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謝你。裴清。」
宋杳接過書包，目光轉向季喬，笑道：「季喬同學早上好。」
季喬笑不出來。
宋杳為什麼會和裴清哥哥一輛車來上學嗎？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親密？
為什麼……
季喬不敢繼續想下去，她怕裴清哥哥昨天缺席自己的成人禮也是因為身邊那個人的原因。
季喬擠出一個微笑：「裴清哥哥你身體好些了嗎？」
陸裴清看了一眼心虛的宋杳，心情頗好地彎唇，慢慢悠悠地說：「好多了。錯過了你的成人禮，回頭再給你補上一份禮物。」
季喬捏緊了書包垂下的帶子，這是陸裴清的道歉，卻不是她期望得到的那個。
「我才不要裴清哥哥兩份禮物呢。」季喬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今下午裴清哥哥陪我一起去……」
陸裴清抿唇：「第二份禮物已經在路上了。抱歉，今天才和你說生日快樂。」
陸裴清語速很快，像是在趕時間一樣。剛說完這句話，他就從季喬身邊擦過去。
季喬轉身，只看到陸裴清的背影……
以及他身旁的宋杳。
原來剛剛裴清哥哥走那麼快是為了追上前面的宋杳嗎？
從她的角度來看，兩人之間的氛圍格外和諧。高挑的少年偏著腦袋，微微俯身，和身旁纖細的少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人臉上俱帶著和煦的笑意，仿佛自帶結界，將其他閒雜人等都排除在外。
季喬目光沉沉。很明顯，她也是被排除在外的人之一。
…
宋杳垂著腦袋，剔透的眸子眨了眨：「我不知道昨天你要去參加季喬同學的成人禮，不然……」
「不然？」陸裴清偏頭，饒有興趣地等待著下文。
宋杳臉頰浮現一層薄紅，聲音細若蚊蠅：「我還是希望你能留下來。」
她的聲音恰好處在陸裴清能聽見，卻又聽不清楚的區間裡面。
為了聽清楚她的話，陸裴清只能俯下身子偏頭聽。這也就是季喬在他們身後看見的那一幕。
「我還想再聽一遍，可以嗎？」陸裴清眨眨眼，「杳杳好不容易能和我說真心話，要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沒聽到的話，那我可能會後悔死吧。」
宋杳：【Are you kidding me ？天王涼破的陸裴清變成這樣，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因式分解。】
000：好像聽了一段單口相聲，不確定，再看看。
「你能留下來，我說一百遍都可以。」
宋杳耳尖泛紅，此時一臉認真地看著陸裴清，她好像不知道從自己口中說出了什麼讓人動心的話。
陸裴清眼眸深邃，他掩飾般地低下頭。
她不懂。
但是沒關係，陸裴清想，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陸裴清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旖旎，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調侃：「早知道不問了，這也太犯規了。」
他話鋒一轉：「杳杳，你先回教室吧，我去一趟老師辦公室。」
「嗯。」宋杳低聲應了一聲，「你去吧。」
000：【杳杳，你怎麼還不走啊。】
宋杳輕撫著鬢間的碎發，笑道：【不明顯嗎？我在等陸裴清啊。】
【我現在可是很害怕離開陸裴清的哦。】
000：從未想過的道路增加了。
…
陸裴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從辦公室裡面出來。視線在牆角專注「數蘑菇」的少女身上一頓，旋即勾起唇角。
「等很久了嗎？」陸裴清嘴角帶著笑，沒問宋杳為什麼會留在辦公室門口。
陸裴清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自己進辦公室的時間，手上熟練地接過宋杳肩上的書包。
宋杳的肩膀陡然一輕，她抬眸看向陸裴清，長睫微顫。
「沒有，裴清你很快。」
陸裴清難得感覺喉頭一哽，吐槽的話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的。
他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宋杳的注意力又跟著他偏到了別處去。他們倆一直聊到了班級門口。
「杳杳，你買到喜歡的漫畫了嗎？」周庭陽瞥見門口的宋杳，忍不住揮了揮手，向她打招呼。
至於陸裴清，當然是被忽略了個徹底。
宋杳笑容明澈，不自覺地看了陸裴清一眼。兩人視線在空中正好交匯在一起。
陸裴清居然一直在看她嗎？
宋杳緩了緩心神，柔聲：「嗯，買到了。」
周庭陽：「欸對了，杳杳。你知道那個什麼……哦對，姜知蘊她昨天晚上被警察帶走的事情嗎？就是大半夜的，警察直接進了姜家的別墅，把她給帶走了。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麼大事。」
儘管姜家最近幾年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不是什麼大事，姜家都有能力把姜知蘊保下來。
現在姜知蘊被帶走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她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大到連姜家都壓不下來。要麼是她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一定要把她給摁死在監獄裡面。
宋杳的腿有些軟，渾身激動到戰慄。她撐著桌子，抑制住想要回頭的目光。
陸裴清的勢力遠遠超過宋杳的想像，在她面前囂張跋扈的姜知蘊到了陸裴清面前，就像是不斷蹦噠的跳蚤。
雖然煩人，但捏死她極其容易。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陸裴清的聲音迴蕩在宋杳的耳畔。宋杳眼裡便隱隱跳動著期頤。
脫離鍾蓉，脫離姜知蘊，脫離姜家……
陸裴清扯了扯嘴角：「就這？這么小的事情也值得拿出來說一遍。」
周庭陽刺了回去：「怎麼，昨天身體不舒服的大少爺今天都痊癒了？那要不和我說說你有什麼大事？」
他在「大事」這兩個字上加重的語調，聽起來十足的陰陽怪氣。
「確實有一件。」陸裴清扶著宋杳的桌子，挑眉：「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前後桌了。請多指教啊，我的新後桌。」
周庭陽：？？？
周庭陽不服：「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和季喬同桌的啊，這麼一來不就變成我和季喬了。」
陸裴清聳了聳肩，一副關我屁事的樣子。
「這是老師的要求啊，我能有什麼辦法。」陸裴清說，「不用收拾桌子了，直接搬到後面去就好了，這樣比較快。」
「靠。」
周庭陽總覺得今天的陸裴清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他若有所思，估計是昨天生病把腦子燒壞了。
秉承著不和智障爭長短的微妙的兄弟情，周庭陽難得沒有再糾纏，乖乖地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後面去。
期間因為多和宋杳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舍，換來了陸裴清的友情幫助。
周庭陽：我倒是也沒有那麼著急。等一下！書包不要扔啊！
終於把麻煩解決掉，陸裴清垂眸。
迎著宋杳純澈疑惑的眼眸，陸裴清絲毫沒有感到不自在，反而愉悅地彎唇：「怎麼啦同桌，不讓我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