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難道不是嗎
最終紅薯當然沒幫他們幾個盛湯,她敢盛他們幾個也不敢喝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蘑菇湯梅呈安喝了一口,頓時驚為天人。
一個字形容就是鮮,兩個字就是特別鮮,三個字就是究極無敵爆炸螺旋宇宙毀滅的鮮!
簡單的食材,搭配上恰到好處的調料,構成了一碗鮮美異常的美味佳肴,簡直絕了。
一碗湯下肚,梅呈安感覺自己所有不愉快瞬間被消弭一空,重新感受到了世間的美好。
美味治癒人心吶。
用過午飯,又在樹蔭下乘了會兒涼,使團該繼續出發了。
回馬車的路上,梅呈安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司理理車上嘗試找個軟枕,身旁的范閒開口了。
「待會兒我去給肖恩靜脈注射,要一起嗎?」
梅呈安聞言愣了一下。
「現在就去?不等晚上了?」
范閒搖搖頭。
「白天吧,光線好一些,一是方便扎針,再一個肖恩看起來也不像晚上那麼恐怖陰森,這樣我心裡壓力能小一些。」
梅呈安點了點頭。
「行吧,那讓車隊再等一會兒,等你這邊完事兒再出發吧。」
范閒擺擺手。
「不用,不用,扎完針可能還得跟肖恩聊幾句呢,沒必要耽誤時間,上路也不影響。」
「不影響?走在路上,車晃得很厲害的。」
「不影響,放心吧,我是誰啊,就我這扎針手法,就是地震都不耽誤我扎中他血管!」
梅呈安翻了個白眼。
「你竟能吹牛逼!」
范閒嘿嘿一笑道。
「主要是他手臂過於蒼白,血管足夠清晰顯眼容易找准,只要下針穩准快一些就問題不大。」
梅呈安點點頭對此不再多言。
「行吧,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攏共那麼大點地方,我去了反而礙你的事兒。」
還是找軟枕的事更重要一些,畢竟這關係到往後的旅程他能否身心舒暢。
范閒「誒~」了一聲。
「礙什麼事兒呀,裡面空間沒你想的那么小好吧,一塊去唄,有你在我還能踏實點。」
「……」
梅呈安無語,想了想他還是同意了,去一趟倒也行,耽擱不了多少時間還能當個藉口。
「你還有啥要準備的不?」
「工具布條都在身上帶著呢,藥也灌好了。」
「那走。」
……
外形稍顯猙獰,搖搖晃晃的馬車上。
肖恩的兩隻手臂重新被吊了起來,范閒蹲在他身前正在給他注射著毒藥。
梅呈安則是坐在范閒左後方擺在門口處的一個小馬紮上,此時正皺著眉,抱著手臂,用手指掩著鼻孔偏著頭看著二人。
第二次靜脈注射,肖恩的狀態要比昨晚好上很多,全然沒有昨晚大驚失色的樣子,除了偶爾皺下眉之外,表情異常淡定和平靜。
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看你那樣兒,有那麼難聞嗎?我覺得還好吧。」
梅呈安翻了個白眼。
「那是肖前輩你習慣了。」
肖恩皺了下眉,忽然笑了。
「呵呵,也許吧。」
說罷他扭頭看向了范閒。
「今日行針時間為何提早了?而且,為什麼這次這麼久了還沒結束?昨晚很快的。」
范閒輕輕彈了彈針身,看了肖恩一眼。
「提早來是因為白天光線好,至於行針時間為什麼變長…是這樣的肖前輩。
昨晚是我第一次行針,許多方面沒把握,所以準備的藥量就少了一些,先看看情況。
如今見前輩適應恢復的這麼快,我就調整了下配方,加大了些藥量,所以時間久些。」
「……」
肖恩嘴角一抽,冷冷的看著他,這是加大了「些」嗎?這分明是加大了數倍!李他梁…
早知道不硬撐著假裝無事了,一種植物。
見他盯著自己且眼神罵得很髒,范閒笑了。
「別這麼看我肖前輩,您不是一般人,對付您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還請前輩見諒。」
肖恩聞言閉上眼調整了一下情緒,再睜開眼時眼神已經恢復成平靜狀態,看向另一邊。
「瞧你這養尊處優的樣子,怕是沒吃過什麼苦吧?」
梅呈安偏偏頭扭向窗外,鬆開手深呼吸調換了一下空氣後,重新掩住鼻子笑了笑道。
「前輩這就猜錯了,小時候我老生病,沒少喝那些苦死人的湯藥,正經吃了不少苦呢。」
「……」
肖恩無語,咱倆說的吃苦是一個意思嗎?
范閒撲哧一下笑噴了,握著針尾那隻手不由自主的顫了顫,意外給肖恩加了一絲痛楚。
肖恩眉頭一皺,犀利的目光嗖的一下看向了他,范閒趕忙止住笑,穩住針形擺了下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外,純屬意外!」
說完抱歉他扭頭瞪了眼老鄉。
「我這行針呢,你別逗我笑成嗎?」
梅呈安聳了聳肩。
「騷瑞。」
范閒收回目光見肖恩還在看他,無奈道。
「那啥,前輩你們繼續,我保證不笑了。」
肖恩斜了他一眼,挪開了目光。
「小時候經常生病,後來為什麼不生了?」
梅呈安笑道。
「自是因為練了武,身體變得強壯了。」
肖恩點點頭。
「自小習武…如今幾品?」
范閒聞言愣了一下。
「前輩…瞧不出他幾品?」
肖恩打量了梅呈安一眼,搖了搖頭。
「他斂去全身氣機了,又沒出過手,我如何能瞧的出。」
范閒恍然,回頭看了老鄉一眼。
梅呈安微笑開口道。
「初入九品。」
肖恩聞言瞳孔一縮,看梅呈安的目光透著一股驚艷之色,上下打量一番後開口道。
「幾歲開始練武?」
「八歲。」
「如今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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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嘶~」
肖恩的眼裡充斥著濃濃的震驚。
「九年,九品?」
別說肖恩了,范閒驚的下巴也快掉了,媽的就說這逼有掛他還不承認,不是掛,是人?
梅呈安勾著嘴角輕點了下頭。
「僥倖。」
看著他肖恩目光忽然有些恍惚,自己練到九品用了多少年來著?哦,想起來了。
仗著那人給的特殊功法,武功進境雖比不上那個禿驢,但相較常人已不知快了多少倍。
即便如此,他在有基礎的情況下,練到九品上也花了十一二年,這速度已天下少有。
而這個年輕人忽然只用了九年,九年啊!
雖然只是初入九品,但要知道在這之前他沒有任何根基,這如何能不讓他震驚。
莫非此人手裡功法也是從那人手中流出,且十分適合他練,就跟…那個禿驢一樣麼?
雖然他很想知道,但很可惜他不能問,窺探別人修煉功法是大忌,問了人家也不會說。
目光閃爍間,肖恩收回思緒輕嘆一聲,深深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他口中蹦出幾個字。
「你,不錯!」
梅呈安笑了笑,微微頷首。
「多謝前輩謬讚。」
肖恩眼睛閃了閃,忽然又說一句。
「你很幸運。」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范閒聞言若有所思。
梅呈安反應卻是平平淡淡。
「哦?」
「你遇到了適合自己的功法。」
說罷肖恩便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過其一絲神態變化,雖不能問,但可以試探!
不需他傾言相告,只需他透露一點點,甚至是一個神態一個眼神都足夠他做出判斷了。
可惜梅呈安不吃他這套,眼神依舊清清淡淡沒有絲毫變化,微笑著聳了聳肩,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哦,也許吧。」
肖恩在心裡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想多了。
他這番話沒對梅呈安產生任何影響,卻在范閒心裡盪起一片漣漪。
嘶~功法還有合不合適一說嗎?
莫非…是霸道功法不適合自己?所以自己的武功進境才落下老鄉這麼多咩?
唔…肯定是!不是霸道功法不適合自己就是老鄉那廝有掛,就這兩樣,錯不了!
果然,錯的是這個世界,雨我無瓜呀。
這下舒服了。
這邊范閒在PUA整個世界,那邊肖恩和梅呈安的對話還在繼續。
「何時入的監察院?」
「年初。」
「年初…」
默念著肖恩若有所思。
「入院就是提司?」
「是。」
肖恩目光一閃。
「提司可不是個普通的職位,跟監察院其他八大處主辦平級,只在陳萍萍之下。」
梅呈安笑了笑。
「前輩對監察院很了解。」
肖恩頓了一下,目光忽然有些陰冷。
「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說罷他語氣忽然一暖,輕快許多。
「畢竟針鋒相對了那麼些年,不了解對手還怎麼針鋒相對,話說…」
他扭頭看向范閒。
「這都多久了?還沒完?」
范閒聞言觀察了一下長針尾端藥槽。
「還差一些,快了,前輩耐心些。」
肖恩點點頭,重新看向梅呈安。
「憑何入的監察院?」
梅呈安言簡意賅。
「憑…身手。」
這也不算虛言,確實是在慶帝知道他的身手後不久,陳萍萍便讓影子送來了提司腰牌。
肖恩想了想點了點頭,九品做提司,合理。
不知想到了什麼,肖恩忽然笑道。
「問了你這麼多,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在刺探消息,打算據此籌備什麼陰謀詭計嗎?」
梅呈安笑了。
「前輩難道不是嗎?」
肖恩也不覺得尷尬,笑眼裡帶著思量。
「那你還有問必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