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火車軌道同步
一陣簡單的寒暄和客套之後，接下來就到了聊正事的時間。
索菲王后很是聰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邀請卡洛的姐姐瑪麗亞王后遊覽王宮內的花園和其他景點，給足卡洛和路易斯國王私人空間，讓他們去聊該聊的正事。
兩位王后一前一後走出宴客廳，接下來卡洛和路易斯國王的交談也就變得更加正式。
畢竟卡洛和路易斯國王本身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再加上也不熟絡，自然只能比較正式的交談。
「卡洛陛下，西班牙在這幾年的變化不可謂不大。或許在幾年之後，西班牙確實有希望在你的統治下實現復興，西班牙將重新成為和英，法，德，俄，奧並列的歐洲六大列強之一。」葡萄牙國王路易斯一世先是誇獎了西班牙這幾年來的變化，對著卡洛恭維道。
在路易斯一世看來，卡洛不滿24歲的年紀，對於這樣恭維的話就算沒有太多的好感，也肯定不會有明顯的反對。
畢竟誰不喜歡聽好話呢？更何況還是一位年輕的國王。
「這是普里莫首相努力的結果，是他的改革造就了如今強大的西班牙。」卡洛微笑著說道。
西班牙的復興確實是普里莫首相改革的結果，卡洛在其中的貢獻並不大。這麼說除了肯定普里莫首相的功勞之外，還有就是告訴路易斯一世，自己在目前的西班牙王國並沒有太多的權力，讓葡萄牙王室對西班牙王室不要有太多的期望。
「首相也是在國王領導下的，國王才是一個國家的主人。」路易斯一世微笑著給出了反對的意見，這同時也是他的心裡話。
對於路易斯一世這些歐洲傳統的貴族來說，他們始終認為國王才是國家的主人。就算被立憲制分走了大多數權力，但只要國王還在，國家就是屬於國王的財產。
這一點從卡洛的姐姐瑪麗亞王后的身上也能看出。雖然瑪麗亞王后在葡萄牙的名聲很好，甚至還被葡萄牙人稱為慈善天使和窮人的母親。
但瑪麗亞王后揮霍無度的行為以及一些比較固執的思想還是受到了部分人，特別是部分官員的反對。
後世流傳的幾個小故事也證明了這點。在某次的化妝舞會上，瑪麗亞王后一晚上就換了三次服裝，每件服裝的成本高達數百英鎊，相當於穿了一身黃金和珠寶在身上。
這可一點都不誇張，畢竟此時的1英鎊就相當於7.33克黃金。服裝成本高達數百英鎊，其實就相當於好幾公斤的黃金。
當葡萄牙議會討論王后的龐大開銷的時候，瑪麗亞王后給出了自己的態度：「如果你想要一個王后的話，你就必須為她花錢。」
瑪麗亞王后也貫徹了這一點。里斯本阿茹達宮的大部分內部裝飾都是在瑪麗亞王后的主導下進行的，為此葡萄牙王室和政府加起來花費的資金已經超過一艘鐵甲艦。
而瑪麗亞王后對於君主專制固執的態度和思想，則體現在一個卡洛親耳聽說的事件。
在卡洛來到西班牙的當年，瑪麗亞王后在葡萄牙和現任薩爾達尼亞公爵爆發了小規模衝突。
王后和貴族之間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但瑪麗亞王后表達了相當強硬和堅定態度，對著葡萄牙的大貴族薩爾達尼亞公爵威脅道：「如果我是國王，我會直接向你開槍！」
讓瑪麗亞王后擁有如此強硬態度的原因，自然是她的父親維托里奧埃馬努埃萊二世是義大利國王，她的弟弟卡洛是西班牙國王，她的丈夫路易斯是葡萄牙國王。
其實瑪麗亞王后這樣的行事方式和思想並沒有錯，畢竟此時許多貴族和國王的想法也都是這樣的。
比瑪麗亞王后更加鋪張浪費的貴族也不是沒有，比瑪麗亞王后更加固執並且專制的貴族更是大有人在。
唯一的問題就是葡萄牙面臨和西班牙一樣的嚴重衰弱，而且葡萄牙本身的實力並不強大，這也加劇了國內的變動。
在路易斯國王去世之後，瑪麗亞以王太后的身份繼續活躍在葡萄牙，甚至也曾擔任過攝政王。
在她的教導之下，接任的卡洛斯一世也表現出了較為專制的態度，並且進行了相當嚴厲和專制的統治。
長期的專制統治讓葡萄牙人相當不滿，布拉干薩王朝在西班牙的統治維持了270年之後，最終土崩瓦解。
葡萄牙王國的滅亡責任並不能算在瑪麗亞王后的頭上，但瑪麗亞王后的一些行為確實也加劇了葡萄牙王國的滅亡。
但這對卡洛來說並非是一個壞消息，甚至可能演變成西班牙重新吞併葡萄牙的機遇。
是的，在卡洛對西班牙的未來計劃當中，吞併葡萄牙始終是西班牙極其重要的一環，重要程度僅次於直布羅陀。
這兩件事實際上是一件事，能不能完成還得看英國人的態度。等到西班牙不再懼怕英國人的那一天，或許收復直布羅陀和吞併葡萄牙可以同時進行。
完整的伊比利亞半島是極其完美的土地，四面環海，只有東北邊和法國接壤。
只需要在庇里牛斯山脈的兩側部署軍隊建設堡壘，就可以將敵人阻擋在伊比利亞半島之外。
如果加上葡萄牙的大片平原地區，西班牙將獲得大量的耕地面積，加強西班牙的農業實力。
完整的伊比利亞半島容納超過7000萬人口不成問題。再加上卡洛計劃本土化的摩洛哥地區，光是這些土地能夠容納的人口就已經接近1億人。
雖然比不上美國等擁有大片土地和平原的龐大國家，但相較於歐洲其他國家來說，這樣的人口容納能力也不算弱了。
再加上掌控直布羅陀海峽，西班牙將成為地中海和大西洋交通要道的掌控者和西地中海的霸主，未必不能獲得和英法德這樣的大列強平起平坐的機會。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美好，但實現起來是相當困難的。至少對於現在的西班牙來說，葡萄牙，直布羅陀和摩洛哥都是碰不得的炸彈。
直布羅陀有著英國人守護，英國人也不允許葡萄牙和摩洛哥地區被西班牙吞併。
更何況對於此時的西班牙來說，就算有機會吞併葡萄牙，卡洛也不會允許西班牙這麼做。
別看葡萄牙的面積不大，但葡萄牙卻擁有超過450萬的人口。這些人口已經接近西班牙人口的四分之一了，同化起來難度是相當大的。
更何況葡萄牙人是正統的歐洲人，自然不可能使用比較強硬的同化手段。吞併葡萄牙是非常艱難的過程，必須要等待非常合適的時機，至少得讓葡萄牙人內部不那麼反對才行。
在此之前，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關係還是要保持在一定的水平的。兩個國家都是衰弱的殖民強國，一定程度上也是能達成合作的。
至少不能讓葡萄牙完全倒向英國，這會加大吞併葡萄牙的困難程度，也會讓西班牙的其他計劃變得更加困難。
「卡洛陛下，葡萄牙和西班牙是伊比利亞的鄰國，我認為我們有必要維護伊比利亞的和平，共同應對伊比利亞之外的敵人。
葡萄牙政府很樂意和西班牙政府簽訂相關條約，構建一道堅固的伊比利亞防線，讓我們都能專注於外，專注於對殖民地的管理。」葡萄牙國王路易斯一世微笑著說道。
作為曾經的兩個殖民大國，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地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遍布全球。
西班牙在非洲和亞洲範圍內都有許多殖民地，葡萄牙同樣也是這樣。
而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綜合實力都已經衰弱大半，路易斯一世的意思很明確了，那就是希望西班牙和葡萄牙一樣，將主要目光都放在外面的殖民地上，而不是伊比利亞半島內部的事情。
畢竟殖民地才能產生源源不斷的財富，而包括非洲在內的很多地方都有大片的殖民地等著葡萄牙和西班牙的開發。
卡洛短期內對葡萄牙沒有任何想法，但這不代表卡洛就會輕易的同意路易斯國王的合作請求。
目前的葡萄牙屬於弱勢的一方，要想換取和西班牙的互不侵犯條約以及進一步的合作，肯定是要付出一些東西的。
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差別並不大，語言也是能勉強互通的。
要是能引進一部分葡萄牙高素質人才，不僅能夠提前試驗同化葡萄牙人的可能，還能再次填補西班牙人才的空缺。
還有就是西班牙的工業產品進入葡萄牙的市場了。因為同在伊比利亞半島的原因，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間的運輸成本是很低的。
要是西班牙的工業產品能夠進入葡萄牙的市場，雖然只是人口幾百萬的小規模市場，但購買力要比殖民地千萬級別的市場還要強大。
大量工業產品進入葡萄牙的市場也能破壞葡萄牙的工業體系。等到葡萄牙反應過來的時候，工業早就被價格更低的工業產品摧毀了。
通過這種方式控制葡萄牙的經濟，也能影響葡萄牙政府某些情況下的決策。如果到了適合吞併葡萄牙的時機，也能加快對於葡萄牙的吞併。
卡洛點了點頭，但並未直接同意路易斯國王的提議，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微笑著說道：「火車軌道寬度不同的問題已經困擾我們許久，目前西班牙政府正在考慮修改火車的軌道，和歐洲主流火車軌道寬度接軌，方便西班牙更好的和歐洲大陸進行經濟交流。
路易斯陛下，你覺得修改火車軌道寬度的提議怎麼樣？」
雖然世界各國都在大力建設鐵路，但不同國家修建的鐵路寬度也是不同的。英國作為最早建設鐵路的國家，他們所建設的鐵路寬度為1435毫米，這也是大多數國家修建的標準寬度。
以此為鐵路軌道標準寬度的好處是，鐵路可以輕鬆的實現跨國對接，加強鐵路的運輸能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換乘和接軌流程。
但並不是所有國家都會採用1435毫米的標準寬度，伊比利亞半島的兩個國家各有著自己的鐵路軌道寬度標準。
西班牙的鐵路寬度為1674毫米，是真正意義上的寬軌鐵路。寬軌鐵路的好處有很多，首先是更寬的車廂讓火車乘坐起來更加舒適，同樣也加強了火車車廂的運輸能力。
不管是用來載客還是拉貨，在更寬的軌道上奔跑的火車能夠運輸的總噸位更多，運輸能力更強。
更寬的軌道還更加穩定，大大加強了火車的安全性，不容易導致出軌。
但這不代表寬軌鐵路就沒有缺點了。寬軌鐵路的占用面積更大，修建鐵路所需要的鋼軌和其他材料更多，相應的成本也就更多。
特別是在西班牙這樣山區更多的國家，修建鐵路需要挖掘隧道，極大程度的增加了鐵路的建設成本。
為什麼西班牙明知道這樣修建鐵路會讓自己的成本無限增加，還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和歐洲主流國家差異很大的寬軌鐵路呢？
主要原因就是為了防備北面的法國。作為西班牙除了葡萄牙之外的唯一鄰國，法國在之前的實力一直很強大。
從拿破崙帝國時期，法國就一直是歐洲大陸上的霸主。拿破崙帝國時期的法國還占領了西班牙，這也讓西班牙對法國的防備愈漸加深。
在法國強大時期，法國的軍隊可以輕鬆的突破庇里牛斯山脈，進入西班牙的本土。
要是火車軌道和法國完全相同的話，法國人就可以輕鬆的利用西班牙修建的鐵路，極大的加強自己的後勤補給能力。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導致伊比利亞半島兩個國家的鐵路和法國採用的標準鐵路寬度完全不一樣，讓法國人難以利用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鐵路。
同理，葡萄牙為了防備西班牙人，在寬軌鐵路的基礎上也進行了一定的修改。雖然葡萄牙和西班牙同樣採用寬軌鐵路，但葡萄牙的鐵路軌道寬度稍微窄了九毫米，確保西班牙人同樣不能輕鬆的使用葡萄牙的鐵路。
卡洛突然提出西班牙和法國鐵路接軌的問題，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想讓西班牙和法國的鐵路接軌。
西班牙的工業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大，和歐洲大陸的鐵路接軌只會讓德法等工業強大的國家的工業產品迅速的進入西班牙市場。
這對西班牙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也會讓法國對西班牙的影響力加強。
之所以在此時提出火車軌道的問題，其實是在告訴路易斯國王，想讓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間簽署一份互不侵犯條約的話，葡萄牙必須讓自己的鐵路和西班牙的鐵路接軌，伊比利亞雙牙必須採取同一鐵路軌道標準。
一定程度上來說，雙牙採取同一鐵路軌道標準是很有好處的。
兩國之間的火車線路可以輕鬆的連接，火車從西班牙的鐵路到達葡萄牙的鐵路，不需要任何特殊步驟，可以暢快的通過。
這能極大程度的方便人口的流動和貨物的運輸，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經濟也能夠快速獲得提升。
但這是忽略工業品湧入葡萄牙市場對葡萄牙工業影響的前提下。這麼做確實能夠促進經濟的提升，但犧牲的或許就是葡萄牙的工業了。
西班牙的工業規模不大是相較於英法德這樣的超級列強來說的，對於義大利這樣吊車尾的列強來說，西班牙的工業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而對於葡萄牙這個列強都算不上的國家來說，西班牙的工業產品如果進入葡萄牙的市場，帶給葡萄牙工業的可能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工業規模越大，工業製成品的價格也就越低。小規模的葡萄牙工業根本無法和西班牙工業進行抗爭，除非政府能夠大力扶持本土工業發展，比如提高關稅，限制進口等等。
但這麼做不就直接抵消了同步火車軌道的影響了嗎？西班牙人會允許這麼做嗎？
事實證明，路易斯一世並不是愚蠢的國王。卡洛話語中的意思他立刻就明白了，但也正因為如此，讓他十分猶豫。
以路易斯一世的權柄來說，想要推動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火車軌道同步，基本是沒什麼阻力的。
但這麼做帶給葡萄牙的影響需要深思，葡萄牙付出這樣的代價只為了一份互不侵犯條約真的值得嗎？
「路易斯陛下，我國已經取得東印度群島殖民戰爭的全面勝利，想必這條消息貴國已經得知了吧？」眼見路易斯一世遲遲沒有反應，卡洛又換了一個問題，笑著詢問道。
「當然。」路易斯一世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羨慕，說到：「貴國軍隊的強大戰鬥力讓人羨慕，西班牙的殖民地又擴張了一大塊。」
卡洛笑了笑，路易斯國王明顯還不知道西班牙早就在暗地裡開始殖民剛果河流域那更加龐大的土地了。
葡萄牙的西非殖民地剛好就在剛果河流域的下游，可以說和剛果河土地只有一牆之隔。
這種瞞著剛果河附近最大殖民者偷偷殖民剛果河流域土地的行為，甚至還讓卡洛有一種夫目前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