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珠面露詫異。
她沒想到,自己還什麼具體情況都沒說呢,對方就知道病人不是她。
她張了張嘴,「你怎麼知道不是我?」
雲歲歲放下且看診記錄的筆,不緊不慢地回答:「費同志面色紅潤氣血通暢,一看身體就沒什麼毛病,只是最近貪涼,可能會痛經,注意點就好。」
費明珠頓時更驚訝了,眼睛睜得老大,「這你都能看出來?」
天氣冷下來,供銷社賣的冰棍兒口味也多了,她嘴饞就多吃了點。
前天剛來事兒時肚子確實有點疼,不過她這兩天沒吃涼的,已經好多了。
這種小事,她自己都沒太在意,更不可能跟別人說,所以只能是雲歲歲自己看出來的。
這位雲大夫,果然有點東西!
費明珠抿了抿唇,「他,他不太方便,你就直接開藥不行嗎?」
雲歲歲眯眼看她,直到看得她心裡毛毛的,臉上也不太自在,才說:「費同志,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就算是老神仙,也得知道生辰八字才能掐算,你連患者的情況都不說明,我怎麼能看出他哪有毛病?」
費明珠眼睛一亮,帶著大學生般的清澈,「那我把他生日告訴你?」
「……不用。」雲歲歲嘴角抽了抽。
「成藥暫時沒有,儘量把患者帶來看診,治療更精準些。」
費明珠眼睛暗下來,臉上閃過糾結,「我再想想……你以後每天都在醫院吧?」
其實上次爺爺換藥時她就想來了,可聽說那時候雲大夫還在鄉下,就沒白跑那一趟。
雲歲歲點點頭,「上午九到十一點,下午兩點到四點。」
「對了,馮同志的膏藥應該沒了,我再給她拿幾貼,麻煩費同志幫我帶回去。」
她從包里拿出一疊膏藥,語氣也熱絡了些。
費明珠面色微沉,「你很得意馮素蓮?」
雲歲歲挑眉,「馮同志性情溫厚,單純善良,應該沒人會不得意她吧?」
費明珠冷哼一聲,明顯不贊同,「單純?雲大夫你怕是被她騙了,她那個人和單純可不沾邊!」
雲歲歲面色不變,從容反問:「是我被騙了,還是費同志先入為主?」
「愛信不信!」
費明珠翻了個白眼,「我就是看在你醫術不錯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別被某些人的表象迷惑,到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說罷,她把上次榮養丸的瓷瓶拍到桌子上,抓起膏藥就離開了。
雲歲歲也不怕她賴帳,直接把瓷瓶裝進了包里,等下班回了家才打開看。
只見裡面是一顆小金珠,還有一張工業票。
彼時葉青蘭也休息好了,一下樓就看見她手裡的東西,連忙道:「呀,哪來的金子啊?」
雲歲歲笑了笑,含糊道:「別人送的。」
葉青蘭卻沒當真,只以為她不好意思承認是自已買的。
她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開口:「歲歲啊,鈞兒雖然升了團長了,工資也漲了,但你們倆也得低調點,別讓人挑到錯處。現在你們孩子也有了,以後多了兩張嘴,手可不能像以前那麼鬆了,改省就得省著點花。」
她朝院子裡瞧了一眼,見楊大娘和邵韻文正在院子裡抱著孩子嘮嗑,聲音放低了說:「還有,楊大姐和那個姓邵的姑娘,你一個月得給她們不少錢吧?現在我來了,初一和十一有人帶,飯我也能做,你看看,要不就讓她倆回去吧!」
雲歲歲眼眸微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媽您誤會了,韻文姐是我的鄰居,女兒又在跟我學習醫術,經常過來串門順便幫幫忙,不要錢的。」
「再說了,您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和顧鈞都忙工作,不伺候您心裡都夠過意不去的了,哪能讓您操勞?」
「初一和十一從剛生下來就是楊大娘照顧,突然換人孩子也不習慣。這樣吧,讓他們先適應適應,等適應差不多了再說,您看好不好?」
等適應好了,他們估計也該回冰市了,這件事自然不用再提。
葉青蘭原本以為兒媳婦大小姐做派,一下子雇了兩個人伺候,知道邵韻文只是來幫忙的,心裡就舒服了不少。
再一聽對方也沒拒絕自己,只是要讓孫子適應一下,她覺得有道理,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轉而問道:「你教她閨女治病,收沒收拜師禮?」
「拜師禮倒是沒收。」
看葉青蘭拍大腿,雲歲歲又道:「不過韻文姐幫我種了一季草藥,也沒收我的錢。」
「也行吧。」
葉青蘭點點頭,轉念又說:「歲歲啊,你看你連外人都收了,咱家小梨和小躍,你也帶著學學唄,要是能學個一招半式的,他們以後也去當大夫,多好!」
雲歲歲倒是無所謂,教一個也是教,教三個也沒太大差別。
而且小梨比苹苹還要小,現階段教太多她也消化不了。
雲歲歲笑著應下,「可以啊,不過還是要看孩子們的想法,如果他們自己不感興趣,那我教得再多也沒用。」
葉青蘭連忙低頭問倆孩子。
顧小梨一聽說能和嫂嫂在一塊學習,頓時揚起笑臉,「我願意!」
另一邊顧躍卻皺起了臉,「媽,咱不是來玩的麼,為啥要學習?我才不學,會變二哥那樣的書呆子的!」
「沒出息!」
葉青蘭給了他一下子,「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學好學不好先學了再說,沒得商量!」
於是乎,曲苹苹晚上來小洋樓時,就發現自己多了兩個同學,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老奶奶在盯著他們學習。
好,好可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