大人明白的頷首:「嗯,龍王大人見到,會開心的。」

  我看他像是剛從外面回來,於是隨口問他:「看見他了嗎?」

  土伯大人道:「看見了,跟我來,我帶你去找他。」

  「好。」

  我心情不錯的捏著琉璃手串跟上土伯大人腳步往門口走。

  但不妙的是,我倆剛走到外頭院牆拐角的柳樹下,一抬眼,就恰好瞧見龍玦與嫵媚雙雙立於正前方的一幕——

  男的身影修長,玉樹臨風,女的紫衣妖嬈,異常乖順。

  龍玦負袖而立,抬手遞了瓶膏藥給她。

  蛇妖雙手接過藥瓶,委屈抬眼,從她那個角度視線正好能瞥見我和土伯大人……

  清冷的目光驀然滾燙,她注視我的眼神中漾起一抹狠戾,唇角不易察覺的勾了勾,恭順開口:

  「奴會記住陛下的話,不再招惹小娘娘生氣,小娘娘年紀還小不成熟,難免會因為你我主僕的關係吃醋,陛下放心,奴跟了陛下近二十年,什麼委屈都忍得,奴不會把小娘娘的任性放在心上的。」

  一番懇切動人的言語堪稱大度善良,知心體貼!

  一字一句落進我耳中,都像是在肆意嘲諷我的幼稚。

  年紀小不成熟,她什麼委屈都能忍……

  呵,怪不得捨不得拿她怎麼樣,原來我的所作所為對於他而言,都是給蛇妖的委屈。

  明明倒霉受罪的是我,最後變成了從始至終都是我的任性!

  我氣極反笑,心臟一抽一抽的疼,手上一抖,琉璃手串掉在了地上。

  「鱗宸。」土伯擔憂的朝我看過來。

  我捏緊手強裝鎮定,蹲下身撿起了琉璃手串,深呼吸,報以難看的一笑:「好吧,看來是我想多了,有些東西,別人根本不需要。」

  回去就把這玩意砸了!看著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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