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裴清。」
「陸裴清……」
宋杳一聲又一聲地叫著陸裴清的名字，不厭其煩。
「嗯，我在。」陸裴清溫柔地說道，「杳杳，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想到周庭陽足足叫了兩天的「杳杳」，話到嘴邊，陸裴清從善如流地改變了稱呼。
少女又重新將頭埋進了陸裴清的胸口，只露出毛絨絨的腦袋，用實際行動來抗拒著這個問題。
陸裴清好笑又無奈，他不能強行把自己懷裡這個裝蘑菇的小兔子扒出來，只能給旁邊的司機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巷子裡面看看發生了什麼。
司機點頭，一步步地朝著巷子深處走過去。
作為陸家派給兒子的司機，他當然不只是負責接送少爺上下學。除了這個，他還要保護陸裴清的安全，當遇到蓄意謀殺之類的危機，他是以一當十的存在。
可惜他把巷子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可疑人員。最後沒有辦法，司機拎著一沓被人刻意損壞了的漫畫書出去交差。
「少爺，裡面人已經不見了。」
陸裴清瞥見司機手裡面拿著的已經損壞的漫畫書，向來溫潤的丹鳳眼裡盛滿了冰冷的意味。
「少爺，現在季小姐的生日宴會應該開始了，我們再不過去的話，夫人那邊不好交代啊。」
「陸裴清，你要走了嗎？」少女環在他腰間的手減弱了力道，像是要抽身離開。
陸裴清低聲說：「不走。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宴會，主角不是我，有我沒我也都一樣。」
司機：？
您要不要看看夫人打了多少通電話再說呢？司機明白了，原來自家少爺的叛逆期不是漫畫書，而是眼前的這個少女。
燈光之下，陸裴清懷裡的少女漂亮又脆弱，讓人移不開眼。
陸裴清也知道，自己現在去參加宴會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感受到懷裡少女熾熱的提問，他要走的話就這麼卡在嗓子裡面，半分都吐露不出來。
宋杳需要自己。
陸裴清的心滿滿脹脹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洶湧澎湃。他低頭就能看見宋杳脆弱又白淨的脖頸，不盈一握。
不同於自我介紹時的自信溫柔，此時的宋杳狼狽且脆弱，再加上廁所時的第一次見面，她的所有狼狽都被自己看見。
掌控的快感讓他渾身戰慄起來。
陸裴清的指尖溫柔地觸摸了一下宋杳的脖頸，激起少女陣陣顫慄的酥麻。
「杳杳，你跟我回家吧。」陸裴清放緩了聲音，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宋杳的耳畔，富有磁性的聲音讓人半邊身子都酥麻了起來。
他在引誘自己面前的少女，借著宋杳對他的信任，借著她現在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狀態，步步緊逼，將小兔子驅趕到他專門設置的陷阱裡面。
引頸受戮，自我獻祭。
不管是哪一個詞，陸裴清都很喜歡。
陸裴清喟嘆：「我身邊很安全的。你知道啊，杳杳。」
宋杳腦子昏昏沉沉的，她細細嗅著陸裴清身上熟悉的柑橘味，一股久違的心安迫使著她點了點頭。
「好。」
陸裴清臉上的笑容真摯了些，他攬過少女的肩膀，另一隻手攙扶著她，給她一點支撐力。
「少爺……」被忽視在一旁許久的司機皺著臉，無奈地出聲。還沒說幾句話呢，就被陸裴清一個眼神制止在原地。
那是被人打擾好興致的眼神，少爺在告訴他，不該說的話不要多說。
［閉嘴。］
司機低下頭，安靜地在前面開車。
「不要回陸家，去南城花園。」陸裴清突然開口。
「是，少爺。」
南城花園和陸家一個南一個北，最主要的是，那是少爺認定的自己的地盤，從沒有帶人回去過。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安穩靠在少爺懷裡的少女，又默默轉頭。
逃不掉了啊。
…
季家
季喬穿著從F國訂製的禮服，蓬鬆的禮服襯得她肌膚白皙。臉上化著精緻的妝，明明是當之無愧的宴會主角，此時卻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時地望向門口。
宴會已經開始半個小時了，裴清哥哥還沒有來。
「怎麼了，喬喬。今天你可是主角欸，也不開心嗎？」
陳薇眼尖地看著季喬臉上的落寞，作為第一狗腿，她總能及時趕到過來送溫暖。
季喬擔憂道：「裴清哥哥現在都沒有出現，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情了？」
「這個……應該不會。」陳薇笑著說，「往好處想，也許是陸裴清為了給你準備驚喜，路上耽誤了一下下呢。不是吧，喬喬，你現在離開一會陸裴清都要查崗嗎？那以後你們要是結了婚……」
陳薇適時地收聲，紅霞慢慢爬上季喬的臉頰。
「你在說什麼呢，真討厭。」
雖然嘴上說著討厭，但季喬免不了幻想她和陸裴清以後的生活。雖然她一直沒有表白，但在心裡已經把陸裴清當做她的所有物了。青梅竹馬加上門當戶對，陸家就算是要聯姻，她也是第一人選。
季喬站起身：「我去找陸姨玩去了。」
陳薇笑了笑：「好好好，你就和陸夫人好好聊聊陸裴清吧。」
「哼，不理你了。」
作為宴會的主角，季喬的動向備受關注。她一往自己這邊走，陸夫人的視線就落到了季喬身上。
她溫柔地笑道：「這麼久不見喬喬，一下子長這麼大了，模樣漂亮，學習又好，以後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哪有陸姨說得這麼好。」季喬彎唇，嘴上依然彆扭著。
「對了，陸姨。」季喬抿唇，懷著隱秘的期待，忍不住打聽起陸裴清的去向，「你知道裴清哥哥他去哪裡了嗎？我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欸。」
陸夫人想到司機和自己說得話，心裡默默嘆息，臉上笑容不變，溫柔道：「裴清那孩子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本來已經快到別墅了，中途又去了醫院。現在估計在家裡躺著呢。」
「不過裴清給你準備的禮物早早就放到我這裡了，等下你去看看滿不滿意。」
季喬難免失落：「是這樣嘛，裴清哥哥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病來如山倒，常有的事情。喬喬就不要擔心裴清了，今天是你成年，要高高興興的過好今天呢。」
「好吧。陸姨那我先走了。」
「去吧。」
陸夫人抿了一口酒，視線落到窈窕的季喬的背影上。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雖然也喜歡季喬這孩子，但未來的妻子總要裴清喜歡才好。等著有時間去查查那個小姑娘吧。
叫……
宋杳是吧。
名字倒是挺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