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歲也不能真看著村民們自己上去拼刀拼槍,連忙用大隊的電話給廉清打了一個。
距離近,電話很快接通,她把這邊的情況簡略說了一下,廉清連忙道:「你們先別輕舉妄動,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雲歲歲:……已經妄動了。
她和邵韻文對視一眼,道:「要不你先留在這等公安來,我過去看看。」
「那咋行?」
邵韻文想都沒想就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要不咱倆都在這等,要不就都去丁家那邊。」
雲歲歲實在放心不下,從空間偷渡了幾根針捏在手裡,「要不咱先過去,離遠點瞅瞅?」
「成!」邵韻文回答。
兩人手拉著手,緊張地朝丁家的方向走去。
村道上,民兵已經集結完畢,正在丁家窗戶看不到的地方列隊。
大隊長和民兵隊長站在最前頭,一人扛著獵槍一人舉著紅纓槍,威武霸氣。
民兵隊長朝旁邊的一個小個子民兵使了個眼色,那小個子民兵就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丁家的院門,朝裡頭喊:「老丁頭,擱家沒?我來給你送大餅子了!」
等了一會,裡頭沒有聲音,他又道:「你不吱聲我可進來了!」
說罷,他伸長手推了推屋門,人卻離門口遠遠的。
這回裡頭倒有動靜了,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有些沙啞:「小六子,你明天再來吧,我感冒了,別傳染給你。」
說到最後已經只剩氣音,似乎真的病得很嚴重。
雲歲歲和邵韻文站在最後頭,挺前面的人說,這確實是丁老頭的聲音。
兩人不由鬆了口氣,至少丁家人還活著。
「不行啊老丁頭,都這個點兒了你才說不要,你不要這大餅子我賣給誰去,賠錢算誰的!」小六子故作氣憤地說。
又沉默了很久,丁老頭才說:「行,那我讓我外甥去拿。我外甥是南方來的,你別嚇著人家。」
他這話說得斷斷續續,好像馬上就要不行了似的。
雲歲歲的心不禁又提了起來。
然而他這話說完,劉大隊長就帶著民兵們小心上前,把丁家圍了起來。
雲歲歲和邵韻文也被指揮著躲到了丁家的柴火垛子後門。
很快,房門打開,一張熟悉的面孔露了出來,正是剛才跟雲歲歲和邵韻文交談過的那個男人。
他看了小六子一眼,沒有半點交談的欲望,接過大餅子就要關門。
小六子卻一把拉住了他,瞪眼道:「誒,沒給錢呢!」
男人眼裡閃過暗光,不耐道:「多少錢?」
「一毛二,不要票。」小六子對答如流。
趁男人低頭掏錢,他還伸頭往裡頭看了看。
不過也只有幾秒時間,男人很快就拿出一張兩毛的塞到他手裡,「不用找了!」
說完也不管小六子什麼反應,直接關上了門。
小六子無奈,只能又退了回來。
他走到大隊長身邊,搖搖頭,「裡頭太黑了,啥也看不清,丁老頭情況不太好,先勇也不知道咋樣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我肯定,這男的有問題!」
「咋能肯定?」大隊長小聲問。
小六子有理有據地回答:「他出來的時候,看了我好幾眼,眼神不像看人,像在看畜牲肥不肥壯不壯似的,總之不對勁!」
結合之前雲歲歲的說法,大隊長也能確定了,這人絕對不是啥好人!
我現在丁家父子倆在他手上,他也不知道咋辦了,萬一硬闖進去,這人拿丁家人當人質咋整?
眼瞧著營救行動無法推進,想著情況越來越不好的老丁頭,雲歲歲上前道:「要不我進去吧?」
邵韻文跟在她後面,拉都沒拉住。
「你?你摻和啥?女同志去後面躲好,抓人的事有咱們民兵同志呢!」
劉大隊長可不是瞧不起她,而是她一個女同志,在力量方面肯定不如男人,更別說這位雲大夫看著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會幹架的樣,萬一有啥危險,他可負不起這責任!
邵韻文也一臉驚恐,「雲大夫別嚇我,萬一你出什麼事,我咋跟顧團長交代?」
她聲音不大,其他人都沒聽清,只有雲歲歲聽清了。
雲歲歲拍了拍她的手,「我保證不會有事的。」
轉過頭,她又對劉大隊長說:「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不能確定他們一共幾個人,也不知道丁家父子的情況如何,時間越長人質就會越危險。倒不如讓我用收藥的名義進去,既不會引起懷疑又能進去探探情況。」
劉大隊長不解:「小六子都沒進去,他能讓你進去?」
雲歲歲篤定點頭,「能!」
她其實已經猜到那個陌生男人是幹什麼的了,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太常見,所以大家都沒想到而已。
大隊長還是不太相信,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便道:「讓你進去可以,一旦遇到危險你就大喊,我們就會衝進去救你。如果十分鐘後你還沒出來也沒出聲,我們也會衝進去!」
「行。」
雲歲歲點點頭,朝丁家側面的窗戶看了一眼,「裡面有幾個歹徒,我就會在窗戶上畫幾道,你們記得看著點。」
丁家屋裡應該是燒了爐子,窗戶上蒙著一層霧氣,里外都看不清,是天然的隱蔽利器。
劉大隊長應了,「好,不管咋樣,你的安全最重要,別為了傳遞信息冒險!」
雲歲歲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
劉大隊長又叮囑了幾句,雲歲歲都一一應下。
在所有人緊張又擔憂的注視中,她再次敲響了丁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