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死結。
蘇亦思來想去，幾乎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首先，你想要收集眾生願力，那就必須善待民眾，獲得絕大多數人真心實意的支持，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可過上好日子之後，安穩的環境便會催發人繁衍的本能，於是人越來越多。
一開始還能通過不斷的擴張掠奪資源來滿足整個王朝日益膨脹的資源需求。
可一旦擴張受限，或者擴張到了擴無可擴的地步，資源獲取便會陷入停滯的狀態。
緊接著便是熟悉藍星古代歷史的人都知道的那一套。
土地兼併、民不聊生、改朝換代。
在科技側為主的藍星，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在無法擴張的情況下，還能想著提高生產力拖延下去。
可修仙世界顯然沒有這方面的概念，因此崩塌只會來的更快，更讓人束手無策。
後來者並不知道此前自己的祖輩過的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在人越來越多，資源越來越緊張，日子越過越差的情況下，他們只會認為這是赤羽國主這個首領的無能。
就像是蘇亦看過的某本書里那句經典的「人們不感謝邏輯」一樣。
生來就沒吃過多少苦的王朝新生代，自然不會感謝帶領他們先輩篳路藍縷開闢新時代的赤羽國主。
最終赤羽國主能得到的眾生願力越來越少，實力自然越來越弱。
此前他為了擴張滿足國內子民的需求得罪的人與勢力又太多，迎來清算顯然是必然的。
「赤羽王朝如流星般崛起，如大日般璀璨，最後又如流星般迅速崩塌，整個過程不過千年。」林依然淡淡道：
「這點時間在我們青霜界說是彈指一揮都不為過。」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大致便是如此。」
「不過赤羽國主巔峰期爆發出的那種力量實在是過於恐怖，以至於後來青霜界出現了不少效仿他走這條路的人，其中也有不少真的成功過，也盛極一時的。」
「但最終他們都逃不過迅速崛起，又迅速崩塌的命運。」
「也正是經歷過這些，這種集合眾生願力的運朝修煉體系才逐漸淡出青霜界。」
「除了註定無法長久之外，最主要的是，這個東西你搞出天大的動靜和陣仗，最終受益獲得超凡力量的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而且歸根結底，這個力量並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
「歸根結底，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獲得那樣強大的力量是極為困難的，雖然崛起速度快，但隕落的也同樣快。除了那些沒有什麼修煉資質，但卻又有頭腦，只想著爽一段時間的人。現在青霜界稍微有些天賦的修煉者都不會考慮走這條路的。」
「有那麼多前人總結，我們那邊大概也了解了眾生願力這條道路的極限。」
「那就是不管你做到什麼程度，總結了多少前人的經驗，最終這條路也就只能走個一兩千年。青霜界歷史上存在最久的走眾生願力的王朝也就只存在了六千年，這還是因為人家起家之後就立馬放棄了眾生願力，私底下擴張家族收集修煉資源，讓子孫後代坐擁海量修煉資源轉變成了一個修仙家族，否則早該滅亡了。」
「王朝周期律。」蘇亦冷不丁道。
林依然愣了一下：
「這個說法倒也貼切。」
「確實是如此，周期一到，這些王朝必然覆滅。」
「所謂修煉，最終還是得修本我。」
「說這麼多只是想讓你明白，所謂人道之力，雖然相比天道之力，確實能讓人強大。但卻並非什麼康莊大道，上限雖高，但能維持的時間太短了。」
「且掌握眾生願力要的也並非是你有多強大，而是看你是否得民心而已。」
「所以你說的關於掌握世界本源，一定程度上掌握眾生願力的人，未必就是什麼強大的存在。」
「只要運氣和機緣到了，便是一個普通人，也有可能同時掌握著兩種特殊的力量。」
「如果遇到有敵人與這種力量沾邊，你試圖就此來推測對方的實力，那恐怕很難有什麼結果，得見面打上一架才行。」
「呼！」蘇亦長出了口氣：
「我明白了。」
「看樣子你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了。」林依然嘴角勾了起來：
「既然你答應給我那些仙法的解析，那我自然也不能白拿。」
說著，她略一沉吟，隨後交易過來一柄長劍，幾枚六邊形石頭一樣的特殊符篆，好幾瓶丹藥。
外帶一大堆傳承玉簡。
「傳承玉簡是上次答應你的要給你收集的一些較為基礎的修煉功法，這玩意兒不值錢，就當送你了。」
「至於這把劍則是我的佩劍，跟了我有一些年月了，不過其材質差了些，到了我現在這個境界，已經有些跟不上我的修為了，便送你防身吧。」
「它雖然不似萬魂幡那樣不需要修為也能發揮出全部威能的法寶，你拿到手上大概率也很難發揮出其全部的威能，但它跟了我很久，上面的劍意便能斬殺尋常返虛期以下的修士了。」
「神劍有靈，你雖然沒有發揮出它所有威能的力量，但綁定之後控制它本身攜帶的劍意殺敵是沒問題的。」
「至於這些符篆，其中有兩枚救主靈符，你只需要滴血認主，遇到難以抗拒的生命危險時，它便能救你一次。當然，這個危險的源頭實力低於合道才行，這玩意兒我煉製的，我自己都打不過合道，它當然也抵擋不了合道大能的一擊。」
「除了救主靈符，還有兩枚破空符，能讓你瞬間逃逸到萬里之外。此外還有兩枚七殺符，煉虛後期以下的敵人，一枚下去保管他死無葬身之地。」
「至于丹藥，兩瓶大還丹，剛死的吃一枚也能活。兩枚還魂丹，配合大還丹用，屍體還沒臭都能救活。剩下的都是輔助修煉的丹藥了，你拿回去修煉的時候隨便嗑點都行，沒啥副作用。」
......